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5月24日下午2:00，我邀请了中科院政策所范岱年教授，清华大学科技与社会研究所王巍教授、青岛紫文公司杨德才博士到长城所，共同讨论咨询方法的研究事宜。

    我介绍了开展咨询方法研究的背景。与几十年前不同，全球化趋势的日益加强，全球化使世界变得平坦，人类进入一个变革加快的新经济时代。面对新经济社会的各类挑战，传统的咨询方法已不能满足企业需求，因而急需找到一种新的咨询方法。现在这个新经济时代，灵活性显得尤为重要，中国人经过了数十年的学习西方之后，应该发挥综合优势和灵活性优势，在咨询方法上做出自己一番贡献。

    杨德才提出，咨询业从业者大体可以分为学院派、实践派、改革派三种类型。目前的咨询方法还显得有些混乱，在方法运用、方法认识、社会认同等方面还存在问题。咨询的价值在于帮助工商企业家决策和企业成长、提高行政决策者的理性和水平、贡献社会科学的方法和观点、提供理解社会的视角和改进途径等。但是目前，人们对咨询的价值存在质疑，如咨询方法的合理性、来自知识界的知识不够等。咨询方法论的核心问题是工作方法的科学性、使用的工具模型的合理性和可靠性、工作流程的合理性、培训方法与提高路径的科学性、公司规范、行业规范等方面。咨询方法论知识图景包括了哲学分析、理论研究、工作指导三个层面。哲学分析包括认识论、心灵哲学、科学哲学，理论研究包括认知论、方法论、知识论，工作指导包括工具使用、员工培训、知识管理、项目管理。这里的认知可以借鉴所谓“认知六边形”，即哲学、心理学、语言学、计算机科学、人类学、神经科学。人类认知发展有三个不同的时间尺度：进化、历史、个体发育。人类有三种文化学习的基本形式：模仿学习、接受指导学习与合作学习，共享学习是其他动物做不到的。加强咨询方法的研究的价值在于提升咨询师架构能力、构建咨询公司的优势、加快咨询业成长、促进咨询业从知识界吸取营养。

    王成刚介绍了长城所的咨询方法。长城所的战略咨询通常由分析、选择、商业模式设计三个环节组成。在分析环节最常用的方法是四维价值链分析方法，在选择环节会用到概念设计、80-20-4、头脑风暴、战略里程碑等方法，商业模式设计环节会用到长板理论、0-100%创新等方法。

    王成刚介绍了长城所的咨询方法后，我做了一些补充。长城所经过长期咨询积累形成自身独特的咨询方法，这是长城所战略咨询成功的关键。像概念设计就要求在完成初步调研，对客户有了一定的了解之后进行。而80-20-4方法本质上就是帕累托积累（或者说是二八定律）的平方。头脑风暴法是乔布斯等硅谷创造性企业经常使用的方法。在长期的咨询过程中，我们发现中国企业特别需要这种方法。再比如长城所独创的长板理论是基于对新经济社会发展规律而提出的。现在很多中国企业在决策时依然只想到木桶理论，想着把短板补上，而不是充分发挥自身的特长，这不符合新经济的规律。正是看到这个现象，才决定要做咨询方法论研究，帮助企业能够更好地利用科学合理的方法做出决策。在业务上，长城所一直强调和客户共同成长，做了很多瞪羚企业的案例，帮助这些企业实现每年200%—300%的成长。

    王巍教授提出，咨询的方法是不是可以再细分，比如IT咨询方法、物流咨询方法等。目前，科技哲学有四个趋势，可能对咨询方法的研究有借鉴。第一，反还原论，要同时重视分析和综合。现在，生物学不能实现知识论还原，而且西方分析讲要分析到有意义，因此不是越还原越好。所以维特根斯坦讲不越穷尽就越好。不能够为了分析而分析。第二，意会知识，波拉尼提出来的，很多知识是不能编码的，应用之妙存乎一心，没有说所谓科研秘籍，物理学葵花宝典，你必须要去慢慢学习。第三，以问题为导向。以前科学哲学在哲学系，但后来有了科技史与科技哲学系，就是把科技作为问题对象，之后可能是历史哲学等，所以曾国平提出科学技术学。以前以方法分类，也有些以对象分类，教育学。但以后是否会出现咨询学？第四，西方科学实践哲学。这里有两个倾向，一个是重点关注社会学，另外一个强调做科技哲学需要了解科学。现在经济学变成纯理论的游戏了，实际上经济学一定要关注实践。我提出，这四个科学技术哲学发展的趋势分析的很好，我很感兴趣。像意会知识与我要研究的咨询方法论就很类似。咨询方法论本身就是一个只可意会很难言传的东西，就是需要咨询师在实践中通过做一个一个的项目，不断摸索总结最后形成咨询方法论。

    范岱年老师提出，开展咨询方法研究的想法很好，但是普遍概括的可错性比较大，过早概括容易出现错误，最好还是要先分析问题，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目前，中国处在全球化、现代化的关键阶段。建国以来，中国由农业转向工业国，后来又城镇化，后来参加WTO。中国与世界的合作更加密切。在这种情况下，大中小企业应该如何发展。咨询方法的研究需要在搞清楚这个基本东西的基础上做。这次金融危机西方经济学家没有很好的做到预测，长城所在这方面应该做的更好。方法的多元论很重要。比如自然科学中的物理学，宏观物理对物体的概念清晰。但是到了原子电子就比较复杂了，这样测是粒子，那样测是波。头脑风暴得出的结果，然后还要回归检验。所谓“大胆猜想，小心求证”。现在中国太多不确定因素，因此需要多想。分析是基础性的东西，但有些东西需要意会。经济学模型在一定程度上是行的，但是严格的讲是有问题的。欧洲大陆是现象论和解释学，英美是分析哲学。大陆哲学和分析哲学是不一样的。钱学森就强调，如曹雪芹写红楼梦，是在他的情境之下，但每个人看，都有他的经历，不同人有不同理解。我提出，范老师提到的普遍概括的可错性比较大这个问题确实有可能发生，因此咨询方法论这一事情的前期研究可能还是以对已有的方法进行梳理比较好。但是，不能仅因为这项工作的可错性大就不做了，而是要在探索中干，得出结果后再进行检验，最后归纳总结出咨询方法论。第二天，我接到范老师的电话，他提出方法论研究很大程度上是一种创造，因此对方法论的研究不能局限于概括总结，认为我的咨询方法论的研究不一定要按照传统的逻辑推理方式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