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自由的苟且或者弃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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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自由的苟且或者弃权
前天,在红网散文随笔版发文《心里还有几许不朽》,感慨“冯唐易老,李广难封”。散文随笔版版主若云给我加精、点评,回复我:“有渴望有梦想,就努力去钻”。
看到若云版主的回复、勉励,沉思良久。我感激之余,我回复若云版主道:关于自由的苟且或者弃权——对若云版主殷切勉励之回复。感谢若云版主点燃了我的某种情绪。
我想到了自己的生命之初,自己自出生的那一刻起就钻进了一张张无形的网中。那网,纵横交错的筋绳密密麻麻,富有弹性、无比坚韧,网孔未必令人窒息,完全可以让你自由地呼吸,甚至也给与你一定的活动空间,但你要想钻出去,那是绝对的艰难困苦,非勇武而不能。哪网,具体有多大,又有多少层,是否真的有缝可钻;那网,是用什么性质的材料编织,有无破网而出的可能;那网,是谁编织起来的,又是为了什么而编制;那网,为什么要一层一层地把无数个你我网罗住等等,活到五十出头的我尚不得而知。
在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罗网之中挣扎了几十年,我所能庆幸的是:我似乎钻出了一两层,又似乎还被费了几十年精力心血意志气力才钻出来的那一层、两层的网的粘液沾连着——那网就像蜘蛛网一样粘性强劲,网断而丝连,给人的感觉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至于网外之网,犹如天外之天,我很明白自己并非铮铮铁骨没有那种一飞冲天而能冲破九重天的能耐,更何况那网貌似不止于九重。
我差不多精疲力竭了,尽管还有梦想,但也知道天外有天,网外有网,我就像掉进玻璃瓮中的跳蚤,恐怕再怎么蹦跶也还被囚禁在似无还有的通透的瓮中。比如来佛手掌心里的孙猴子还要渺小、还要无奈,连五百年后的唐僧也指望不住——这年月和尚不仅数量少而且贪财好色的贪和尚、花和尚居多。我这无财无貌,恐龙一枚,那路唐僧愿意受我为徒呀,再说,也没听说贪和尚、花和尚有去西天取经的。现如今,我这瓮中之蚤,看着外面光怪陆离的世界只有羡慕嫉妒恨了!
不说瓮,还是说网吧。
人老了,就喜欢回忆,就喜欢回味当年的勇毅辉煌——但凡自己的人生经历只要不是败笔就一定煜耀其煌,矜持而夸夸示人。
在讨论是不是再一次“钻”网之前,炫耀一下自己的光辉历程吧:那是值得骄傲的,你看那年月年青春年少、意气风华的我三下两下,也就是十几年寒窗就钻透了一张隔绝城乡两重天地的网——跳了“龙”门。从那以后,我西装革履,不再是泥腿子(有一阵子有个和我一样憋屈于酷吏驱使的同事说:成了狗腿子。)尽管不怎么绅士,毕竟三代不脱农民气嘛(气节还是要有的),还是让不少被户口、职业、城乡、文野结织的网所网罗着的人们艳羡不已的。我不再需要每天惶惶怵怵地为稻粱谋了,要是骄傲点夸张点也可以像某些实现了光宗耀祖和财务自由的大富大贵们一样趾高气扬,豪气干云了。当是时也,咱出生卑微,怀揣梦想,不敢骄狂,偶尔清风明月风花雪夜还是有过的,偶尔品茗对弈高山流水还是有过的。如此这般的回忆,如此这般地怀念,看来人生在世就得“钻”,不“钻”不称意!
跳“龙”门的伟大梦想实现之后的之后,我都佩服起自己来了,那豪情壮志,端的是要再高歌猛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吃得饱,穿的暖,虽不绫罗绸缎,却也洋装革履,憋得发慌时就想学学陈世美,可陈世美名声不好,一个文化人怎么能学陈世美呢!那就学高加林吧,知道高加林的人不多,知道高加林的人大多又还羡慕嫉妒恨,即便有点鄙视又还更多几分爱怜!即便现实中做不了高加林,却也无限神往……令人遗憾的是我有闲玩味文学而读到《人生》的时候已经三十大几,有家有业有孩子,只能空怀浪漫而固守现实了!
借着若云版主的鼓动劲风,在“恍若前世”的梦幻风流中放飞自我,驰骋纵横,快意妄想,趁着尚未惊醒跌落赶紧回归现实吧!现实中的我早两鬓斑白矣,现实中的我久墨守成规矣,现实中的我心中的荒草乱麻竟然被若云版主的一个“钻”字点燃,熊熊烈焰激情燃烧矣!我想要“钻”——不对,我想要“烧”,烧化几十年来缠身的罗网铁镣,我不能苟且而偷安,不能对人生的自由而弃权,我不能辜负了上天赐予的华年康泰,我不能辜负了这个伟大而繁荣富庶的时代,我要放任我高傲而浪漫的心,“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