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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2019;小寒

(2020-01-23 07:22:06)
分类: 散文随笔
再见,2019

 

  晚霞依然璀璨,在城市的上空,组合成美丽吉祥图案。有一群鸟,从落日浑圆的剪影里穿过。回首2019,这一年,我出了一本书,是公家帮出的,我出力,公家出钱,印一千册,公家拿走五百册,我分得五百册,这五百册书,放在家里也占地方,就挂到网上博客里去卖。第一个买我书的人,是湖北的一位读者。他说,读过你的文字,买一本翻翻。一本书星夜上路,天空有流云,如骆驼,若一人牵着,迈着大步在走路。我用手机跟踪这本书的旅踪,从我所在的城市出发,半夜到省城,后来它又从省城出发,去了另一个省城,又从省城到市里,再从市里到县城。

  这一年,我去旅行,却爱停车坐在路边小饭馆里。这样的疏疏小馆,或于荒烟蔓草的长路道旁,或于离公路不远处的路口,或于旷野孤烟深处,因了烟火相聚,其间有热水、热饭、热汤,让人在旅途上遇见了,心情愉快。临别时,还有一种依依不舍。

  2019,有个朋友,多日不见,想请他喝茶,打电话时才发现我们分处不同的空间:我抱臂站在城市透明落地窗下抽烟;朋友抱膝坐在山中古村的青石阶上看风景。如果用计量来表示我们两个人在岁月中的位置与距离,分别在时光的浅处和深处。

  这一年,在草木扶疏的上海野生动物园,我隔着一层防爆玻璃,与一只狮子目光相遇。那只狮子,长相英俊,好像并不知道我的存在,或者根本没有将我放在眼里,眼神是平和的。不知道,我在狮子瞳孔中究竟为何物,总之那只狮子根本不想攻击我,也没有攻击我的意思。与动物的眼神交流一会儿,彼此能读懂会什么。

  这一年,我衰老了许多。鼻子不灵光了,嗅觉不如从前,没有年轻时那么敏感。从前喜欢嗅花香、酒香、菜香、饭香,甚至马路上女人走过的香水味,现在只喜欢嗅一口空气清香。比如,春天槐花的清香,油菜花的清香。人到中年以后,渐渐丢失激情,总觉得腿力和脚力在衰老,它们位于我身体的某个部位,10年前我想去的一些地方,现在变得不再向往。那时候,我想约几个朋友结伴远游,现在愿望没有从前那么强烈。

  2019,我陪父亲去了一趟老家。严格地说,那个我只去过两次的地方,是我的祖籍地。在老家,父亲找不到从前的痕迹,从前的伙伴也找不到了,在他外甥家,父亲吃着用老玉米烙的饼子,对外甥说,他就喜欢吃这个。离开老家几十年,老地名还熟悉,父亲问一个站在路边摊晒玉米的老乡,王庄怎么走?那个老乡手一指:就在前面。80岁的父亲在老家没有遇到几个熟人和故交,他对外甥说,不会再来了。

  2019的冬天,我朋友去水乡采风。朋友是摄影家,忘情投入时,人如顽猴,蹭蹭爬到一棵高树上,拍十万亩荷藕田。一二亩残荷,本无新奇,一旦与“十万”挂钩,就是一种气势。残荷,有秋冬的肃杀之美。一大片残荷,见证了一个季节的繁荣,一大片青车绿马,辚辚有声,从时间旷野上轰然走过。十万残荷,是一眼望不到边,衰败的荷。它不仅是数量词,大小和面积,也是一种概略和意境,让人想起昨天的一大片野绿,绿得铺天盖地。

  当然,这一年,我想去山中民宿住一晚上,茶酒诗画,吸几口负氧离子,因为没有时间,终未成行,一个心仪的地方,就这样错过。2019,再见。


小 寒

    俗话说“冷在三九,热在三伏”,此言真是不虚。正在“三九四九”当中的小寒,天和地都要冻成一块冰团了,太阳白惨惨的,光芒也被冻住,如同虚设一般。风在严冷的天地间磨利了锋芒,刀子似的,奔跑着,肆虐着,掠过寒山,掠过冰面,掠过干枯的树梢,打在人脸上,生生地疼。出门的人们,无不把自己包裹成粽子,手套要厚的,棉鞋也要厚的,就这装备,还忍不住把脚跺来跺去,仿佛一停下来,就会冻成一坨冰疙瘩。

    小时候,这样严冷的天,我最喜欢灶门口。坐在灶前烧火,灶膛里的劈柴噼噼啪啪地燃烧着,通红的火苗舔着锅底,舔出灶门外,把脸烤得热烘烘的,浑身都热烘烘的。饭做好了,在尚有余火的灰烬里埋上一块红薯,饭后取出来吃时,它已经被烤得软烂香甜。

    火真是对抗严冬的利器。那时候,乡亲们都会在堂屋里放一个煤球炉,架一个铁皮的排烟管道通向门楣外。炉子彻夜烧着,屋里暖融融的,热乎乎的管道把屋檐下的一片冰凌都融化了,寂静的或者雪落簌簌的寒夜,就听到吧嗒吧嗒的滴水声,滴下去的水转瞬又凝结冰,在地上形成石钟乳似的一个大冰锥。

    冷天冻地里,最容易让人感念家的好。漫漫风雪夜,晚归的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回来,遥遥听见自家的犬吠,看到那一窗橘黄的灯光,心就开始暖和起来了。待门打开,一股暖气迎面扑来,亲人争着帮你拍打身上的雪花,简直就要感动得热泪盈眶了。围坐在炉火前,搓一搓冻僵的手,捧一盏热茶慢慢喝着,说一说羁旅轶事,一家人笑叹连连,炉火盖子上烤着的花生被感染着,小鞭炮似的哔剥剥炸响,那场景,可不就是一幅现实版的长夜消寒图嘛。

    三九天里,每一粒火苗都被珍惜着。印象中,黄昏饭罢,母亲会把灶膛里没有燃尽的炭火锄到废弃的搪瓷脸盆里,放进卧房,漆黑的暗夜,它带着淡淡的烟火香气,一闪一闪的红光迷蒙着睡眼,连梦都是红彤彤的。早晨醒来,总不愿意从被窝里爬出来,对此,母亲也有办法,她把我们的棉袄棉裤拿到厨房的灶火上烤热,揣着一路小跑到床头,我们快速穿上,袖筒子裤筒子都是热乎乎的。有些人家精细,会把淘牛草的荆条篓子罩在炭盆上,烘被子,烤棉衣,或者给婴儿烤尿片。这篓子,也就是薰笼大致的样子吧。白居易的“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其薰笼,只是比这牛草篓子精致一些、炭火里增加了些香料罢了。但你看看,再精致的薰笼,再香暖的环境,少了亲人,少了陪伴和爱,也只能长夜不寐,只能孤独叹息吧。

    那时候,同学家里有一树蜡梅花,大雪天里开得满枝金黄,这在少有花木的淮北农村,真让我们惊为神异,争相邀约着跑去观看。成年后寄居城里,所见的冬花多了,并且也有了一些养植经验。水仙头如果买得早,小寒就已经开了,每年我都把它摆在鞋柜上,一开门,花香就扑面而来,养得好时,每一根叶子都碧绿如翠,每一支花箭子都亭亭玉立,不歪也不倒,花前欣赏,成就感满满。山茶颇能适应这里的严寒,种在院子里,顶着风披着雪,也能开得满枝满梢。我小时候过年,祖父常给买一种插花,很漂亮,蜡质的红花瓣叠了几层,中间有几根弯曲的长长的黄色通草芯,我和姐姐插在辫子上,感觉好得很。当年,“女孩要花,男孩要炮”是新年的标配,每个女孩头上都插着这种红的或粉的蜡纸花,多少年以后才知道,原来它就是茶花,原来茶花开在冬天。

    茶花一开,新年就不远了,就又该插花了,可我早过了戴花的年纪,祖父也早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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