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朔说,夏天在他看来是个危险的季节,炎热的天气使人群比其他季节裸露得多,因此很难掩饰欲望。
我想冬天更为可怕,寒冷得令人有自我溃败的冲动,使原本的劲头显得苍白无力。懒惰成性,三心二意,之后用点思考的劲,脑子里便满目疮痍。
毫无疑问,冬日使我忧伤,这种忧伤伴随爆裂的成分,经常突然出没,又戛然而止。
那日我去拜访一个老人,他是个军人的后代,数年穿一条绿色的军裤,曾是一名知青。但,他说他没有故事。他只说了一句:玉田三万顷,着我,扁舟一叶。
后来我着实看到了他的扁舟,那是一辆老式自行车,旧得很,在一张黑白的照片上,他骑在上头,笑着,周遭是荒原。我想象他和这叶“扁舟”,若无漂洋过海,也可曾翻山越岭。走走停停,一边逃出城市的囚笼,一边去看荒原、落日和雪。
独立,远行,指不定也是个好兆头。他点了一根烟坐下来,说,这个中脉络,他还未摸清,来日方长,可死于征途。
我回看他一眼,本无生鲜的冬日,倒是有了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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