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一直在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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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廷珍作品评论采蓝书画人性 |
采蓝书画首页里有个女人,还有一只黑猫。
那个女人着长袍,面前是水,正在下雨。那个水在天上是雨,落在她的长袍上就叫水。
她面对雨水,背靠烟尘。所谓听雨。
雨下的紧,也疏朗。
那些烟尘世界后面,一直是一个红衣女子。采蓝用一堆字文字,搭建了一座桥,
桥这边是煮茶人,画面上的红衣女子正是端着一杯茶,从这座桥上走过去。那便是素衣品茶人。
她不关心雨水,她的眼里是伞下的人。
或许,那只黑猫过桥的次数多于红衣女子。画中那个红衣女子是采蓝心里宠爱的一位。
那些女子,她没有眉眼,只有轮廓,只有形体。只有一弧抓人眼睛的下巴。狐狸精模样的下巴。带着钩子,摄人。
那形体,那下巴,那指尖,那形体,染的全是风月。
收到《采蓝话画》之后,一直没有打开。直接进入枕头下,与两只手镯呆在一起,一只是碧玉的,一只是和田玉的。他们的私语是我想要的。一本书,一块石头,一个人与另一个人,需要在合适的时间遇见,熟知,或早或晚,都会人为的起梗。
我怀疑所有的美妙。
只有风月最懂火候。
有一天,听够了文字与爱着的石头私语,便翻看了书。我是先看文字的。那些文字在这本书里是闲字,是配角。就好似古时红袖添香的女子,就好似夜读诗书的男子面前那一盏油灯。正是那个环佩叮当衣袖带风的女子,那盏不明不暗的油灯里跳跃的灯芯,在暗夜里把读书郎凸显的更加诗意。
我喜欢了采蓝的字。那些字是她画中那个长袍男子,那个红衣女子添香的红袖,是那灯盏里的灯芯。
小妖。
这个煮茶人,把蒋勋当作滋润的茶水喝着,把陈丹青当作颜料涂抹着,画画的老树是她不慎粘在唇边的香茶,木心是她装茶叶的陶瓷罐,喝着,赏着。
其实,那些红衣女子们有耳朵,手里有笔墨,脸上长着会笑的红唇。
蒋勋是用来听的。
陈丹青是用来临摹的。
那个老树是用来采摘的。
木心是用来独自暗笑的。
采蓝姑娘的字是茶山上正在嬉笑的一叶茶片。
可制。可泡。可酿。
采蓝的字,有一份静,是经意的。你看不见。她的那一撮闲,那半两淡,是用来泡的。用来品的。杯中的水是安静的,杯中的茶叶在翻滚的,上上下下看得见。
见妖,着娆。
字里字外把画中的风月挤得没了地方,倒是有一份真性情恣意妄为。
夸到闲处就是悬崖。
我见过采蓝的一幅画,名字就叫悬崖。那时,我还不认识采蓝。一个红衣女子坐在悬崖上,于是,那悬崖之上密布了一种难以说清的风月。看到那幅画时,我有些诧异,不安,还有些莫名的兴奋。那幅画勾起我想知道她所有一切的欲念。
一个看辨不清面目的女子,还是好的。有一个看不到表情的男子,才是舒朗的。
于是,有了这本书,有了阅读,有了私语,有了文字之余的世界。
近几年,那个老树花乱开,墨乱泼,诗乱写。惹得所有的花都想起义,弄得很多醒着的墨都想睡觉,搞的很多诗歌鼻青脸肿没了样子。
采蓝处处在示闲。可是,正是那些闲笔,正是那一滴闲墨,让她在偌大的天空中偷来几笔蓝色,于是有了那些画。
这些画,有着木心文字的骨血。
木心的文字很是风月的。这世间,大凡染几缕风月的都活得摇曳生辉。
喜欢着采蓝画中那几笔闲字。那是采蓝的眉目。
那些画面在风月里炊烟袅袅,那些闲字在风月中独自闲逛。她们是单胞单卵的姊妹,尽管眉眼不像,但是,骨血是一样的。画妖娆的时候,字在点睛。
点醒的不是墨,是画家心里那个顽皮的孩子。采蓝不允许一个捣乱的孩子过早地混在江湖,她让自己的笔墨一点点向着悬崖挪动,在那个悬崖边,有一位疏朗的男子在听雨。
那只黑猫,是一位使者。它一直在雨中收获着最浅的诗意,运送到最深的红尘里。
娴静只有活在动荡中才会生根发芽。
采蓝就是把这份自在泼在宣纸上,泼出了一种风月,一种妖娆,一种文字与画面的平仄。
这种风月是江湖的,是女子的,是自我妖娆的,是诗意居住的江南水乡。
那个叫采蓝女子,在画面和文字彼岸采集着此岸的懂得。
她在文字之外,逍遥。在画面里,作妖。
至少,采蓝抱一束花回家的时候,尽管知道回家后不知把花插到哪里,但是,还是要把一束花抱回去的。
爱着美。
妖娆的女子,俊朗的男子。
画外听香。闻到的是音乐的平仄。画风是仄声,性情是仄声,而平声是红尘是红尘中的炊烟,是水的波纹,不是一条直线。
春从来不渡春。
被望穿的秋水与瞪圆的眼睛无关。
指尖风月。
不刻意,这是采蓝的画风。她笔墨所到之处似乎无意间都在漏墨。他让闲坐听雨的布衣男子松松垮垮的,她让红衣女子亲密的闲散着。而画者的心里又是精致的,不露痕迹的在精致处露点。
那个点,就是画家最舒意的态势。不是民国的温婉,是当下浮躁尘世远处的一点雅墨,在贞静的初源浪一把闲,在炊烟的故乡放一只仙鹤,在沉雪的天空点一抹红,在白马入住的芦苇狂一次野。
诗意一直在下雨,有雨的地方云彩是最干净的。
妖到此,便是烟火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