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想要和人谈得投机,可不是随便聊聊就可以的。威廉·费尔普是美国耶鲁大学教授,他在《论人性》一文中写道:“我八岁的时候,有一次到姨妈家里去度周末。晚上,有一个中年人来访,他跟我姨妈寒暄了一阵之后,便把注意力集中到我的身上来。那时我正对帆船十分着迷,这位中年人就兴致十足地跟我讨论起帆船来。
我兴奋极了,他走的时候,我心里还恋恋不舍,盼望他明天再来。我的姨妈却淡淡地说:‘他是一个律师,才不会对帆船感兴趣呢。’我非常诧异,对他能和我谈得如此起劲而感到不解,当时姨妈的回答,令我终身难忘。她说:‘因为你对帆船有兴趣,他就谈一些使你高兴的事。他这样做是为了使自己受欢迎。’”
这样做狡猾吗?不,这叫因人而异,投其所好。谁不希望别人对自己最喜欢的事物感兴趣呢?鲁迅不是个社交家,但他很懂得社交的艺术。他对不同身份的人,有不同的对待方式。对骚文墨客,他以诗文应酬,在他的诗文集中,有不少这类作品;对青年学者,他热情辅导,为此,不惜牺牲许多相当宝贵的时间;对劳苦大众,他同情关切,为了让人力车夫劳苦大众有杯茶水可喝,他还在上海四川北路的内山书店门口设了个茶桶,免费为他们供水。就是在公众场合作报告,鲁迅也很注意对方的身份。一次,鲁迅到厦门的平民学校去演讲,他知道这些平民子弟渴望求取知识,但由于长期受压抑,对能否学好又都存有疑惧心理。鲁迅掌握了这一心理,就在演讲中说:“你们都是工人、农民的子弟,因为穷苦所以失学。但是,你们穷的是金钱,而不是聪明和智慧。贫民的子弟一样是聪明的、一样是有智慧的。
没有人有这样大的权利,能够叫你们永远被奴役,也没有什么命运会注定要你们一辈子做穷人,只要能够奋斗,一定会成功,一定有前途。”这几句话,博得了满堂掌声,不少人激动得眼睛都湿润了。因为鲁迅说的这些话正中听众心坎,句句震撼人心。当然,单单研究社交对象的身份还不够。事实上,相同身份的人,他们的个性特征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因此,在研究社交对象的身份基础上,还必须仔细地研究社交对象的个性特征。同是知识分子,他们的脾气、兴趣、爱好、习惯也是大不相同的。如果张冠李戴,那势必会把关系搞坏。巴尔扎克经过几小时的连续写作,实在支持不住了,对一个来访的朋友说:“我睡一会儿,请你一小时后叫醒我。”“好吧!”朋友随口答应着。巴尔扎克倒在床上便呼呼睡着了。一小时过去了,朋友看到他睡意正浓,“好心”地想,“他太累了,让他多睡一会儿吧!”因而不忍心叫醒他。这位朋友不知道巴尔扎克最看重的是“守时”。
过后,巴尔扎克醒来后一看,超过了一小时,他几乎是跳起来冲着朋友吼道:“你,你,为什么不叫醒我?耽误了我多少时间!”他根本不去理会朋友的解释,趴在桌上就认认真真地写了起来。这位朋友由于不了解巴尔扎克的习惯和脾气,好心反而讨了个大大的没趣,据说,为此还差点断了交呢!俗话说:一样米养百样人;从人物性格的多样性和差异性角度看,这是很正确的。在社交过程中,要学会对人的性格做具体分析。对性格活泼者,随意调谑、开个玩笑什么的都可以;但对生性拘谨而抑郁者,则宜于推心置腹地促膝谈心;对于性情耿直者,可以直言不讳,即使偶有失言,也无碍大礼;而对于敏感多疑者,则应掌握措词的分寸,说话之前,应该再三斟酌,力求词能达意。在这些方面,都要“见机行事”。社交形势瞬息万变,有时随着社交过程的开展,社交双方的心境也会发生奇妙的变化。
因此,一个善于社交的人,还必须体察对方的现场心理。有些平时十分拘谨的人,在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气氛薰陶下,可能会有一瞬间的活跃。在此时此地,如果你能抓住对方此时现场心理的“一瞬间”,邀他跳一支舞,或者请他唱一首歌,可能会产生极好的社交效果。而有些平时表现得温文尔雅的“书生”,在特殊情况下也会暴怒不已,如果你在这种情况下火上添油,那结果必定是自讨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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