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事,司马迁却写“春夏无事”要隐瞒什么?连载4
(2018-10-12 21:5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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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的诡秘人生》4程步研究原创 |
分类: 《真刘邦》 |
故意画蛇添足卖个破绽的手法,司马谈在《史记》中多有使用,关于刘邦的还有。
比如刘邦汉纪年的第十年,司马谈这样记道:“十年十月,淮南王黥布、梁王彭越、燕王卢绾、荆王刘贾、楚王刘交、齐王刘肥、长沙王吴芮皆来朝长乐宫。”
写完正事,跟着赘了四个字:“春夏无事”。
这四个字看起来又像是废话,故而也很少引起后世史家学者的注意,深究。是啊,“无事”有什么好深究的?可是如果你注意到了,生疑了,追究起来,不免要问一句:司马谈为什么要在这里多此一举写下这四个字?
《高祖本纪》不是刘邦的起居录,并非月月、季季都要写一笔。《史记》这等纵贯五千年的史书,都是有事则言,无事则略。几百年常常一掠而过。如果都像这样,岂非满篇都是“无事”二字?反过来讲,这么大的国家,战乱还没有彻底平息,真要月月记事,总能搜寻些事端来,何至于要写下“无事”这等虚言?很显然,此处看似画蛇添足言明“无事”,就是要告诉后人“有事”。只不过这个事不能说,说不清。
翻翻班固的《汉书》,还真有事。《汉书·高帝纪》写到:十年“夏五月,太上皇后崩”。刘太公的正房老婆死了。
刘太公的正妻无名,《史记》对她只字未提,只在《高祖本纪》汉王二年、四年,隐约涉及。二年,项羽“乃取汉王父母妻子于沛”。四年,“项王归汉王父母妻子”。这里的“母”,不是刘邦的生母刘媪。刘媪已经在几年前刘邦起事初期,死在了小黄城(高祖母起兵时死小黄城)。这个“母”指的就是刘太公的正房,刘伯、刘仲的生母,刘邦的养母。有趣的是,班固特意在五月前加了个“夏”字,你司马谈不是说“春夏无事”吗?我班固告诉你错了,夏五月有事。
太上皇的正房老婆死了不算事吗?应该是算的。这等大事二百年后的班固都知道了,司马谈不知道吗?应该是知道的。知道了为什么不记,却反而写下“春夏无事”四个字呢?
显然,司马谈这是担心,岁月流逝,知情人故去,后人不察,真把刘太公当成了刘邦的亲生父亲,真太上皇,把刘太公的正房老婆当成了太上皇后。写下这四个字,就是要告诉后世的史家、读者,刘邦为了堵刘太公的嘴,赏了他个太上皇的名号,却并没有赏他的正房老婆为太上皇后。刘太公的正房老婆就是个乡野村妇,死了就死了,不能算是国家大事。司马谈担心有理,班固的犯错就是明证。
班固类似的错误还有一些。比如《史记•楚元王世家》:“楚元王刘交者,高祖之同母少弟也。”特别写明“同母少弟”,这就和“太公往视”一样,是在暗示刘邦、刘交不同父。
班固不明就里,不知道司马谈用心良苦刘邦生父另有其人,看了这四个字就觉别扭。因为《史记》在写刘邦两个哥哥时,都只一个“兄”字,没说同母异母。估计班固认为司马谈这里是笔误,或者后人传抄出错,将“同父”写成了“同母”?会不会是刘太公又娶了一个小妾,生下刘交?他在写《汉书·楚元王传》时,便自作聪明将“母”改成了“父”:“楚元王交,字游,高祖同父少弟也。”岂料这一改便改出了笑话。因为按照宗法仪规和行文习惯,如果两兄弟同姓且同父,不必言明“同父”。班固若认为刘邦、刘交同父异母,又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史记》“同母少弟”错了,同样改一个字,应该改“同”为“异”才对:“刘交者,高祖异母少弟也”,同时还必须出具证据,只需三个字“母某氏”即可,这才符合仪规文法。
后人不是不能质疑前人出错,也不是不能改前人的东西,质疑出错要言明理由,改前人的东西要出示证据。这样才不至于变是为非,弄巧成拙,已而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司马谈为什么在写刘邦的兄长时,只一个“兄”字,不写同母还是异母?因为他们与皇帝刘邦原本就毫无关系,既不同父也不同母,不过是一个屋檐下住着的两姓旁人而已。不能不写,又不能言明,好在拜了把子也可以称兄道弟,官样文章一笔带过并不错。
班固很有才,有才的人难免自负。他在照录《史记》时多有改易,有一些改得有理,有一些则不尽然。尤其是涉及到刘邦诡秘的一生,由于没有看破司马谈的良苦用心,以常理推测,便觉多有谬误,以常理推而改之,便常常改错。故而曹操的儿子曹丕在《典论·论文》中就批评班固道:文人相轻,自古而然。班固与傅毅学问文章原本不相上下,可是班固却瞧不起傅毅,在给他弟弟班超的信里,贬低傅毅。文人都是以己之长,贬人之短(文人相轻,自古而然。傅毅之于班固,伯仲之间耳,而班固小之,与弟超书曰:武仲以能属文为兰台令史,下笔不能自休。夫人善于自见,而文非一体,鲜能备善。是以各以所长,相轻所短)。
那么,刘邦的父亲到底是谁呢?
俗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一个人一定知道,那就是刘邦的亲娘刘媪。司马谈对刘媪落笔不多,却留下了很多信息,足以为后人史家指明方向。
待续“刘邦亲娘为什么是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