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孤独的人躲进故事里

标签:
杂谈 |
本文刊于第109期—专题
本刊记者
如果他不说“孤独”,你绝不会把这个词与他联系起来。
他热情、随和、健谈,见到人老远就伸出手,握手很有力;采访的时候他会突然停下来招呼记者吃水果、喝水,还会随着坐姿的变换,不停调整录音笔的位置。
“孤独”这个话题源自他弟弟陆丁的一篇小文。在这篇《我的兄弟》的文章里讲了一个故事:“有一次,我哥他们学校和另一个学校的同学大PK,
陆丁说这个故事是陆川后来讲给他的,真实性“有待考证”,因为“我哥从小就能说故事,一说就喜欢夸张,比如今天走路上碰见一只猪,第一次他说可能是这么大,第二次就变牛那么大了,第三次就等于是一只象在路上跑了。听得多了,我们只当他的故事是个娱乐。他一张嘴,死人也能给说活了”。陆丁讲的另一个故事,也能证明在陆川心里有一个独立的世界。有一次,陆川的胳膊得了溃疡,怎么敷药都不好,需要做一个小手术,当时的麻醉技术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医生说这种小伤口是不打麻药。“可是那时候哥哥才3岁呢,一般的孩子碰到这种状况都会大哭大闹嚎啕不止。而我哥当时却只是茫然的看着忙前忙后的医生和焦灼的母亲,就像这不是他的事儿,他自己是个局外人。整个手术过程中,妈妈都看不下去落泪了,我哥却一动不动一声也没叫疼。”
当妈妈关切地问他“怎么感觉不到疼吗”的时候,陆川说:“我一直都在想着孙悟空呢。”
当我们向陆川求证这些故事的真假时,他哈哈一笑靠在沙发上不置可否。至于讲故事的能力,他也甚表谦虚:“我还真没有用嘴去讲一个特漂亮的故事那种才华,我说话容易夸张这有,描绘一个事描绘着描绘着就飞了,而且说完之后自己还特信,这确实有。”
随后他聊到了自己的童年。陆川出生在新疆,五六岁的时候才回到北京,突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再加上他父亲陆天明那些年受审查,陆川说他几乎没有什么玩伴,“那时候要么就打打架,要么就不带你玩,所以孤僻。我经常一个人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幻想着好多事,想得最多的就是要是能腾像孙悟空一样云驾雾就好了,好像已经看见自己踩在云彩上飞来飞去”。
人为造成的孤僻,让他爱上了看小说;因为有一个作家父亲,他拥有别人难以企及的资源。他自称看过“那个年代几乎所有的小说,张贤亮的《绿化树》、张承志的《黑骏马》、张炜的《古船》等,莫言、余华都是后来的了”,“来一本就看一本,跟吃饭似的”。
无法考证这种饥渴式阅读是否加深了他的孤僻,但可以肯定,这是陆川后来走上编剧、导演之路的起点。小时候“孤僻”,长大了
显然,做导演是他的宿命。
秦岚记得有一次和陆川看电影《梅兰芳》,里面有一句台词,“梅兰芳每次都是孤独的登到台上,他觉得我是一个孤独的人”,听到后来孟小冬给梅兰芳写信说“你放心,有我在,你并不孤独”,陆川立马就流泪了。“从那时候起,我就觉得很理解陆川脆弱的一面,并且觉得应该保有他这份孤独。”
陆川曾经说,他很享受当下这个时代,尽管他很好,也很坏,但是它是一个能产生故事的时代。在这个时代下,他实现了他的导演梦,尽管他的4部作品无一例外的存在着许多艰难的地方,不管是去找投资、为这些电影立项、甚至上映之前的审查……但这样一路走来,他想做的事情基本上也都做出来了,而且这些作品基本上也都把他想表达的东西都表达出来了。
但是《王的盛宴》杀青那天,陆川心情沉重,他突然说:“我知道那个关于电影的美好时代已经结束了,而我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如果不是做导演,他现在或许他现在是个球星、或者是个高级技术人员,“我是个宅男技术控,所以做啥事都会很专心、很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