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岁月 亦雅亦俗

潇湘蓝

有的谎言讲了无数遍，没有人会去纠正，糊涂着、简单着，日子就这么平静如水地过了。可，也许有一天，会忽然被谎言震溃，醒来，发现，谎言里已经活了半辈子……

我的小侄女，刚刚上小学。长得极漂亮。每当她表现出色时，我总是夸她：你真聪明。她眼里闪现出迷人的光彩。而我只是想告诉她，聪慧远比美貌有价值的多，我不愿她从小被那些关于“美貌”的谎言左右了自己的努力方向。

长大了，美貌唤作优雅，成了气质，那里有实实在在的丰厚蕴藉。

几个趣味相投的女人在一起，思的眼总是弯如月，满含笑意，又不肆意，再多一点含蓄，少一分自矜，感觉，隽永的，绵长的，总是亲切。贴心的还有成熟的做派。选择一家清雅的日本料理，赶在成都行之前，身后的夕阳轻闲的周末。恰好！

料理的静雅，曾经让一个自负的朋友临场止步。我也在那一刹忽然明白，他所倚重的书卷气恰是本身所缺乏的。雅也好，俗也罢，其实，自然最可贵。榻榻米的席垫透着恬淡的清香，窗格上掩映的翠竹悠悠生凉。搁板上的古拙器皿不规则中无限玄机。置身其间，处处感受自然与质朴的静美。宁静深处，才拥有繁华似锦。莞尔一声声，细语、静享。

周六的天晴好，镶的车迟迟。山路越来越崎岖，酷镜里的眼态从来素淡。友的父母在此承包了一池鱼塘，三间小平屋，一面玻璃墙。养无数鱼，种各种菜。橘子黄了一片，鸡啊狗啊来往随行。

这一垄菜田某人恍如到回到童年了。地里种着一大块山芋，颀秀的绿叶子招摇。镶操起镰刀就刨起地瓜来。看着的人纠结开了。烤山芋，怎么烤？炉膛炙烤多成焦炭、街头大铁桶不卫生、先微波再烤箱还是小有遗憾。如此良田，整个儿时引火挨打的吧。镶抬手就抓了铁耙，在菜地旁边土道上三下两下就挖出个坑来。一声不响取来报纸、树枝、枯叶子，扔进坑里，点燃。大家越看越欣然，七手八脚的都去忙着捡树枝了。镶一把全拨开，这会音色高亮了，一叠声指出，这些生树枝没用的，湿的，要枯枝！地上、脚下，一根根折断踩断混在尘土里的，还有脆到酥空的老树根状断截，那个才是有用的。枯枝搞定了，镶很认真，一横一斜一左一右有模有样架空了，再把山芋一个个塞进去。火燃开了，好大一会。这间歇吃饭去。饭毕，镶的碗一落，赶紧抽身跑过去。火熄了、烟散了。山芋已经全然淹没在松松的黑炭内。镶伸出双手几下一推把挖出的土悉数填入坑内，那双手啊，是玩笛弄埙的，真是佩服这妮子。

两个小时后，刚刚酒足饭饱的女人们腆着肚子搓着油手两眼道道贼光。那热烘烘的土坑里掩埋的是儿时缺失了的异样童趣，穿越一般，偶来了！

果然，拨开黑炭碎粒厚如土坯的外层，里面金黄灼眼，热气香气袅娜，瞬间痴痴失态。本季最难忘的一餐，轻轻立在田埂上，秋日暖暖的午后。

烤山芋：

一、现挖山芋 就地刨坑捡拾枯枝

二、燃枯枝 埋山芋

三、烟火熄后填土 二小时后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