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音乐电话铃声把我吵醒,其实时间也不算早,只是那天睡得香,醒得晚,睡梦中提起电话,电话里传来的是并不熟悉但也不很陌生的声音。“x老师,我是你的老事。。。”。以外的惊喜让我兴奋,听说老同事马上想与我相见,更使我激动不已。我做好了迎客的准备,在家待得着那一刻的到来。
他是我刚跨出校门,走上教育岗位的第一所中学的同事---叶先生。他是我们学校英语教研组的组长。是那个年代由机关下放到基层的四个面向的干部。我们在一起共事了2年半,他说找了我好多年了。这次是打电话去我退休时所在的学校,再通过学校的退管会了解到我的电话,分别36年后的今年已是76岁的老同事还能记得我,确实让我感动。是啊,我进学校时才20多岁,现在已退休9年多了,岁月记录下我们的年龄,也记载了我们的风风雨雨。。。
1972年,上海华东师大根据我的具体情况---父母年老多病,基本上是由当时进驻华师大的工宣队作的主,把我分配到了离我家较近的上海静安区的群建中学。怀揣着美好的理想,迈开了奔赴教育第一线的步伐,来到了我的涉世第一站,从此开始了我的教师生涯。
当时的学校还是“读书无用论”占据了上风,教师不需要备课就能进教师,就算是备好了课,也是随时可能被学生轰下台;在那样的大环境里,刚跨出校门当教师的我们,还是那么的单纯,脑海里想的还是“忠诚党的教育事业”,每天还是认真地循规蹈矩的写好备课笔记,那些只不过是用来自我欣赏而已。在师大读书时,规定课内应该尽量使用英语的课堂用语,但到了现实中,一节课能用的英语课堂用语,只是连小学生都能懂的几句不能再简单的用语。那样的教育质量对我们没有任何压力,只要能用英语喊几句当时流行的口号就行。松松垮垮的教育,坑害的不仅是学生,也贻误了教师的进取。
读书无用论彻底地摧垮了“师道尊严”,在学校工宣队员的眼里,教师就是“臭老九”、“臭知识分子”,他们可以当着学生的面,辱骂教师,学生当然也可以在课堂上和老师顶嘴。。。
为了让我们能更好地接受“再教育”,我成了学校工宣队可以借题发挥的对象,让我带着才6个月大的女儿,跟班带学生去下乡学农。用他们的话说就是:臭知识分子不去改造谁去。我带了奶粉、尿布、火油炉等婴儿用品去崇明下乡的当天,吴淞口刮大风,在码头上侯船时,女儿受了凉,当晚就发烧,哭闹了一夜。。。班级的学生见我可怜,抽空来帮我带孩子,也让我和这些学生从此结下了非同一般的友情,我们不止是师生更是可以倾吐心声的好友。这一切回想起来,既有苦涩也有甘甜。
现实让原本爱好教师职业的我,怕进课堂,怕上讲台;那几年,心中的烦恼与恐惧不仅仅是在那八小时的工作时。
为了显示出学校走的不是“白专”道路,当时学校的办公室是以年级组划分,每周一次的教研组活动才能交流教学的事宜。我们共事虽然还不到3年,由于路远,孩子小不方便,我调离了那所工作过的第一个单位---上海静安区的群建中学,来到了虹口区的重点中学---继光中学执教,教师的工作也就成为了我的终身的职业。
其中教师生涯的第一站,静安区群建中学,当时远近的兄弟学校称之为“柴板中学”,也就是文革中,那所学校经过武打后,课堂都成柴板了,它的破落史没使我产生厌恶感,倒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那里记录下了我的学步、起步、漫步的过程,更为我的健步打下了扎实的基础。尽管学校现在已不存在,记忆中的那一切依然还在,同事间的亲密友情犹存,我们的联络正在扩大。
难忘我人生中那一个重要的起跑点。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