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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翅膀

(2018-08-22 21:15:54)
分类: 散文随笔




弥漫童趣的夏天,炎热中飞出激情,酷暑里常常爆出令人惊喜的欢乐。

更多时候,孩提的梦不知不觉地弥散开来,它在晴朗阳光下无忧无虑,它在月夜透过窗口的眺望中,让童真的渴望寄托天空的流星飞翔起来,许多幼稚的想法仿佛长出了翅膀,驮着迷朦的目光逶迤伸向遥不可及的远方。

夜色中飞翔的翅膀,最初是飞蛾扑火,在家园灯光中,在田野篝火上,在乡间夜路上打着红灯笼的灯光里,飞蛾突然冲撞而来,让人惊惶失措,让人突然感觉到那飞蛾折断翅膀的惨烈,是一片黑夜寂静中瞬间爆发的振荡,那空洞洞的世界,在一声戛然而止的沉闷声响后,从惊慌归于平静,也从平静归于失落。夏天的飞蛾,它在我尚未成人的感觉中,是一种疼痛的回忆,苍凉的绝望,还有一颗细小心灵对于飞翔翅膀的恐慌,那轰然陨落的生命,不只是飞蛾,分明是心跳,是一颗朦胧心态若有所失的惆怅与无助。

萤火虫也是有翅膀的,它在幽暗的夜空下闪闪烁烁,身影飞舞着像一个个小小的幽灵,飞过路边低矮的草灌,飞过河畔夜色中隐约的光晕,身影跌宕,舞姿飘忽不定。我常常脱下丝袜,嬉笑追逐着一只只捕获它,很快就有了两袋散发着荧光的小灯笼。回家挂在门前,或者放置书橱上,散发着阵阵幽蓝光晕,忽明忽暗,冷冷的光华呈现出玄妙色彩,隐约隐藏着我未知世界的神秘与方向。有时把它挂在蚊帐里,我看着它进入梦乡,那荧光在我童年的世界里,像驮着我轻盈飘忽的梦,亮过童真的美丽,也亮过我记忆丢失的岁月。

更多夏日,我寻找昆虫的翅膀在阳光下飞翔的感觉,晴朗空旷,自由空灵,充满少年激情,散发青春朝气,荡漾火热的心志……它们的翅膀犹如风中优雅的舞蹈,纷飞起来,弥漫怀旧的思念,也弥漫纯真快乐的气息。

蜻蜓的翅膀是透明的,它在草台花坪舞姿翩翩,挟带着三叶草的清香,在茂盛的阳光里抵达视野,萦绕绿树枝头,飞入繁花丛中;它轻盈掠过,我抬眼能看得到它透明翅膀的脉络,像我内心丝丝缕缕的梦幻,像我童年脑海里时隐时现而又飘忽不定的家乡记忆,温情柔美,如宁静的流水一样清晰安详。我没有见过真实的红蜻蜓,那是梦中晚霞里飞翔的风景,它挺立在桑树紫红的果实上,双翅展开,风情如画;更多是在晚霞中看见红蜻蜓,它在透过竹叶尖的夕阳中,在村口余晖洒落无边花开的荷塘之上,那是霞光染色的红蜻蜓,是驮梦飞掠着快乐顽皮的小小舞者。

蝉的翅膀显然笨拙,但它是夏日男孩们捕捉快乐的至高享受,在逮住它呱嘈叫着的噪音里我常常哈哈大笑,那手中吱吱叫着的玩物,最后成了油锅里炸出的美味佳肴……我是在多年后才知道,蝉为了张开飞翔翅膀,亮起自己嘹亮的歌喉,它要在地下艰难生活五到七年,破土而出后只四五个星期的寿命生活在阳光下,它漫长的酝酿就是为了短暂的飞翔和歌唱,它总是把翅膀屋脊一样放置下来,将歌唱的声音传向遥远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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