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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有棵桂花树

(2020-03-23 09:34:50)
分类: 散文随笔


 

  我老家门前,有一棵枝繁叶茂、6米多高的桂花树。这棵桂花树最与众不同之处就是“一体多枝”,那些围着主干蓬勃生长的枝干,恰似一群兄弟姐妹,肩并肩,手拉手,相依相偎和睦共处。它四季常青生意盎然,如一把巨大的绿伞,默默守护着老屋。

  每逢秋天,桂花盛开。一簇簇、一串串金灿灿的桂花,迎着暖暖的秋阳怒放,满树金桂散发着阵阵幽香,飘向老家村庄的每一个角落……闻到花香的乡亲们,总爱向她多望几眼,仿佛心里都暖了,香了。

  这棵平平凡凡的桂花树,给我们家带来了许多美好的回忆。

  我公公讲,这棵桂花树是当年老家房子落成之后,他亲手在门前空地上栽种的。因为光照充足,所以它长势旺盛。第二年秋天,我和丈夫结婚了,桂花树也仿佛向我们祝贺似的首次开花了。不过,桂花树身子还较单薄,开的花也不多,要靠近才能闻到淡淡的幽香。勤劳的公公每年给它施肥、修剪,精心管理,桂花树日渐粗壮。每到金秋时节,满树桂花竞相怒放,层层叠叠的花朵挤满一根根分叉向上的枝干,满树绿叶间流金溢香,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花香。那景象真如一首诗所云:“绿叶争风遮娇芳,花味袭人露浅黄,行人回首寻四野,不看姿色闻秋香。”

  每当桂花开得最旺的时候,我和女儿便来到桂花树身边收获这金色细小的花朵。女儿在树下铺好床单,我轻轻摇曳花枝,一朵朵桂花就像小伞兵一样降落在床单上……女儿高兴地大叫:“啊!真像下雨,好香的桂花雨啊!”忘情的女儿手舞足蹈地唱起了《八月桂花遍地开》:

  八月桂花遍地开

  鲜红的旗帜竖呀竖起来

  ……

  我们把采撷来的桂花烧菜、泡茶。爱喝酒的公公把桂花用白糖腌制后放进家酿的“十月白”里,那香甜的桂花酒,让全家人喝得津津有味满嘴生香……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如今,桂花树越长越高,女儿已经从黄毛丫头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我已到了知天命之年,公公也渐渐年老,但那棵桂花树却始终如气宇轩昂的青年一般,忠诚地守护着老家……

  又到桂花盛开季,老家门前的桂花树一如既往地怒放。路过我家门口的行人,远远地闻不过瘾看不过瘾,走近了轻轻嗅细细瞧,众口一辞:好香的桂花!好漂亮的桂花!桂花树倒是沉得住气,面对众人的赞赏,不动声色,不慌不忙,只管一股脑儿地把香气往外散,只管毫无保留地把好颜色往外掏……

  端详着这棵桂花树,享受着它沁人心脾的馨香,我仿佛觉得这就是一位历尽世事的女人,参透了人生无常,让自己获得了一份坚守——那就是,寂寞也好,繁华也罢,都淡定安然,不骄不躁。每逢金秋播馨香,无怨无悔传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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