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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势、才情与交游:陆游绍兴末年仕途起复及其与张栻、朱熹的相会考析

(2025-11-14 09:10:03)
标签:

历史

文化

分类: 张栻考证

时势、才情与交游:陆游绍兴末年仕途起复及其与张栻、朱熹的相会考析

 

南宋绍兴末年至孝宗初年,是一个由沉寂转向激荡的时代。金主完颜亮南侵的烽火,不仅动摇了秦桧以来苟安的国策,更点燃了宋室君臣恢复中原的希望。正是在这历史的转折点上,陆游(字务观)结束了长期的沉沦,迎来了仕途的“起复”。他的复出,并非偶然,而是其个人才干、政治立场、人际关系与时代机遇相互激荡的必然结果。而在此后波澜壮阔的人生中,他与同时代的两位巨擘——张栻与朱熹,则演绎了两种截然不同却同样深刻的交谊。

         一、陆游仕途起复之因缘际会

陆游的复出,是一场“天时、地利、人和”的完美合奏。

1. 个人文才与风骨:立身之本

陆游的起复,首先根植于他出众的个人文才与刚直的政治品格。

        文才与史识:史料明确记载,绍兴三十二年(1162),史浩、黄祖舜举荐陆游时,称赞其“善词章,熟典故”。这使他非常适合在敕令所、枢密院、编类圣政所等负责文书起草、法典编纂的机构任职,为新朝的文治工作提供专业支持。

        敢言之风骨:陆游绝非趋炎附势之徒。绍兴三十年(1160)和三十一年(1161),他两次上疏,直指手握重兵的宿卫大将杨存中“渎乱名器”,应予罢黜。这种不畏权贵、敢于犯颜直谏的行为,虽一度导致他“自敕局罢归”,却也为他赢得了忠直敢言的声誉。在宋孝宗即位后“诏求直言”的政治氛围下,这成为他宝贵的政治资本。

         2. 关键举荐:仕途之阶

才华需要阶梯方能抵达权力中枢,陆游的仕途进阶离不开几位权臣的赏识与保荐。

         钱端礼的早期引荐:绍兴三十年(1160),陆游能从地方主簿调入中央,出任“敕令所删定官”,正是“经钱端礼保荐”的结果。钱端礼时任知临安府,是皇帝身边的近臣,他的推荐为陆游打开了通往中央的大门。

        史浩、黄祖舜的决定性提拔:绍兴三十二年(1162),宋孝宗即位,陆游迎来了最重要的机遇。他被“赐进士出身”,并出任“枢密院编修官兼编类圣政所检讨官”,这一系列任命的直接原因是“因史浩、黄祖舜举荐”。史浩时任参知政事(副相),黄祖舜兼权参知政事,他们的举荐分量极重,直接将陆游推送进了国家军事与行政的核心圈。

         3. 时代浪潮:机遇之帆

个人的努力终究要依附于时代的洪流。陆游的起复,恰逢南宋政治格局发生巨变的时期。

        主战派抬头:绍兴三十一年(1161)金主完颜亮南侵,打破了宋金间的虚假和平。以张浚为代表的主战派重新受到重视。陆游早在绍兴二十六年(1156)就写下“湖南几时起卧龙”的诗句,期望起用张浚,其政治立场与当时抬头的抗战派高度一致。

        宋孝宗即位,锐意进取:绍兴三十二年(1162)六月,宋孝宗即位。这位新君一改高宗的消极姿态,立志恢复中原,即位后便“诏求直言”,并迅速起用张浚。陆游既有“直言”的名声,又有主战的政治立场,其才能又符合新朝廷编纂文书、规划军事的需求,自然成为被提拔的不二人选。

        总结而言,陆游的起复,是以其文才和史识为基础,以其敢言的风骨为亮点,通过钱端礼、史浩等权臣的阶梯式举荐,最终在孝宗即位、主战派得势的时代浪潮下,成功进入了中央决策圈。

         二、陆游与张栻、朱熹的相会考析

进入政坛核心的陆游,其人生轨迹与两位时代巨子——张栻(字敬夫)和朱熹(字元晦)产生了交集。然而,这三次交集却呈现出三种截然不同的面貌。

         1. 陆游与张栻:从北伐同僚到生死之交

陆游与张栻的交往,是建立在共同的政治理想和并肩战斗的经历之上的,他们的相会不仅可能,且有确凿证据,且交往层次远超此前认知。

         隆兴元年(1163):军事前线的密切交集。这是两人交往的起点,且至关重要。隆兴元年正月,陆游出任“枢密院编修官”,而张浚以枢密使、都督身份在建康开府。三月,陆游通判建康府。史料记载,张浚曾亲口对陆游说:“吾少时在熙河从事……今当以付子。”欲以兵法相授。这表明陆游作为中央军事机构的官员,曾亲赴张浚的都督府所在地建康任职,与张浚有直接的军事工作往来。张栻作为张浚之子与核心幕僚,当时必然随父在建康都督府。因此,陆、张二人在隆兴元年于建康军事前线就有过密切交集,这为日后的深厚情谊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五月初二,陆游从建康转任镇江通判。月底,符离兵败。不久,陆游辞职归乡。十二月,张浚升任右相,同期,陆游再任镇江通判。

        隆兴二年(116d):镇江共事的升华。这是两人交往的又一高潮。据陆游《跋张敬夫书后》载:“隆兴甲申,某佐郡京口,张忠献公以右丞相督军过焉……是时敬父从行……盖无日不相从。” 这段话明确记载,隆兴二年三月,张浚以右丞相都督江淮军马巡视镇江(京口),陆游时任镇江通判,而张栻随父同行,两人几乎每天都在一起朝夕相处,论议时事。这不仅是会面,更是一段在政治低潮期相互砥砺的共事时光。

    淳熙七年(1180):千里奔丧的最终送别。此后,两人虽天各一方,但情谊未断。淳熙七年正月,张栻病逝于江陵。有理由推断:“张栻入葬湖南,……赶来的江南西路提举常平茶盐公事陆游作《诉衷情·青衫初入九重城》”。这表明陆游当时虽在江西抚州任职,却不远千里,专程赶赴湖南参加张栻的葬礼,并写下悲怆的词作。从建康共事,到镇江论政,再到湖南送葬,陆游与张栻的交往贯穿了北伐事业的始终,是一段生死与共的战友情谊。

         2. 陆游与朱熹:神交千里,或有邂逅

与张栻的深厚情谊不同,陆游与朱熹的交往,则主要是一场贯穿一生的“神交”,但其间有理由推断存在一次短暂的邂逅。

        早期:时空错位。在1160年代,当陆游在越州、临安、建康等地投身军政实务时,朱熹多在福建、江西等地从事学术研究与地方治理。一为“行动派”,一为“思想派”,关注点与活动范围均不相同,缺乏见面的时空条件。

        中期:擦肩而过与有理由推断的邂逅。淳熙六年(1179),两人曾同在江西为官(朱熹在南康军,陆游在抚州),相距不远,却无相见记录。然而,一个关键的可能性出现了:淳熙七年(1180年),陆游从江西抚州赶赴湖南违规、秘密、低调参加张栻葬礼,使他得以与朱熹、辛弃疾相熟悉。虽然史料无直接记载,但这次因共同挚友逝世而引发的行程,为两位神交已久的挚友提供了一次难得的会面机会。正是这次可能的相会,为日后两人之间频繁的诗词唱和、书信往来和物质馈赠(如朱熹寄纸被)提供了更合理的情感基础,使得他们的“神交”不再是完全的虚无缥缈。

        晚年:跨越党禁的相知。无论是否曾有过那一次邂逅,陆游与朱熹的友谊已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庆元六年(1200),朱熹病逝,陆游作祭文曰:“某有捐百身起九原之心,有倾长河注东海之泪……公殁不亡,庶其歆飨!” 这篇祭文情感真挚,悲痛欲绝,是对这位挚友最沉痛的告别。它证明了真正的友谊,可以不依赖于朝夕相处,而建立在共同的理想与人格的相互倾慕之上。

        结语

陆游的仕途起复,是个人奋斗与历史机遇共振的典范。而他与张栻、朱熹的交往,则如同一面镜子,映照出南宋士人世界的丰富图景:与张栻的交往,是投身时代洪流、并肩作战、从始至终的战友情谊;与朱熹的交往,则是超越时空、以心传心,或曾有过一次短暂邂逅,最终升华为精神高度契合的神交。一个“无日不相从”到千里奔丧,一个“神交千里”或有邂逅,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关系,共同构成了陆游生命中最为宝贵的财富,也为我们理解那个风云变幻的时代,提供了生动而深刻的注脚。

 

 

附:陆游、张栻、朱熹行踪与交游考略

绍兴三十年(1160)

陆游:经钱端礼保荐,自宁德县主簿调入中央,出任敕令所删定官,开始其京官生涯。

张栻:张栻在湖南永州。

朱熹:复差监南岳庙,此为祠禄官,领俸而无实际职事,当在故乡或周边治学。

绍兴三十一年(1161)

陆游:上疏力论宿卫大将杨存中“渎乱名器”,触怒权贵,自敕令所罢官归乡。

张栻:张栻自永州来到潭州。

朱熹:在福建等地潜心治学。

绍兴三十二年(1162)

陆游:宋孝宗即位,诏求直言。陆游因史浩、黄祖舜举荐,被赐进士出身,出任枢密院编修官兼编类圣政所检讨官,进入国家军事与行政核心机构。

张栻:张栻被召至临安,在赶赴建康与其父张浚回合。孝宗即位后,作为其父的都督府核心幕僚,参与北伐筹备。

朱熹:上《壬午应诏封事》,系统阐述其政治与哲学思想,虽身在地方,其声名已达天听。

隆兴元年(1163)

陆游:正月,以枢密院编修官身份,亲赴张浚都督府所在的建康任职,与张浚密切交往。张浚曾欲授以兵法,并言“吾子异时当以功名显”。五月,自建康转任镇江通判,旋即辞职归乡山阴。

张栻:随父张浚在建康都督府,与在此任职的陆游有密切交集,共同投身于北伐的军事筹备工作。

朱熹:四月,应汪应辰之招至福州,讨论时政与盐法。九月、十一月、十二月,多次赴临安奏事,与张栻在都下初识。

隆兴二年(116d

陆游:三月,在镇江通判任上,与前来视师的张浚、张栻父子再度相会。据其《跋张敬夫书后》载,与张栻“盖无日不相从”。四月,因弹劾龙大渊、曾觌,被贬为建康府通判。

张栻:三月,随父张浚至镇江,与陆游“无日不相从”,论议时事。八月二十八日,父张浚病逝于江西余干,张栻护送灵柩归葬湖南衡山。

朱熹:在临安与张栻初识后,各自返程。

乾道三年(1167)

陆游:在山阴闲居,作诗《寄王嘉叟吏部》,感叹江湖送老。

张栻:八月,朱熹偕林用中、范念德自福建来访,至潭州。两人在岳麓书院论学两月,并同游南岳衡山,有《南岳唱酬集》。十一月,朱熹别张栻东归,途中有《东归乱稿》。

朱熹:赴潭州与张栻论学,是其理学生涯中的重要事件。

乾道五年(1169)至乾道八年(1172)

陆游:入蜀任职,先后任夔州通判、四川宣抚使王炎幕府干办公事、成都府路安抚司参议官等,投身军旅,亲历南郑前线。

张栻:主要在朝中及地方任职,无重大行踪记载。

朱熹:主要在福建崇安老家著述讲学。

淳熙五年(1178)

陆游:七月,被任为福州提举常平茶盐公事。

张栻:八月,赴任途中,经袁州(今江西宜春),应教授李中之请,为新落成的袁州州学作《袁州学记》。

朱熹:八月,前往弋阳哭迎刘珙灵柩回崇安。受史浩推荐,差知南康军。

淳熙六年(1179)

陆游:十一月,改任江南西路常平茶盐公事,十二月到达抚州任所。

张栻:九月,到任江陵府兼荆湖北路安抚使。

朱熹:在南康军任上,着手兴复白鹿洞书院。十二月,仍在赴任途中。

淳熙七年(1180)

陆游:四月间,从江南西路提举常平茶盐公事任上自江西抚州任所专程赶赴湖南,参加张栻葬礼,并作《诉衷情·青衫初入九重城》以悼之。知潭州兼湖南安抚使辛弃疾作《送湖南部曲》,其时与朱熹、辛弃疾提供了唯一一次见面的机会。

张栻:正月,病逝于江陵府署。四月间,归葬湖南。

朱熹:在南康军任上。二月,闻张栻讣告,遣人祭奠,作多首挽诗。后又作《奉同张丈哭敬夫》等诗,悲痛不已。五朱熹作《祭张敬夫(张栻)殿撰文》。

淳熙八年(1181)至淳熙九年(1182)

陆游:在山阴闲居。淳熙九年,作《寄朱元晦提举》一诗,关切朱熹在江西的赈灾事宜。

张栻:已故。

朱熹:淳熙八年,改除提举两浙东路常平茶盐公事,十一月奏事延和殿,上七札。淳熙九年,在巡视地方期间,于武义明招堂与陈亮相会。

淳熙十年(1183)

陆游:在山阴闲居,闻朱熹武夷精舍落成,作《寄题朱元晦武夷精舍》五首遥寄祝贺,诗中充满敬佩。

朱熹:正月,差主管台州崇道观。四月,武夷精舍建成,四方学者云集,作《武夷精舍杂咏》,韩元吉为作《武夷精舍记》。

淳熙十三年(1186)

陆游:在山阴闲居。

张栻:已故。

朱熹:应张栻从弟张枃之请,为张栻作《右文殿修撰张公神道碑》,全面总结其生平与学问。

庆元三年(1197)

陆游:在山阴闲居,收到朱熹所寄纸被,作《谢朱元晦寄纸被(二首)》答谢,诗中云“放翁用处君知否,绝胜蒲团夜坐禅”,二人情谊见于日常。

朱熹:时值“庆元党禁”高压,仍寄纸被给陆游以示关怀。临行前又托赴剡中为官的严士敦带去《题严居厚溪庄图》诗,并特意嘱其拜望陆游(谓陆务观)。

庆元六年(1200)

陆游:在山阴闲居,闻朱熹病逝,作祭文悼之,文曰:“某有捐百身起九原之心,有倾长河注东海之泪……公殁不亡,庶其歆飨!”情真意切,痛彻心扉。

张栻:已故。

朱熹:三月,病逝于建阳考亭,享年七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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