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梧桐花开
(2017-09-04 11:00:57)| 分类： 散文随笔 |
已离开老家10年的我们每逢清明节便会照例回老家给老祖宗们上香扫坟,爸爸说那是陈家的根,是他们养育了那片土壤,小时候的我们带着懵懂的眼神去看着爸爸说话的神情,而现在离乡便更懂得那一份思乡之情,落叶归根“不管你走到哪儿,你的根都在这儿”。
两个小时的车程来到这个寂静的山沟,树木郁郁葱葱,把居民围绕在一个盆地里,像一群卫士始终坚守在那里等着它主人的归来。而偌大的山沟竟听不到人声看不见人迹。想起小时候欢快上学的声音,而今并肩前行的伙伴都走散了,只剩下山还在那里。
闭上眼睛,能嗅到一股都市所没有的清新气息。
由于村里的年轻人大多移居新农村或迁往城市,独剩下几个老人挑着担,种着庄稼,守着他们的家。上山的路上杂草丛生,一路走,一边扯着杂草,荒芜得像原野,如果不是曾经在这里居住过,我都不会相信这里还有人居住。
来到山上的墓地,一一按照传统仪式祭拜祖先完毕。往回走时下雨了,没有带伞的我们像小时候一样想去摘梧桐树叶来遮雨,却看到梧桐树那原本光秃秃的树枝上挂满了淡紫色的梧桐花,呈喇叭形的花朵像撑起的风帆；雨滴像晶莹的珍珠挂在淡紫色的花瓣上。当乍暖还寒的春风轻轻吹来时,这些淡紫色的小喇叭欣喜地你推我,我挤你。守着彼此的生命,守着这片山、这片土,我们都走了,它们还在那里。
梧桐花总是在春天来的时候开得满树都是,随风飞,飞成漫天飘洒的花雨,小小的花朵,却可铺成地毯。记得小时候,春天我们都喜欢在梧桐树下嬉闹,风中漫天飞舞的梧桐花如同美丽的仙子降落人间；夏天,玉米出来的时候我们便会摘梧桐叶做“玉米粑”,下雨的时候就摘梧桐叶做帽子、衣服来挡雨；秋天,梧桐结满梧桐子,小时候听奶奶说:“梧桐子可以拿来榨成梧桐油,然后拿来防鬼。”那时候的我们便催着奶奶多去榨点梧桐油,好等鬼来的时候泼它。想起那稚嫩的话语便不觉会心一笑,那时候的我们是多么的天真快乐。
诗人的笔下,梧桐花开的季节是凄美。李清照说“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李昱说“无言独上西楼,月如勾,梧桐寂寞数清秋”。在古人的眼中梧桐花高洁、忠贞、孤独、凄美,而在现代人的眼中亦如此。
万物肃杀的冬天孕育了一个季节的花朵原来这般美丽,可是在梧桐花开的季节里,气温似乎的确也是格外的冷,所以梧桐花总给人一种凄美的感觉,花开一季,零落而去。想起鲁迅说过“悲剧,就是把美丽毁灭给人们看”,有被毁灭的遗憾和惋惜,才能使我们拥有时懂得珍惜,才不至于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雨越下越大,滴在梧桐花上,仿佛花也哭泣了,我的眼眶突然湿润,也许在这青山中也只有梧桐花装扮着这春天,凄美了这个季节。
再见,那个曾经生养我的地方；再见,美丽的梧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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