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玩味：有女同车

潇湘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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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风·有女同车》：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这首诗被称为淫奔，很无聊。

但你要把它转成真爱，也很无聊。

因为都缺乏令人信服的逻辑性、史料和各种合理的还原性。

这几天看严氏的《诗辑》，明朗不少。

严氏是尊序派。依序说诗，也并非全部不合理。比如这一句：突挟宋之援以逐忽，故国人惜忽之无援而作此诗。

春秋郑国在郑庄公之后，逐渐衰微。这段历史动荡不安，王室纷争，血雨腥风，很多大事件隔几年就在阡陌原野上演。这其中，太子之争是大戏。突和忽都是王子，忽即位一年，便被突赶下台，忽逃亡到卫国。四年后，突，治国不善又被弹劾下野。忽，又坐着大车回来了，但是他的王政也很无力，没两年又玩完了。此后还有其他公族之争纷纷扰扰直至覆灭。

这场争斗中，忽作为第一世子的身份，无可非议成为国君。但被野心勃勃的突篡夺被逐的事实，不仅令国家衰败，也让百姓不安。短短几年之内郑国政治经济上均一落千丈。顿失一代霸国的强劲之气。当时的公子忽是被迫离开郑国，孤立无援，是动荡的开始，也是很得民间同情的。这样的大事件在街头巷尾议论，因此，才有了国风《有女同车》。

放在这样的把背景下看。公子忽被逐，公族之中无人出手相助援救。逃亡之际，只有女眷相随。而此女之所以“颜如舜华”，是因为她“洵美且都”，也就是诚信和娴雅。所以她被称为“彼美孟姜”，孟姜，指代的是古来贤妃的典范。这里是夸赞同车之女的美德。如此，再看最后一句“德音不忘”就顺水推舟般合情合理了。

只有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信或贤，才得以最大程度的成立和令人信服。否则，无论是淫奔还是真爱，都是空泛而滑稽的。

一首诗的永恒，必然要和当时的社会境况历史事件相契合，从人所周知的历史事件中最大限度的反应当时的冲突、矛盾与无奈，才能获得最震撼人心的魅力，才可能从容跨越二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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