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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的烦恼与作家的责任

(2013-05-04 13:53:42)
分类: My时评&学术

“获得诺奖后该不该承担更多社会责任?在法理上我没改变自己的公民身份,我的奖金不是从纳税人那里来的,我也没有这样的义务……今后大家最好不要邀请我,多么光彩的事我都不参加。第一不要邀请我,第二不要到我老家去,大家各干各的,我用我的新作回报你。”在获得诺奖后莫言似乎不胜各种打扰,4月2日在第二届中国-澳大利亚文学论坛上,莫言在与2003年诺奖得主库切对话的场合说出这样一番话。(4月3日《新京报》)

正如不同的作家有不同的叙事风格,不同的作家也有着迥异的价值选择。在关于“社会责任”的论断中,同为诺奖得主,莫言与库切就有着各自的见解。于莫言看来,”作家不受税金供养,因而无需担起额外社会责任;写出好作品,才是作家的终极使命……”毋庸讳言,此番表态真诚却不讨好。在很多人固有认知中,作家特别是名作家,本应是“仗气直书、为民请命”的角色。莫言的说辞,显然打破了这种一厢情愿的思维定势

其实,就“拒绝肩负过多责任”来说,莫言并不孤独。经典作家中的相当一部分人,都抱持着相同的信念。这个群体主张,作家应恪守“本业”,将作品当成自己的最大价值,将“追求文字成就”视作人生主要诉求!当然,也有另一派(甚至是主流)的意见认为,作家在本职之外,也该尽可能介入公共生活,利用自身的影响力,直接推动社会进步——特别在我们的文化语境中,“作家”从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职业,而是“重任在肩”的社会推动者

除了“写作”,所谓“作家的社会责任”,实则有着复杂、模糊的内涵。比如,跨界发言,促进特定领域的公平正义;再比如,传播常识,弘扬全人类普遍信仰的知识、道德……而在现实背景下,一些国人对莫言的寄望,则显得宏观也细微:一方面,他们主张,莫言应与许多同行一样,更多参与、更多发声,为建构更良秩的社会,贡献智识与音量;而另一方面,他们也期待着,莫言能善用自身魅力和能量,促成某些具体、细微问题的解决

凡此种种,民众对作家群体的希翼,都很可以理解。毕竟,我们身处一个需要发声者的年月。但问题在于,作家与其他任何人一样,都有自主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利。有作家担起了社会责任,不代表所有作家都须如此。也许,只有坚持人生路径的多样性,作家群体才能保持活力与个性。莫言说,“大家各干各的,我用新作回报你”,这份简单的心愿,有理由获得众人的体谅与尊重

莫言会否担起更多社会责任?于这个社会而言,未必那么重要。事实上,此一时代内,我们已见多了“专业权威”的跨界发言,见多了“知名人物”向“活动家”的转型。当然,这些都是向上的力量。但为之鼓与呼的同时,我们也当允许“恪守本心者”的存在……说到底,谁也不能指望作家充当世俗英雄,他们并无此义务。我们所能指望的,只是一个更坚定、智慧与勇敢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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