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花,一品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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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花,一品红
2022/11/13,9:49,周日,晴天,淡淡的云,室温20.2°,室内相对湿度74
在上海,或在昆山阳澄湖畔,每到年底我总要买一盆圣诞花。
从那年开始已经记不得了,似乎自从有了女儿,就开始了。
以前买花是随机的,想到了就买,看那盆花吸引了我,感到愉悦,或让我喜欢,也就滋生了购买的冲动。
一天小姨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捆一尺左右树枝,插在堂屋门口左侧,然后浇水,对我说每天就这样浇水就交给我了,等到长新叶,生新芽,就是活了。自然让我充满好奇,也充满期待。
右侧有鸡舍,我常去掏蛋,掏了蛋小心放在堂屋八仙桌下草盆里。
有一次我正在将好几个还有点温度的鸡蛋放进蛋窝,几个表妹,小大,小胖也挤进来撞到我,手一抖,掉落一个蛋,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让我不知所措。小大说,可以吃的,说完就用手指沾了蛋液舔了舔,接着就是小胖,最后是我,感觉有点腻心,黏糊糊的,腥得很,一点也不好吃,只是满足了好奇心而已。
然后就是天天拨拉开盖在新插的树枝上的麦秸,看看长芽了没有,自然没有,让我失望。浇水总得要浇水的,再盖好麦秸。我每天都会做这点事,小姨交给我的,不管这样,心里滋生一种期盼。一连好几天几乎都没有变化,似乎减退了不少好奇心。不知道过了几天,三四天还记得,多了就搞不清几天了,也不会每天都要拨拉盖着的麦秸。
不知过了多少天,当我漫不经心拨拉开有点湿润的麦秸,突然发现一根树枝长出了小小的嫩芽,再看看别的树枝,都有了大小不一的嫩芽,似乎好奇地注视着我。我赶紧冲进堂屋西间,是小姨和我睡觉的地方,小姨似乎没有惊喜,觉得早晚都会有新芽的,还轻描淡写地说,小姨知道了。
有点失望,也有点不被重视的失落,随后想,也许大人都这样。
大概是五三年从淮海别墅搬到西康路南沙公寓住,两幢六层的大楼,我家住二楼西面两大间,是最好的位置了。二楼实际是三楼,三楼是美国人叫法,这里原是英国租界,按英国人叫法,底层是地面,基本没有像样的房间,是汽车间,锅炉房,还有管大楼的员工住的宿舍。
我们住两间房原来是隔开的,后来被我们拆了,打通了,让我们很开心。弟妹比我小很多,他们推着方凳在打蜡地板上滑来滑去,说是开车,还不时嘟嘟叫喊着,让开,让开。我大多喜欢独自在阳台上,坐着小凳子看着下面街上的人,车。还有在晒台一角几盆花草,是我母亲种的。后来在不知不觉间我逐渐接手种花了,开始是从小学同学家里摘几个仙人球,小小的,几乎不能再小了。种了,也就慢慢长大,长大又长出小小的仙人球。后来还开了花,很大,但开花时间很短。
女儿大了点,过节总要有点应景的东西,春节是兔子灯,灯笼。圣诞节自然要有小松树,挂些彩灯。自然松树也是塑料制品,在都市到哪儿去找小松树?即使到了珠海,也有车,但在珠海圣诞节不像春节,中秋节那么受重视,总觉得是洋节日,过分宣扬似乎不合时宜,也就不再过于声张。
还是女儿结婚后,2010年末我去伦敦看她,当我第一次走进女儿的家,确实不一样了,但依然知道这是女儿的选择,如果是我也会这样选择,我深信,就是没有说而已,心里漾起一阵满足的心绪,毕竟是我的女儿。
几乎有八扇窗连成一排,比宽银幕还要宽。极目远眺,可以见到泰晤士河两岸的建筑。自然她的圣诞树是真的小松树,有一人多高,彩灯,饰品,圣诞卡,似乎怎么挂都是那么真实,似乎就该这样,你不服不行,这是不一样的文化,不过隐隐之间有一阵隐痛,毕竟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家,是女儿自己的家,我要低调再低调。为此专门买了本英国女心理学家写的《英国人的言行潜规则》,正如书上说的那样,每天早上女婿起来总要打开收音机,浑厚的男中音播报,语气平和,就是那样平静的,不带一点情绪地播报。就像这本书说的那样,播报气象信息资料,而且描述非常仔细,那些海岸,那些悬崖海角,几乎连英国本土人也不知道在哪儿。但就是传统,传统的内容,浑厚的男中音,似乎能像魔法一样,让人冷静,不着急,一切按部就班。
我和女婿女儿一起去拜见女婿的母亲,大概有八十多岁了。
我们坐火车去伦敦的北面不远的Hitchin,据说这年是英国百年以来最大的雪,一直在下,几乎有一个月。
走进女婿母亲的家,走进客厅,一下子呆住了,客厅的一切早就深深烙在我的心里了。小学班主任金老师的家,吃的是中餐,却是西餐的分食制,把自己想吃的从台子中间的几个盛菜的碟子里,用公用的餐具取到自己面前的盘子里,居然也用了餐巾。中学班主任梅老师的家,副班主任英语贺老师的家,楼下上海电影译制片导演时汉威的家,都是相同的风格。这就是我的成长环境。但我不认为我是老克拉,老克拉是打扮成洋里洋气,流露出的是一副奴才相。我的这些长辈有着浓烈的五四精神,深厚的英国文化底蕴,长期的熏陶,已经无需用什么礼帽风衣,斯迪克装扮,怎么装扮也不能代替骨子里的。。。怎么说呢,就连药厂的一位文化程度不高的管道维修工,如今很难再找到这样的工匠,也是在解放前在英国工厂里的熏陶结果,一丝不苟,严谨,他的维修步步到位。
告别时,站起来还在说些什么,足足说了十分钟。
走到客厅门口,又不走了,依依不舍。。。
大概差不多也有十来分钟,走廊的墙上挂着一幅油画,引起我的注意,老太太似乎有点兴奋说了许多话,女儿对我说似乎是村里那位画家画的,让我感觉似乎是老太太画的,在好几年前。
我很着急,生怕错过这趟列车。很晚了,我们到了伦敦还得换车,或者。。。
走到洗手间,老太太说了很多,我猜想大概说设备完善。接下来自然要进去看看,看了也总得说几句话吧?
其实,心理学《英国人的言行潜规则》特地谈到这现象。拖沓的告别,显得依依不舍,正是需要表达的,想想也是,匆忙告别给主人留下不好的感觉。
好不容易到了底楼,有一个门厅,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红,圣诞花,国人叫一品红。
一品红(学名:Euphorbia pulcherrima Willd. et Kl.)
原产中美洲,广泛栽培于热带和亚热带。中国绝大部分省区市均有栽培,常见于公园、植物园及温室中,供观赏。茎叶可入药,有消肿的功效,可治跌打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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