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来不及细说
--为湘西泓泉《染色的光阴》所作代序

每逢秋天,莲似乎日渐消瘦起来。
即便是夏季,莲似乎也从来没有胖过。
对于爱莲的人说,那些莲,似乎一直活在周敦颐的诗句中,从未离开过。莲子,莲花,莲叶,一直在光阴里精神明亮地生长着,细细地瞩目时,它的影子有些忧伤。
从夏天到秋天,一直咂摸染色的光阴几个字,努力地想抓住染色的那双手。一切都如同风一般,过去,过来,来来回回的在春夏之间游走,直到白露过了,猛然抬头,树叶黄了,草叶斑驳了,庄稼熟了,就连湖泊中的芦苇也老了,才知,光阴来过了,只是与我未曾谋面。
与我未曾谋面的还有湘西泓泉。但我认识莲一样性情的女子却先于泓泉本人。机缘往往是步步走高的。
用多少字建筑一座桥,才是两个未曾谋面的人在文字桥上来来回回相识。有什么样的机缘让相隔千山万水的人在文字桥上相向而行。
泓泉的文字随着她的心,走出去。作为一个读者,评论者,编辑,我只是跟在她的文字后面,与文字逆向而行。她的文字从她的心地出发,向着她的精神家园走去。而我则是沿着她的文字走过的路向着她的心出发。
彼此都是对方的远方。
很多年前看过一部书,记得书中有一句话至今也没有忘记,你有一张永远的未婚妻的脸。很多年后来,我一直想看到那张脸庞,哪怕是想象也好,可是没有。有一天,在湖边走着,看到湖里独独的有一叶莲花从水里出来,寂静着一直没有消失。那一刻,我便想起了这句话,你有一张永远的未婚妻的脸。明亮,独活,寂静,暗香,温婉,唯美似冬日贵重的阳光。之后,便一直关注着,看她。不张扬,不吭气,不左顾右盼,在光阴的变迁中,自然的散发着自己的香气。
于是,想起了泓泉。想起了她的文字。也想起了莲。
原本,我以为莲是一个小资的女人,却原来,不是。
有一种植物生来就是一付孤傲的样子。
很多时候,当对一种植物叙述得当时,那些植物就会急急忙忙对号入座了。 莲就是这样一种懂人性的植物。自从周敦颐把他们书写了以后,他们便照着那个样子不枝不蔓地生长,成熟。后来,他们就渐渐走到水墨宣纸上,后来,他们就有了自己的纸上莲塘。
一切的初衷,唯美,气质,都在人生的辑页上。
云深处,那是一张未婚妻的脸。知性,神秘,阳光。像莲花一样,寂静,明媚,留出透过眼光的视角。那还未盛开的,她有开或者不开的理由。亦如我的心中,也有一些云深处的秘密,有说或者不说的理由。
草木香。人间繁华一刻也未曾停止过。繁华的披风就是一袭草木的香味,自我,自尊,迷迭。莲语妙珠,环佩叮当那是花开时分风的声音。
莲花开了,是谁迷失在这美好芬芳里。莲花未开,又是谁在莲叶下乘凉。有你陪我虚度光阴,就是最好的享受。
情事子。情事怀春之后莲就有了嫡传的子嗣,莲心还是一个孩子,早早就承担了水泊的十里荷花。隔着无数的光阴,想念一朵莲。即使站在她面前也想念,那样深的想念,托付给莲。三生三世的情谊才可慈悲为情事子。
她世界。只有那张永远的未婚妻的脸,才是莲的初衷,唯美。我会用一切苦与甜灌溉前世。如果来世还有深情,我会把自己开成一朵莲。可今世,当下,我就爱莲的美与香。
小豆乖。它被宠,也被爱。一只小狗在初通人性时,摇头晃脑煞是可爱,被宠,是因为灵性。被爱,是因为懂得守住自己的边界。
每一个辑页都是人生的毛边纸,随着光阴一遍遍沁色,纸上的花开遍,而人却在光阴中老去。只有那颗唯美的心,那颗莲一般的气质始终不变。

谁的素年锦时一直守候在清莲的身边。
从春到秋,没有谁越过冬天回到故乡。
泓泉说,她人在深圳,心一直在故乡湘西。故乡在每个 游子的心中身份都异常高贵。怀念故乡时每个人都心性高洁,生活雅致安详。可是,每个人在用文字怀念着,在日子里生活着,故乡只是梦中那一缕炊烟。
随着炊烟袅袅的身形,游子找到了莲,于是有了寄托。许许多多的时候,人会有意无意的把寄托当作了爱,当作了信仰,当作了自己。
寂静时,会听到莲的私语。
爱着寂静,是因为寂静没有悬崖,没有回落,没有高低起伏。如同风从高处来,从低处回旋。莲一遍遍的生长,盛开,凋谢,不是因为风来去无踪,而是因为那株高洁的莲越不过冬季。越过冬季的往往是那些善于遁形的。 莲不寂寞。是因为莲从来也没有热烈过,往往太热烈又得不到回应的,是寂寞。
就这样阅读着湘西泓泉的文字。
就这样阅读着湖泊里的莲。
那些荡漾的湖泊,微风,节气,一刻也没有停止过自己的繁华与落寞。湖泊在夕阳下,渐渐有了瓦罐的形态,天长地久地储存着莲以及有关的秘密。不得知,便不猜想,留着,那是泓泉把自己托付给莲的盟誓。一个小资的女人,把自己的精神妥妥递交给一叶清莲。
秋天,在花朵贵重的季节,一些与人气息相同的字句排兵布阵,等待莲们的检阅。染过色的光阴,在秋天表达着自己的发现,自己的见识,自己的话语。
莲,来不及细说,莲的素年锦时,此刻正在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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