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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对”之分别心
有一段时间了,我注意到女儿有一句口头禅,就是说完自己的感受或一个判断之后会加一句“对不对”。我知道她这是跟我学的。本来我也没有这个习惯,它大略始于我给女儿讲故事中间需要做进一步解释的时候。解释完有时我会下意识地加一句“对不对”,如“小鼹鼠从气球上看到了他的家,对不对?”“小鸡们不想吃蛇怪面条,对不对?”而自从女儿三岁左右开始“刨根问底”之后,这样的“对不对”越来越多,多到我清楚地意识到了它:
——妈妈,月亮为什么跟着我们走呢?
——她喜欢沛沛。对不对?
——妈妈,那些叔叔干吗站在楼顶上?
——他们在修理房屋。
——他们在上面不害怕吗?
——他们站到边上时可能会害怕,对不对?
几乎同时稍后,我发现女儿也学会了这么说。
多少年了,其实我一直活在这个声音当中,一举手,一投足,刚刚张嘴说话,甚至话还在脑子里,仅仅是一个想法,我就已经在“拷问”自己,我这样做、这样说、这样想,对不对?我活得真累啊,但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习惯了这样,我忍受着自己对自己的评判、不接纳,感受不到丝毫生活的乐趣,却不知为何。是女儿单纯、执著的追问,将这声音不断放大,放大,直到今天我听到了它!我明白这就是 林老师说的“分别心”。
我想到了动辄得咎的童年。桌上的几个玻璃杯子就像定时炸弹,我生怕什么时候它们会碎了,招来母亲的责骂,尽管可能都不是我弄碎的。吃瓜子的时候,手里紧紧攥着瓜子皮,生怕它们掉到地上弄脏了地面。记得一次我忘了冲马桶(其实是想再回去,所以暂时没冲),被妈妈罚跪搓板。唯一一次过错没有被指责,我记得很清楚是大年初一早上,我趴在窗户上和楼下的小朋友说话,下来时裤子被暖气划破了。我当时吓坏了,没想到妈妈竟然没有说我,因为大过年的那样不吉利。
我想到了不能纵情欢闹的童年。在我九岁那年,妈妈得了肝炎,在家修养了近一年。那一年家里的天似乎就没晴过,生病让妈妈郁郁寡欢,而且很容易发脾气。她说生病怕吵,所以那年我们喜欢听的小说连播、“小喇叭”都被停掉了;就是平时说话也不能大声。那时我们住着村里,养了几只鸡。有一只小鸡很弱,妈妈和它“同病相怜”,特许它在她的床上跑来跑去,但我们却不能靠近她。现在想想妈妈也挺可怜的,她可以和一只鸡亲近,却不能接受她的孩子在她的面前撒娇、耍赖、嬉闹。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几次玩得无比开心时被妈妈指责或突然勒令停止时的委屈和震惊。
比如小时候妈妈不让我们随便去別人家串门。楼下人家有一个小宝宝,很可爱。一天我起来就跑去找他玩,那种大孩子和小孩子的玩耍,嘻嘻哈哈,浑然天成,没有一点机心;但回来就被妈妈指责不能一大早去别人家。
比如一次出黑板报——我喜欢在教室外墙的黑板上尽情地涂抹,天色不觉暗淡下来,在朦胧的夜色里看到自己最终完成的“作品”,心里别有一番得意与畅快,走在回家的路上一点都不觉得累。那感觉和艺术家完成一幅作品、科学家写成一篇论文,大概没什么区别吧,但这美好而珍贵体验随着跨进家门而中止。妈妈生气地说女孩子不能在外面呆到天黑,还说我那么卖劲地给班里出黑板报犯傻。
还有一次我记得更清楚,那时我们刚从北京迁回山西,新家还没有着落,暂时蜗居在表哥的宿舍里。现在想来妈妈心情不好,我也该上中学了,可好像还不谙世事,和老乡家的孩子在床上疯玩。突然妈妈冲我嚷了一句,大意是,不许再玩,没看到大人烦吗?我一下子呆住了,我才知道妈妈不高兴,我不应该玩乐。那种戛然而止,妈妈耳根清静了,却深深擦痛了我的心。
我至今都不知道妈妈哪来的那么多条条框框,只是那些单纯的快乐与我渐渐无缘。
我想到了没有自主的童年。洗了澡要换什么衣服要妈妈说了算。过年回姥姥家,饭端上来了,什么时候开始吃,吃什么都得看妈妈的眼色。上小学时,班主任家的猫生了一窝小猫,大家都想要。老师说不给,但等其他同学走了,他悄悄告我说,可以送我一只。我还记得那份惊喜和被老师优待的自豪,但几天后我回家看不到了小猫。妈妈淡淡地说了句让老家的人抱走了,之前没有任何预告,当时也没有丝毫歉意。我小小的心充满了震惊、气愤和伤心,为可怜的小猫,也为自己辜负了老师的信任,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小时候我喜欢画画,但一直想有一盒彩笔却不能如愿。一次楼上的姐姐把她的彩笔借给我用,妈妈发现后指责我不能随便用别人的东西,并不听我的解释,勒令我马上把彩笔还回去。好像那笔是我偷的,我做了多么见不得人的事。写到这儿,想起前两天和先生聊起缝纫机,他马上来了精神,说他小时候家里有一台缝纫机,他妈妈每天在上面缝被罩、沙发套(婆婆没有工作,曾在沙发厂打过工,还给人弹棉花做过被子)、窗帘。我说我妈在缝纫机上做出来的可是漂亮的衣服。但他接下去又说,还给他缝沙包,想缝多大缝多大,他说装玉米就装玉米,他说装豆子就装豆子。先生说话的神情,俨然他在母亲那里享受的是皇帝般的待遇;而我在妈妈那里,很少自由,甚至没有尊严。
在那凡事看母亲脸色,不能尽情活着的童年,渐渐地我做什么、说什么都要在心里问一句对不对,能不能,我不敢顺应自己的心意做一个判断,即便是在自己三岁的女儿面前。我是多么可怜,多么无能啊。我仿佛看到了重重重压下自己奄奄一息的心,让我来救你吧,也只有我能救你了。从今以后,我很想多多和你在一起,哪怕无语,只是默默地感受着你,我就能获得力量——这么说是你在救我了?我不想再问“对不对”,很多事情本无对错,我想顺应你,信任你,只要不危害别人,你便是对的。
去那些对与不对的责问吧!我的心,我知道你本是对的!
心语:最高的好是无分别!是心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