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腊梅;大雪

(2020-01-29 15:47:15)
分类: 散文随笔

    与友人到大兴善寺散心。

  踏进最后一进院子,扑鼻的花香。近前,原来是佛殿前蜡梅花散出的香气。冬日、蓝天、暖阳、古寺、蜡梅、心爱的人相伴,无不让人心情愉悦。在蜡梅不远的地方坐下,静静享受着难得而又惬意的午后。

  梅在中国文化当中有着非比寻常的意味,尤其是文人墨客,更将梅花视为“四友”之首,自古便是文人笔下诗词书画的常客。宋人林逋隐居西湖孤山,种梅养鹤,终身不娶,将梅当妻、视鹤为子,这般生活羡煞多少人?梅在文人笔下也展现出不同的姿态和情感,“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双梅先拆梅头岭,万卉千花冻不知”似乎因为梅在冬天盛开,所以在诗词中往往与雪与霜相连,成了标配。当我们还在读书的时候,老师就常常用“梅花香自苦寒来”鼓励学子们刻苦学习。

  此前我并未曾见过蜡梅真实的样子,对它的印象都来自诗词。“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一冬不被风吹落,却讶江梅易断肠”“朔风吹同云,万木不敢芳。黄衣何许仙,窈窕未离房。”似乎梅只有孤傲一种姿态。只因隆冬其他花儿早已凋零,唯有蜡梅依旧绽放。或许是这种形容过多,因此竟变成一种固有的刻板印象。

  直到今天,看到佛殿前这些黄色小小的蜡梅,发现它们其实是可爱的精灵。闻着沁人的花香才知道自己的无知,也才发现自己没有见过盛放的蜡梅,仅凭别人的诗词就轻易产生偏见是多么可笑。扑棱棱,两只白鸽从眼前飞过,佛殿、禅房、白鸽、蜡梅,一切都古意盎然。几位中年人争相用相机拍摄蜡梅,而三位身穿汉服的少女则摆着或娇羞或嫣然或俏皮的造型,给这小院带来些许人气。或许是因为在佛寺的缘故,虽然人来人往,却没有喧嚣,一切都恰到好处。

  阵阵梅香让我想到范成大的《梅谱》,“梅为天下尤物,无问智、贤、愚、不肖,莫敢有异议。学圃之士,必先种梅,且不厌多。他花有无多少,皆不系重轻。”在他看来,院中苗圃先种下梅花,不厌多,在梅花面前,其他花多少无所谓,也无足轻重。

  或许是因在佛前,蜡梅亦沾染了禅意,其实也不只它们,天下花草都一样,它们均没有分别心,只是按照自然规律、自己的时节萌芽、绽放、凋零,不因为欣赏者的多寡、心意而选择开不开花。有分别心的只是我们。有了分别心就有了好恶,也就有了攀比,与人相处也就抱着不同态度,人际关系就陷入一种微妙的境地,由此也徒增烦恼。

  望着蜡梅、闻着花香,想到《梅谱》,便将所悟所感说与友人。蜡梅按照自己的花期努力绽放,并无意吸引人来观看。无论你是僧是俗、是贫是富,它只管开它的花、散它的香,懂它的人自然会驻足欣赏,将它留在照片里、写在诗词中。

  友人听完,似乎心有所动。笑着对我说:“别人怨我、罚我,增加我的烦恼,生气伤害的是我的身体,没人能够替代。而别人夸我、赞我,只是一时欣喜,并无实质变化,当不了真。就像这蜡梅,管你喜欢不喜欢,人家依旧独自绽放。以后啊,做好自己、放下偏见,与人为善、问心无愧,晚上能睡个踏实觉就够了。”


大 雪

     节气到了大雪,并非一定会有大雪落下来,只是说,天更冷了,具备了降一场大雪的气温条件。呼啸的北风已经打扫好战场,将落叶和飞蓬都卷到沟壑里去了,牛羊关在圈里不再出来,除了瑟瑟发抖的麦苗,淮北的原野空荡荡的,就等一场大雪兵临城下。

    也的确是冷了。即便是晴天,太阳也没有多少热乎气,即便没有风,冷气也呼呼地往脖子里钻,让人把围巾紧了又紧。骑车子上班,不戴手套是不行了,一会儿手就冻得麻木了,要时刻腾出一只来到嘴边哈一哈,耳朵也不能露在外面了,会有刀割一样的疼痛。这时节出门,得全副武装了。大雪时节的世界,乡亲们说是“冷天冻地”,概括得很简要,天是寒的,地已经冻硬了,河面也开始冰封了。

    冷天冻地里,说不定哪一天,气温出奇地回暖了,黑云低垂着沉沉地压下来,这大概就是在“温雪”了。黄昏时分,雪花悠悠地飘起来,越飘越密,早上醒来,窗外一片白晃晃的,推门一看,大雪拥在门口,已堆起一尺多高,房屋白了,大地白了,院子里的树也白了,早起的人们,已经在微信朋友圈晒起了各样的雪景。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千万里琼楼玉宇银装素裹,人们赏雪的兴致就被勾惹起来了,也张岱那样锦帽貂裘,揣个手炉子,湖心亭看雪去了,或者忽然也想起某一位姓戴的好友,要迢迢千里寻过去,相邀着“能饮一杯无”。想程门投师的、或者请人出山的,挑这个时候拜访,最显诚意,当然,最好雪还下着,雪花如席片般扑脸封眼,最好风还刮着,朔风凛凛,其锋如刀。刘备二访孔明,挑的不就是这样的天气吗。

    这样的天气,有人在“阳春白雪”,有的则在“下里巴人”,——“下里巴人”忙着腌咸鱼咸肉呢。在软乎乎的肉体上抹料酒抹花椒盐,这样的事我还真不敢做,每年这个时节,看着他的手在那些红肉白肉上揉来搓去,我都远远地闪避着。他似乎热爱这个,还买了个灌肠机,扯着肠衣在家里亲自灌制香肠。待那些肠啊肉啊在阳台上风干,我那排斥与发瘆的感觉就慢慢消失了,用雪亮的刀锋把鲜艳的腊肉割一块下来,切成薄薄的片,配上蒜苗爆炒,盛到盘子里,红与绿都油光光的,肉片肥的透明发亮,瘦的韧而不柴,咬起来醇香满口,真是诱人食欲,米饭不自觉地就吃多了。这可得引起警惕,毕竟,人到中年发福容易,“肉来如山倒,肉去如抽丝”啊。

    一冬容易长肉,还有炖菜的罪过。天冷,炒菜端出来就凉了,还是一锅烀好,猪肉白菜炖粉条,牛肉萝卜炖山药,或者熬一锅牛骨汤羊骨汤涮火锅,窗外寒风猎猎彤云密布,你坐在热气腾腾的菜锅前,不及动箸,心中就已升起暖意,升起现世安稳之感恩。凡尘中如我一般的饮食男女,幸福来得多容易啊。金圣叹的人生一大乐事,是“雪夜闭门读禁书”,雪夜里,围着炉子,读那些所谓“诲淫诲盗”的禁书,没人来造访,没人来捉拿,书好炉暖,不亦快哉!现在咱们读的这些书,放在那个年代,大概十之八九会被列为禁书吧。晚上,刷好碗碟,我坐在沙发的一角,把腿伸到茶几上,用小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就开始享受读书之乐了。我觉得,寒夜是适合读集的,断章短句,细究闲品,翻翻注释,查查背景,会心处,呵呵一笑,挺好。《世说新语》《小窗幽记》《梦溪笔谈》,都挺有意思。昨天晚上,读到《枕草子》里的一则短文——《香炉峰的雪》:雪在落下,积得老高,这时与平常不同,仍旧将格子放下了,火炉里生了火,女官们都说着闲话,在中宫的御前侍候着。

    中宫说道:“少纳言呀,香炉峰的雪怎么样了呀?”我就叫人把格子架上,将御帘高高卷起,中宫看见笑了。

    大家都说道:“这事谁都知道,也都记得歌里吟咏着的事,但是一时总想不起来。充当这中宫的女官,也要算你是最适宜了。”

    清少纳言和众女官们所说的“歌”,是白居易的诗,“遗爱寺钟欹枕听,香炉峰雪拨帘看。”回答定子皇后的问题,如果说“雪下得很厚啊,都盈尺了”,那就俗了,聪慧的少纳言只把窗帘子卷起来——香炉峰雪如何,我拨开帘,你自己看啊。真机敏,难怪定子喜欢她。

    我看得有趣,抬头见家里那理科男正埋头给孩子检查作业,就拿捏着腔调问他:“良人呀,香炉峰的雪怎么样了呀?”只见他一脸懵懂,“什么,香炉峰,什么香炉峰?”

    哈哈哈……

    还是洗洗睡吧!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前一篇:话说微信
后一篇:腊月;冬至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