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里,有三棵古老沧桑的槐树,树形高大,枝叶直插到云霄。嫩绿细密的槐叶已遮挡不住槐花俏丽的身影,一串串素白莹润的槐花从枝叶间垂挂而出,挨挨挤挤,随风摇曳生姿,飘来阵阵细细的香甜味道。
我于槐花,有一种特殊的亲近感。它像是我的一位老友、故知。小时候,故乡的小村庄,植的最多的恐怕就是槐树和梧桐了。老宅的房前、屋后、墙边,都是槐树。五月槐花盛开的季节,村里到处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馨香,真可谓“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尤其是巷子里邻家的一棵槐树,长得比较低矮,枝叶探出墙外,踮起脚,身子往上轻轻一纵,便可够着墙边低垂的几串槐花。槐花不仅可供观赏,还可以吃,迫不及待地捋一把槐花入口,直甜到心尖里去了。
为了做槐花糕,我们在一根长棍上固定住铁丝做成的钩,举着它,找准高处开满一嘟噜一嘟噜槐花的枝丫间一拧,不一会儿,一篮子的战利品就有了。我帮着母亲把槐花一枝枝捋下来,放到水里清洗干净。控了水分后,母亲往槐花里放上面,撒了盐,用手拌匀,放到锅里蒸。这期间,母亲让我帮忙剥蒜,然后,她捣蒜,放上醋、盐、香油,制成调味品备用。等到缕缕清香从锅盖边溢出,飘绕在唇齿之间,不断挑逗着人的味蕾的时候,我知道,槐花糕就要出锅了。槐花糕松软可口,蘸了调料吃,清香鲜美,别有一番风味。
槐花飘香的季节,勾起儿时诸多美好的回忆。听闻城郊的西河,沟边长满野生的槐树。一日下了班,约上好友,骑行到那里去采槐花,找回童年的记忆。我们带着自制粗糙的工具,互相配合,一个负责拽枝条,一个负责采摘。不一会儿,装满了一大袋。我提起一串,近距离打量这记忆中的槐花。绿头褐晕的花萼上,两瓣卷曲的花朵,像一只展翅欲飞的白蝴蝶,又像少女穿的洁白的纱蓬裙。花瓣分合处有一点亮丽的鹅黄,使素洁的槐花看上去多了一丝娇媚。
回到家,马不停蹄地制作槐花糕。一步步,都是循着童年的印记去做。尝一口,还是童年的味道。品咂之间,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对,少的是故乡的味道,母亲的味道。
槐花飘香的季节,注定是一个思乡的季节。槐花深处是故乡,槐花在召唤游子,该回家乡去看一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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