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 Mer Cofé：一片有为的寂静 

潇湘蓝

雨很大，提前备了双袜子。一到咖啡馆换上。暖暖的，等一杯咖啡。

寂静的室内几个服务生都着黑衣，有点日式料理的幽谧。小哥不帅，但能看人选座位。给我安排了一张临窗的两人位。窗台下一半书，一半玩偶。都落了灰，形态却依旧招人。窗外的车堵在眼前，挡住了其他的风景。巨鹿路这条小巷，遇到雨天，车子就排队了，彼此隔着几步。不紧不慢地穿过，一点没有小城市里一堵就急慌慌的躁气。

 
    坐下，圈椅厚软，刚好护住我。前面竖着副写生的画架，画面很抽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就像这里的气氛。后面还挡着一架书，左侧连着铁艺笼子，既僻静又安逸。

刚进门时，我四处扫了一遍，左侧临窗那里更敞亮，后院过道内密密的绿植在雨中恣肆。试一眼坐下，发现座位十分惹眼，实在于此刻的心情有些不衬，今天是那种幽幽的欢喜。

    等芳子的间歇。看几眼餐单，撇几眼窗外，扫几眼书目，想服务生时他就来了。才点了一杯卡布基诺，他就抽起点单，我一愣，收回下半句，他低头退下。心下兜转，难不成这里的来客，都只要一杯咖啡了事？

我看错了时间，又提早了一小时。正好，在这里清坐一会。微信发芳子，七八张咖啡厅图片。她回，直接会场见吧。后来，会开始半小时了，她才一脸阴郁地进来。趿拉着洞洞鞋，提着把滴滴答答的破伞，一脸路人，旁若无人，把后排桌子拉开，声音搞得很大。最“脱俗”的是头上套了个蓝色的塑料帽子，活像理发店里做着焗油，孤魂错乱飘到这里。我记得很清楚，薛舒朝她看了一眼，略皱了下眉。唯一合理的是她从身边的垃圾袋里扯出一摞纸笔，上面密匝匝的写满了她的锦心绣口。

      这家店叫Le Mer Cofe ，中文名叫玛赫。孤陋寡闻的联想不起什么。紧邻着上海作协，拉开侧门就可直达，拐个弯就是作协礼堂。站在街对面时，看里面幽幽的泛出一团白色的雾气，定睛看了，是只透明的玻璃柜，里面摆设着糕点之类的点心。这才推门进去。门上的铃铛丁零当啷一阵天籁，分外清心。

里面一片寂静。灯光黄黄的，很酽。长长的室内，顶灯、壁灯、台灯，各自为政，互不干扰。此外，深色的座椅、累累的书架、墙上的画作，各种别具心思的摆件，每一个都暗生生，又欢欣地说着自己的故事。转个身，撞到一个黑漆漆的物件，左右都随意落了些杂物，刚侧过，猛然发现，是架三角钢琴。如此高雅的物什就这么不起眼地凑活在角落里，又像是有个黑人乐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啥时就会有一嗓子磁性、浑厚的民谣缓缓声起，你回过头，就再也离不开了。

   时间还早，看咖啡的拉花做得层次清晰。我无聊，把一袋子糖粉轻轻堆泻在花心上，慢慢的花心往下坠，糖粉全落进去的时候，花心又自然收了口，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我用咖啡匙破坏性的调和了几圈，奶泡的纹路还是清晰可见。也是，美貌易被人轻贱，品质却不会轻易被人肆意掉。

     前台附近有两个女子，各自面对着电脑，谁进来都要留意一下，有时也用眼神略略招呼，不像客人。后面两个小男生，低着头看书，几乎不出声。风似的又进来两男一女，前几分钟活力四射，往中间圆桌上一坐，听到一阵气喘平定的惬意，像是被雨打进来的。女孩子很漂亮，后几分钟想再看，三人已经不见了，估计这里寂静如夜的气氛，实在不适合躲雨的情节。然后有几个熟门熟路的身影，一闪而过，边说边往侧门出去，声音知性、干练。又从侧门来了一男一女。女人长发飘飘，北方口音，眉眼都修饰过，像是玩艺术的。俩人交谈像在大办公室一般。隔得老远，听得清说什么，一会说编剧，又说不当导演。男人背对着，身子坦然，语调持重。 

    这么近，上海滩上那些知名的作家编辑一抬腿就进来了，算得上自家的地块，来去自然。有时遇到媒体采访，这么静，人也不多，也算个地方。这里，就是上海的“左岸咖啡”，你留意一下，从侧门进进出出的都是一字千金的狠角色。如此看来，也算一片有为的寂静。 

（La Mer cofe）:

下午的会场上：一场当代作家知名编辑的非虚构小说研讨会，只一杯清茶，一本书。怪不得咖啡店里的服务生也不贪心。爱听程德培说话，既洒脱又犀利；喜欢薛舒的性情，今天依旧眉飞色舞，可惜时间太短。关注三本书：薛舒的《远去的人》、张新颖《沈从文的后半生》、杜鲁门·卡波特的《冷血》。

陕西南路一带，街边小店珠光琉璃，雨天路过是两重天。这一家儿童旗袍店，几乎将成人的梦想全部倾注在幼儿的身上，天真无邪的年龄更衬得起美的单纯与极致，这是最懂服饰的。一眼瞥见，爱到心痛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