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总在梦里看到故乡的老屋,那几间承载起儿时成长的老屋。可能是春节回家没有看到老屋,只看到一片残垣断壁,又泛起我酸楚的记忆。
自从2013年12月份,疼爱我的爷爷在老屋去世后,我再也没有踏进过老屋。那天是大寒,冷风刺骨。老家有风俗,将要去世的老人一般移到自己居住过的房子里过世。家人们聚集在老屋里,老屋就像我那九十多岁的爷爷一样摇摇欲坠,墙上的裂纹有拳头那么大,裂纹里塞满了挡风的棉絮,爷爷核桃一样的脸终究和墙壁融为一体,回归于自然。
从我记事起,老屋的墙皮剥落得斑斑驳驳,历经风吹雨打,时光磨砺,支撑着我们一家六口人走过那清贫而温馨的岁月。
“鸡鸣桑树巅,狗吠深巷中。”贫穷对祖辈、父辈而言足以刻骨铭心,对孩子而言并没有什么深刻记忆,也许只是饭桌上的白菜萝卜,也许只是打着补丁的破衣衫,但他们在祖辈、父辈的呵护下,依然徜徉在“鸡鸣、狗吠”的乡间温柔里。
我生活在豫东乡间一个大家族内,族人多,宅基地少。老屋原是爷爷一家居住的,两间土墙草顶的堂屋,充其量30平方米,真正的农村蜗居。后来爸妈结婚,爷爷一家搬出去了,把草顶换成了“奢侈”的瓦片,就成了爸妈的婚房,也就成了我们兄妹四人的出生地和难忘的故乡。
这个故乡的确难忘,两间房,30平方米,放两张床,外加中堂桌、粮囤、衣柜、餐桌,六口人,屋内的“繁荣”让人受不了。
院子南侧原来是个羊圈和牛棚,父亲在羊圈和牛棚的基础上盖了两大间草屋,羊圈和牛棚占一间,另一间就是我和哥哥的“卧室”了。所谓“卧室”就是里面堆满了喂牲口的豆秸秆、麦秸秆,秸秆上面就是我们的床。
院子的西侧有一棵硕大的梧桐树,春天开满了梧桐花,天亮会落满一院子的清香。母亲喂了一院子母鸡,每晚鸡子振翅飞到树上过夜,蹲在树枝上,像长在树上的一棵棵包菜。
老屋前的院子,每天都让母亲打扫得干干净净,任凭我们戏耍。每天袅袅炊烟从厨房按时升起,我们的童年就像清风一样从老屋前飘过。
父亲是乡村民办教师,工资微薄,土里刨食的日子过得紧紧巴巴。每每母亲望着我们日渐长大的兄弟三人,喜悦中夹杂着忧愁,将来一个儿子一处院啊,没房咋成家?记得有一天早晨醒来,母亲对父亲讲,她梦见几个孩子都变成了蝴蝶,越飞越高,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了。我们几个也算争气,用年年捧回来的奖状将土墙糊满,成为家中最好的风景。长大后或参军、或考学,一个个飞离了故乡,终究没让母亲为房子发愁。
等到我的儿子像小葱一样拔节长高时,养育我的老屋终究老了。爷爷奶奶相继去世,父母也搬到村旁的集市上居住,老屋成为空心村里不多的仅存。草屋塌了,梧桐树没了。老屋变得老态龙钟,像一个老者,拄着拐杖,伫立老宅,盼望着孩子们的到来。
前一阵子,听年迈的父亲讲,空心村复耕,老屋被推倒了,只剩下一段残垣断壁。老屋的倒塌是一个时代的终结,也是另一个时代的开始。
老屋是一座永远矗立在我心中的丰碑,故乡永远是我心中的沃土,温暖着离乡的孩子。
选择
人生旅途中,每个人都会面临很多分岔口,无论选择哪条路,都会有不一样的风景。人生,不必遗憾。当我们选择的道路曲折蜿蜒,越走越窄时,我们会拥有绝处逢生的经历;当我们选择的道路四通八达,越走越宽时,我们会拥有安常履顺的畅快。
时光不会倒流,人生没有如果。路在脚下,梦在前方。
曾经,我也试图走出去,追随大城市快节奏的生活步调。在偌大的、陌生的城市中,站在车水马龙、灯火辉煌的街头,望着那一幢幢耸立的高楼,我多么渴望那一个个小小的窗口,能有一个是自己的容身之处。窗外的孤单,窗内的温暖,让我越发没有安全感和归属感,也让我更加确信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么。可能与性格有关吧,喜欢安静的我,更愿意陪伴父母,更期待家的温馨,更热爱自己的故土。
终究,我还是背上行囊,踏上了回家的路。也许,有人会说我逃避,有人会感到遗憾。但只有我心里清楚,对于我来说,这是最合适的选择。
现在的我,能随时回到父母身边,与他们分享我的喜怒哀乐,也能真切感受他们的喜怒哀乐。我很知足,也很踏实。不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我能把我拥有的尽可能都给予父母,让他们安心、放心。在这个熟悉的城市,我拥有了自己的小家。站在街灯下的我,不必再去羡慕,不必再去伤怀。因为我知道,无论多晚,也有一个小窗始终亮着灯为我守护。我们兴趣相投,志同道合,这使我更加确信,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
外面的世界很大,外面的世界很美!我努力用另一种方式去领略祖国的大好河山。我喜欢旅行,我想去感受不一样的风土人情。我相信,我会带着梦想踏上新的征程。
选择,其实是一种心境。也许有太多的理由,太多的不得不影响我们的选择,但只要跟随内心,听清心底的呼唤,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我想,不管在哪里,我们都会过得惬意、舒心。
人生,无需繁华,平淡就好!无论怎样的选择,都会带给我们很多故事,或是惊喜,或是忧伤。
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我不去想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只要热爱生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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