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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旭桐:狼毫狗毫皆君子

(2018-02-14 16:52:59)

小时候,家住在西直门外大街,那里离北京动物园不过二站地的距离。因为近,加上那时候车少,也没有什么非要学习的东西,更没有升学考学,上各种“兴趣班”的压力。玩,哪怕饭前饭后的那不大点儿的时间,一帮小伙伴也能翻过动物园西侧的栅栏去里面玩一圈,玩,玩成了一种“天职”。稍大,开始学习画画了,知道要把画能够画好,才行。不过,说是把画画当成了正事,可是,此时对待画画的态度,左右的还是离不开一个“玩”字。画画似乎是又成为了“好玩儿”的最大兴趣,动物园那样好玩的地方,自然的成了写生“基地”。那里不只是有动物可以画,从西门进去再往西的最西头的“红楼”,还有出北门后高梁河北岸的五塔寺,稍远点的紫竹院,风景也很不错。到了秋天和下雪的时候,那景色绝对是让当时的我们,找不出什么恰当形容词来形容它的美。

据老辈人讲,制作最上好的狼毫笔的毛,选用的是狼尾巴拖在地上的尾巴尖的那几根,后来又听制笔的师傅说,大多数的狼毫笔用的是黄鼠狼的尾巴毛制成,好一些的才用尾巴尘的毛。出于一种好奇心,自是吸引着自己每次去动物园画画都要看看狼,尤其是多看两眼狼尾巴。时常想,如今狼已经很少能够见到,黄鼠狼也没有多少只,就是整条尾巴上的毛都用作制笔,又能制作多少支。与这些比,狗和狼很像,可是狗的数量可比狼多的太多了。用狗尾巴替代狼尾巴的毛,不是也不错吗?不过,细观察发现,狼尾巴拖在地上,能够形成有韧性和锐度的毫锋,而狗的尾巴是往上卷的,因为不拖地,毛必然多弯曲,太柔顺,当然的达不到制狼毫笔的要求。

有一次听收音机播放的一档有关动物进化知识的节目里说,现在所有品种的狗,如果把它们的基因往回追溯,最后都会集中在远古时期的一种叫灰狼的狼身上。除了灰狼其它的狼,均无法进行驯养,永远都是“白眼狼”。那么,又是什么样的基因突变让灰狼和其它品种的狼产生分化,变成了狗呢?科学上的解释知晓的不多,我想那一定是“纪律”二字。狼,坚守着纪律,而只有灰狼越过了“纪律”,替换掉了纪律之后,又让纪律转了一个弯,变成了“忠诚”,并把它牢固的沉淀在了基因里。

有句俚语:“你是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狗脸确实善变,却不是喜怒无常的善变,它是一种表里如一的真实。这样的真实,反而衬托出来了,人把自己的情绪或功利的自私的目的,掩饰成为了喜怒不行于色的假意。狗的这种真实和真诚让它成为了人的最好的朋友,同时,也让它与人之间撤掉了隔在当中的“磨砂玻璃”,少了猜测和防备的狐疑之心。

前段时间在一本新近出版的杂志上见到了“中华田园犬”一词,刚见到这个词以为是又有了一个新犬种,看完了词条解释,知道了这个犬说的就是以前在农村几乎家家都养的,用作看家护院的土狗,也称为柴狗的狗。这种狗适应力极强,也极大程度的保留着狼性。比如说吧,一个陌生人进村,只要被一只狗发现了,一声犬叫,几乎全村的狗都要出动。有的进攻,有的掩护,分工合作进行驱赶,严守组织纪律,与狼无异。

狼固守着纪律,狗固守着忠诚,中华田园犬固守着纪律同时也固守着忠诚。那种因固守而获得的敦厚与无私,让狗与狼同样的有了坦荡荡的清晰的毫不掩饰的气度。有时想,如果狗的尾巴拖在了地上,同样的能够制成狼毫一样的笔。用这样的笔又能够画出来怎样的线条,怎样的墨韵。无疑,即使狗毫制不成笔,它的气质同样的处处显露着君子之态。

狼毫狗毫皆君子。

http://s4/mw690/001KO54Izy7iauOBibFd3&690
看家狗  布面油画 100x100厘米 2008年 田旭桐

http://s1/mw690/001KO54Izy7iav85R8Ae0&690
小狗 布面油画 100x100厘米 2008年 田旭桐

http://s2/mw690/001KO54Izy7iavfvMZz41&690
邻家的狗 布面油画 2008年 100x100厘米 田旭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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