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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县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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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点赞的人走了(散文)

(2020-08-26 08:23:38)

那个点赞的人走了(散文)

在我微信朋友圈中,有一个神秘的点赞人。说他神秘,是因为他的微信很简单,除了“强哥”这个网名之外,没有任何信息可以参考。这个神秘的点赞人,从二零一三年我使用微信开始,伴随我一路走来。当我一篇篇的文学作品转发到微信朋友圈之后,强哥是第一个为我点赞的人。

因为微信朋友圈里的网友众多,最多的时候,圈子里的网友人数竟然超过千人,在上千人的网友中,强哥自然是沧海一粟,不为我注意是理所当然的事,所以一直以来不曾联系。但强哥一直执着的为我点赞。有时甚至还能对我的拙文指出点纰漏,这也让我有时候生出一点小感激。

我是一位货车司机,近几年给一家私企开车,活动范围被限定在西安市之内。前些年自己经营货车,去过山东东营、山西临汾、贵州赤水、四川成都,每到一地,出于好奇心,当地的风土人情大都进入我的镜头,或涉猎在我的笔下,这个时候,强哥的点赞,除了夸赞之外,最多的留言就是“注意行车安全”六个字。这让我心中的感激增多一些。不过,我始终认为这个点赞的强哥是个神秘人物,因为从他的资料中,我始终得不到他的任何蛛丝马迹。

有了强哥的点赞,我的写作会平添许多动力。比如我的一些回忆学生时代的散文,强哥会给我做好多有用的补充,好像他就是当事人似的,这让我更加纳闷,这个强哥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那么多的奇闻趣事。

之后,强哥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前后一年之久。那段时间我好像觉得生活中少了点什么。究竟少了什么,我一时说不清楚。至少我少了个读者,少了个点赞的人。好在因为忙于工作,渐渐地我把强哥给忘了。

新年伊始。一场史无前例的新冠疫情席卷而来。本来过完年就可以重返岗位的我,被暂时沉静下来,那段时间,我发疯般迷上了抖音。抖音中我遇见了强哥。这也让我揭开了他的庐山真面目。因为抖音上有声有色。原来这个在我微信朋友圈待了六年,习惯于给我点赞,又没有留下任何身份信息的强哥,竟然是我同龄的发小兼同学、且在我初中时候更是兼同桌,他叫殷天水,官名殷强。难怪他取网名强哥。

强哥的现身,没有给我带来多少欣喜,带给我的是天大的遗憾。强哥患上了肺癌,而且晚期,生命进入倒计时。他的抖音就是病房里拍下的。而且还配发了那首歌名叫《最伤心的歌》。其中的“我哭过笑过爱过恨过”的这句歌词,更是揪人心,再配以凄婉的旋律,犹如尖刀刺心。看着被病魔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强哥,我暗自落泪,黯然神伤。要不是新冠疫情的限制,我真想去医院探望强哥。

抖音中的强哥虽然被病魔缠身,但非常乐观。他每天接受化疗,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且由于长期化疗,让他全身的皮肤三分之二发黑,部分皮肤还出现溃烂,生命危在旦夕。每天陪伴他左右的,除了与他相濡以沫三十多年的妻子之外,就是一部智能手机。妻子照顾他的治疗,手机让他用来了解外面的世界。强哥自然而然成为我抖音的点赞者。

为了让强哥高兴,我有意将抖音拍得搞笑。也不乏把我的原创励志诗歌发在抖音上。其实我知道,这是我唯一能够帮助这位强哥的最有效的方法。我的抖音会在一天里多时段的拍摄,强哥会跟着我的抖音一起暂时忘却病痛。那段时间,强哥是我的抖音点赞者。

某天,我打开微信视频,和强哥视频了两个小时。他首先肯定我的创作成绩,夸我有才华。接着感谢我这些年带给他的欢乐。还说了他从人间蒸发那段时间,他具体去了哪里。原来那一年里,他跟上几位乡党,住进了宝鸡太白县的深山老林里。任务是给某林场修剪树木,一待就是一年。一年中由于通讯条件的限制,打一次电话,要跑好几里路寻找手机信号,这样恶劣的环境,上网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这就是他消失的原因。

长时间的风餐露宿,让他经常感冒咳嗽,至于肺部感染是司空见惯的事。长时间得不到很好的治疗,为他的健康埋下了隐患。也为他的肺癌埋下了祸根。到去年十月的时候,他咳嗽加重,后背部疼痛难忍,不得不提前回家治疗。县医院的检查,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给他下达了死缓通知书。起初家人遮遮掩掩,轻描淡写。但时间长了,他还是感觉到不妙。因为化疗就是治疗肿瘤的途径之一。见实在瞒不住了,妻子索性告诉了他。他说在知道自己身患绝症的一刹那,他绝望过,但很快振作起来。抗癌路上,他迷上了手机抖音。躺在病床上看抖音,甚至拍抖音,成为他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即使在ICU病房里,只要他稍微清醒一点,他都要看手机抖音。他乐此不疲的做我的抖音观众和热心点赞人。

和强哥的最后一次视频,是在今年六月,在他生命进入倒计时的时候。在高压氧舱里他接受我的视频。手机显然是由家人拿着。由于鼻子上罩着吸氧机,说话不流畅,他几次试图拿下吸氧机,都因为离开吸氧机呼吸困难,又不得不套上。说的再多的安慰话都是徒劳。那次我们视频了三分钟,我告诉他,好好治疗,等他病愈了,我要去看他。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挥手和我告别。遗憾的是,这一别成为永别。

令我感动的是,在之后的几天里,被病魔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强哥依然为我的抖音点赞。有一天,当我在抖音私信留言框问他的病情时,他打了八个字“高烧不退,时好时坏,”强哥的最后一次抖音,他平静的躺在床上,字幕上打出一段话,高烧退了,非常高兴。感谢爱人半年来的悉心照顾。这条消息无疑让我振奋。

病魔无情。一天后,强哥病故,走完了他五十七岁的坎坷人生。强哥去了,我少了一个同学、一个发小、一个同桌,更少了一个点赞人。据他的妻子后来称,临行之前,强哥还在看手机抖音。按照他的死亡时间推算。他那天还为我抖音作品点了赞。因为他的赞还留在我的抖音作品上。我善良的想象,他没有走,而是去宝鸡太白的深山老林里清林去了,年底还会回来的。

那个点赞的人走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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