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玩味：情诗与礼乐相爱相杀几千年

潇湘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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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关雎》是首情诗，那里面的情极为含蓄，只是点到为止而已。

第一段：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这幅场景到唐宋就是这样的：

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由景入情，论描述水边的情思唐宋诗词更余音袅袅耐人寻味。

而《关雎》这第一段只是给出了一个引子。只一个意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下面三段才是渐行渐入。用意全在后面。

第二段：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这段是讲求之不得因而痛苦愁闷。

怎么会求之不得呢？是因为季节不到，不是可以求偶的季节。这可以山西大学国学教授刘毓庆的《诗经中水的意象》中找到答案。

主要原因是远古时代一部分贵族女子被安置在水宫内，也就是在洲中的房屋，由于四面临水，天然阻隔，平时男子也不准进入。只有到狩猎季结束后，才进入交配季，这时候水宫开放或男女可以互相交往交欢。 这其实也是从野蛮的杂交时代过渡到了文明的季节性交配期。文明的进步也就是礼的开始。

所以这一段的“寤寐思服，辗转反侧”都是在讲礼的约束。

第三段：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采”就是得到了。

为什么是“琴瑟友之”，因为这就是君子之礼。求爱的正确打开方式。所以，远古所谓君子都是琴不离身的。琴瑟友之，是最优雅的求爱方式。

后世的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打动了卓文君。张生西厢月下抚琴也一样感动了崔莺莺。

这是西周时代的贵族时尚。是脱离野蛮的野媾和强取豪夺后一种有礼有节的配偶方式。同时也在说明的了礼的重要和意义。

第四段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这段是大婚典礼。 “钟鼓乐之”是最后成婚的礼节。 这是王的婚礼，动用到鼓乐，盛大隆重。也是给万民做表率。

从青春期的婚恋方式上入手讲礼，这和孔子的身世大概有关系。

他父母年龄相差很大，出生时父亲已经是六旬老人了。他从小由母亲带大。父亲去世后无人告诉他葬在何处，于是他当街祭拜父亲引起乡人关注。这就是婚姻没有保障以致亲情丧失的切身体验。所以，从男女婚恋的礼节开始讲礼，是孔子诗礼教育的开端。

《关雎》这首诗严格讲不是首情诗，而是一曲礼乐。是一代代诗学家创造出的一种社会规则，社会价值观道德观等行为规范。实际上，很多这样的小情诗都已被缩减成框架式的笼统的大诗，强制性地被铸在我们的基因里了。 但情诗和礼乐相爱相杀，一直纠缠到今天。也没分出胜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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