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思进

　　二战结束后，埃莉诺·罗斯福（美国第32任总统夫人）在一份报纸的专栏中写道：“我们今天已经到了一个节点，节省劳力的设备确实不错，但前提是这些设备不会抢走工人的饭碗。”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二战结束后，美国的大学打开校门，把与工业应用有关的研究直接带到实验桌上，大量的科学家与受过高等科学训练的工程师成为工业研发的主力军。于是，替代人工的各种机器诞生了，大大提高生产力的同时也令各行各业的工会非常担忧。

　　省力的机器是导致失业率不断上升的根子，如果事实确实如此，这一逻辑得出的结论将是革命性的。然而机器的诞生真会抢走工人的生计吗？让我们来举例分析。 

　　每一个企业都不断地在寻求科技的进步和发展，以获得更经济、更高效的方法来节省劳动力支出。假设有个服装制造商得知，引进机器能够为他省去一半的劳动力，他会毫不犹豫地裁掉一半工人，购置新机器。乍一看，这好像是一个明显的就业损失。但机器本身也需要工人制造，这就产生了工作机会的互换。 换句话说，制造商的经济利益是他以前所没有的，他节省的每一美元——也就是直接支付给制衣工人的工资——已经以间接工资的方式购置了新机器，或支付另一个制造业工人的工资；抑或为他妻子购买时装和珠宝，间接为其他行业提供了就业机会。

　　自机器足以抵消其成本之后，服装制造商拥有比以前更多的利润（假设他出售的大衣，与竞争对手是相同的价格，并没有想降价抛售）。从这点上来看，劳动力确实遭受了净损失，似乎也只有制造商获得了经济利益。这些额外的利润，恰恰是必然会发生的社会收益。然而，制造商至少有以下三种方式来使用这些额外的利润：（1）用额外的利润扩大自己的业务，通过购买更多的机器来生产更多的大衣；（2）投资其他行业以获得额外的利润；（3）将额外的利润花掉来增加自己的消费。

　　上述三种方法，无论制造商使用哪一种都将扩大就业。然而，认为机器的作用主要是创造就业机会，也是一种误解。准确来说，机器所带来的结果，实际上是增加生产、提高生活水平和增加经济福利。

　　但事情并未到此结束，如果服装制造商是个非常有进取心的人，对当地经济有一定影响力，他可能会牺牲自己的消费来扩大业务，或者购买新的机器投入再生产。如此，机器制造商的订单便会多起来，但竞争和产出也将压低大衣的价格，使用新机器的厂家利润率开始下降，而未购置新机器的厂家就没什么利润可言了。

　　由此可见，在使用机械的过程中，节省的劳力将被传递到购买大衣的消费者身上。现在大衣的价格便宜了，更多的人会购买它。这就意味着，尽管缝制相同数量大衣的人工减少了，但越来越多的大衣被生产出来。 

　　如果大衣的需求就是经济学家所说的“弹性需求”，那么消费在大衣上的总金额不减反增；对大衣的需求增加，就会雇用更多的人去做大衣。这样即使省力的机器被引进成衣制造业，也并不会使成衣制造业的雇员数量下降。 

　　但是新的就业，还不单单依赖于所涉及的特定产品的“弹性”需求。假设以前一件大衣是500美元，现在降到一件300美元，消费者像以前那样购买了新大衣之后，现在有200美元余钱了。因此，他会将这200美元花在购买其他东西上，从而增加其他行业的就业。

　　简言之，在净平衡表上，机器、技术改进、经济和效率，从总体来说，并不会夺走人们的工作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