红楼补天----细品红楼真故事(238)
(2012-04-25 09: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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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飞转,作者在记述一段曹王妃与两个孩子之后,将场景又移到乐亭城的史(石)太君处:“宝玉便要了一壶暖酒,也从李婶、薛姨妈斟起。”看来这宝玉幻身为弘皙了。为了“泄真”,作者用上了起源于乐亭的地方曲艺――乐亭大鼓和莲花落。
“一时歇了戏,便有婆子带了两个门下常走的女先儿进来……贾母便问李、薛听何书。”这两个说书的女先儿竟是“门下常走”,说明什么?考乐亭大鼓在乾隆年间方传入京城,可见这贾母肯定不是宫中那老祖宗了。再说贾母掰谎。“掰谎”作为地方方言,乐亭便有此说。至今在乐亭方言中仍有“瞎掰”、“胡诌掰咧”等说法。作者在此回直言“泄真”,所泄之真应该是归隐地的文化背景。
这方言仅为其一,与之相配套的“泄漏”主要还在于写贾母听书掰谎。
“乐亭大鼓”作为独特的地方曲目,流传有许多成套的段子。所谓《凤求鸾》,说是残唐五代的故事。这便与流传至今的乐亭大鼓名段《双锁山》相对应:书大意为南唐与北宋开战,北宋小将高君宝突围搬救兵,途经双锁山,与占山为王的女子刘金锭比武招亲,后夫妻二人共赴沙场。这便与书名互为对应了。
再来看贾母如何掰谎:“这些书都是一个套子,左不过是写佳人才子,最没趣儿。把人家儿女说得那样坏,还说是佳人,编得连影儿也没有了。开口都是书香门第,父亲不是尚书就是宰相,生一个小姐必是爱如珍宝。这小姐必是通文知礼,无所不晓,竟是个绝代佳人。只一见了一个清俊的男人,不管是亲是友,便想起终身大事来。父母也忘了,书礼也忘了,鬼不成鬼,贼不成贼,哪一点儿是佳人?便是满腹文章,做出这些事来,也算不得是佳人了。比如男人满腹文章去做贼,难道那王法就说他是才子,就不入贼情一案不成?可知那编书的是自己塞了自己的嘴。下者,既说是世宦书香大家小姐,都知礼读书,连夫人都知书识礼,便是吿老还家,自然这样大家人口不少,奶母丫鬟伏侍小姐的也不少,怎么这些书上凡有这样的事,就只小姐和紧跟的一个丫鬟?你们白想想,那些人都是管什么的,可是前言不答后语?”
众人言道:“老太太这一说,是谎都批出来了。”贾母接着笑道:“这有个原故:编这样书的,有一等妒人家富贵,或有求不遂心,所以编出来污秽人家。再一等,他自己看了这些书看魔了,他也想一个佳人,所以编了出来取乐。何尝他知道那世宦读书家的道理!别说他那书上那些世宦书礼大家,如今眼下真的,拿我们这中等人家说起,也没有这样的事,别说是那些大家子。可知是诌掉下巴的话。所以我们从不许说这些书,丫头们也不懂这些话。这己年我老了,他们姐妹们住得远,我偶然闷了,说几句听听,他们一来,就忙歇了。”
由这贾母“如今眼下真的,拿我们这中等人家”一说来看,可说是“败落归乡”后的情景了。看凤姐紧接着便来了一句乐亭大鼓书成套儿的道白:“这一回就叫作《掰谎记》,就出在本朝本地本年本月本日本时,老祖宗一张口难说两家话,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是真是谎且不表,再整那观灯看戏的人。老祖宗且让这二位亲戚吃一杯酒,看两出戏之后,再从昨朝话言掰起如何?”随后,书中便由两个说书的“女先儿”给凤姐这段话定评:“奶奶好刚口。奶奶要一说书,真连我们吃饭的地方也没了。”这所谓“刚口”,便是乐亭大鼓业内行话。
借凤姐儿之言道出“老祖宗一张口难说两家话,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作书人“一击两鸣”之笔跃然纸上。于是,书中场景一会儿是归隐地乐亭,一会儿又幻回宫中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