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归物

在一本书上或是杂志上曾经看到过一篇小短文，作者和题目都记不清楚了，大概的内容是：一个从山区来北京找活干的年青人，打拼了许多年后，总算是用全部的积蓄加上从朋友那借的钱，在五环边上贷款买了个一居室。有了房也就减少了“飘”的感受，心也踏实了许多。高兴了好一阵子后把家乡的父母接了过来，让二老逛一逛看一看大北京的繁华。稍住了一段时间后，他那掩不住的兴奋总是带在脸上。时常的跟父母说，这房子地段有多好，房子的开间有多大有多通透，房子盖的质量有多好，房子的环境和物业有多好……。

这好那好的，没想到他母亲急切的问他：

“这房子的屋顶是你的吗？这房子的地是你的吗？这房子的墙是你的吗？楼梯电梯是你的吗？小区的草地是你的吗？”

“全都不是！”儿子回答。

“这不是，那不是！你傻呀，花了那么多钱，买的全不是你的东西！”母亲继续斥责的说。

一听，这话确是在理，自己花大价钱买到的房子，看着挺好，细琢磨不过是封了顶的四面墙围出来的“空”，一个虚虚的空间。说它不“实”吧，可又是可居可住可拥有的，看的见摸的着的真实。“实”和“空”之间的转换出来了正反两个面，有了二个方向：目的迥异，结果迥异，带来的心情迥异。

房子是墙壁是地板是屋顶，但是再好的房子好像又不是指这些东西，而是因它的存在才会有的空间。由实得虚，由虚得空，由空再见实。二者间的区别在于执著的目的，执著于物，执著于对物的价值肯定，由物得实。对“空”的不能执有，产生了妄念，再大的“空”也填不进任何的东西，寻得的全是焦虑与烦恼。放下执著，由空得“实”，虚空归物，积极平和。“空”也就有了汉代乐府民歌《江南》中鱼戏荷叶间，由东西南北串联成的空的实在，一种无挂无碍的观物方式和至实为虚的自由：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

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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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戏东西 纸本水墨 68x68厘米 2010年 田旭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