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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方知病

(2023-05-15 22:50:06)
标签:

健康

教育

文化

情感

分类: 南昌地方史研究

星期六陪着姐姐、姐夫去经开区黄家湖“帅小其诊所”找老中医毛益强院长看病,姐姐发的是脑疾凶症,所幸发现和送医院都快,老洪都职工医院改成的“三三四医院”虽然是个条件差的私立医院,却有“九四医院”的军医出身的杨主任坐镇,我们整个家族排班连续奋战两、三个月,救得姐姐的性命已经算是奇迹了。

姐姐已经回家,大致身体功能尚在康复中。原来在住院的时候,省中医药大学的博导谢强教授就提醒:“三三四医院”有中医科,可以要求中医来会诊,中西医结合。“三三四医院”其实也这样做了,中医很早就介入了,扎针灸、康复按摩,后来也开了中药方剂,做成中成药饮片的。我专门看了他们打出来的处方单,回家找出藏书里的《药性歌括四百味白话解》,一味一味药看药性,然后揣测君臣佐使,推测医生组方的大意。里面的主药是天麻、勾儿藤等几味药,应该是把这病当风症处理的,要驱风。中医没有西医的神经系统说,西医神经系统的疾病,中医叫做风症,一般是用一些白僵蚕、全蝎等毒物来治疗的。我并不真懂中医,然有时会看一点中医书,然后瞎琢磨,自以为可能是有毒的东西去刺激神经,是不是能把它激活了,现在西医不能解释这个机制,不能否定它的成效,只能说现在的科技还没有达到解释它的机制的程度。

我们古人不懂现代生物化学,不能讲清大米的化学成分,然不懂并不妨碍稻作文明取得粮食来养育身体、家庭,以至于赓续整个民族。

姐姐出院眨眼有近一个月了,在医院就谋划,出院后在家里要坚持康复锻炼,这个事,精于机械加工的姐夫连买带做,已经把家里改装得近乎医院的康复室了,然而西药易买,中医治疗却必须要有真懂医术的踏实、高明的医生。

我说这个不用担心,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南昌市的几位名医。

这几位老中医是我协助他们编写医籍时有幸认识的,真是南昌市中医界的耆宿!谢强教授是博士生导师,精于五官科和针灸;杨建葆主任是皮肤科专家;毛益强是新建县人民医院的退休院长;邹成精于五运六气。这一帮老中医、名医,在南昌中医界其实都可以崖岸自负的,我是天打破头的时运,因为编书,做事老实,才有幸和他们结识,有疑难杂症可以到他们这儿求诊。

中医被很多现代的“中医黑”诟病,中医多,但真正有技术的中医不见得多,他们几个,是中医界的名宿,那是真有功夫的。小子我何其有幸!有病能找到切实可信的中医调理。

姐夫打来电话,出院后的姐姐感觉左边有点僵。也是嗬,都十一月份了,南昌的天气冷了起来,身体吃了大亏的姐姐肯定气血弱,我们约定去黄家湖看毛院长的中医,车就由我哥负责到南钢接姐姐,到我青山湖西岸的中大小区,再取道新建黄家湖。

毛院长退休后坐堂的小诊所,八点就开始营业,周末是只到十二点。我们赶到时,透过玻璃窗,看到毛院长身边已经围了一大帮老少男女。他是这里的名医,有时很早就有人来排队,甚至心急的八点前就来了。

毛院长精于内科杂症,还精于小儿科,我觉得几个名医里他可能表现出更强烈的用功于《伤寒论》的特色。我们小时常见、现在到大医院不太见到的胸前挂听诊器,用木板子拨弄舌头查看,他这里还能看到。把脉、扎针灸、开方,多样本领齐上,对面坐个女助手,叫做帅敏,负责抄方,我们就拿了药方到旁边药房去抓药。

看方知病

这个抄方制度,我觉得更多的可能是中医传承的一个方法,因为我把两个方子一比,觉得老中医的字更苍劲有力,且几十年的字,结体有自己独特韵味,三医院的名医肖伟春的字也是如此,抄方人的字未必更高明、清晰。以前看过一个帖子讲书法的,专门选了秦伯未等几个名医的处方作为范本,写了几十年的,确实恣肆,恍如魏晋江左风流人物的便札,老辣自然,很有特色。

抄方可能是作为一种辅助,减少坐堂医生的辛苦,我这次方子,抄了拿到药房去捡药,却被退了回来,原来是“当归”写了两次,可见时间紧,也有忙中出错的地方。

但是抄方制度目的可能更多的是带徒弟,因为坐堂医生对不同病人的的望闻问切尽收眼底,所以这种学习全面而深刻,有时抄方的不是帅敏,由店名“帅小其诊所”看,帅敏可能是店东家人,尚疑有对合作的坐堂医生监督的制约意,然数次见到毛院长对面的抄方少年是他孙子,可见有家族医术传承的意思在里面。

我这次倒是有自己的私愿,也一并来见毛院长,因为我的隐疾老毛病又犯了。

若干年间,痔疮莫名其妙就上了身,逐渐发展到用纸张一拭,一片殷红,像朱砂印泥,像处子的血。第二拭,居然又没有。以前找工农兵医院的医生去看,周姓医生开了痔炎消、槐角丸,都不解决问题,倒是越来越严重。中医讲医理是湿热下注,有说彭德怀元帅也有这个病,受到身体的折磨,后来导致脾气越来越暴躁,庐山会议捅出大祸,可能也有这个原因,连气带怒,对身体、生活的伤害很大。

我后面都折磨得没脾气了,动了西医割治的念头,而楼上王斌老师的爸爸说痔疮开刀极为痛苦。想来也是,那个地方虽然是后面,其实和前面一样,神经丰富得很,一刀下去,痛苦是想当然的,更为沮丧的是,很多人说开了刀,以后又长。

我以前陪朋友到毛院长这里治病的时候,问毛院长,这个毛病可以治吗?毛院长说当然可以!他脉也没有帮我把,就叫对面的抄方人帅敏开了一张方子,说按照这个抓药就可以了。这个方子在以前他送我的一本自著的医书里有。我想起来,是编写喻嘉言医书时,在一次会议上他赠送的,原来不了解毛院长,礼貌的接下来,没想到里面是实在的经验方。这个跟我教会计自编的精简教材一样,都是切实实用的干货。

我按照这个方子,在药房抓了药,七副,熬吃了以后,还觉得一周过后,没有好明显的终止。也没有再远过赣江到黄家湖,而就在自家旁边的药店里去抓药吃。谁知道谌家坊这边的开心人药房居然说药抓不全,他们没那么多药,只有到总店,在福州路上。我到福州路总店,在这里抓了十来包药,也就一百二十块钱。

这个药我吃下去,慢慢的觉得便血就没有了,不再见到殷红的纸。

但是还有余沥,我以前读过老中医书,旧说法叫这个老鼠偷粪。告知毛院长,他就调了方子了,我又对处方,发现他加了冬瓜子、败酱草,复查药性赋,知道是治疗肠痈的,觉得也正好对症。

这个药熬了,喝下去,到没有当天就见效果,几天都按医嘱,熬药、喝药,慢慢的几星期后回头看,不知不觉间这个症状也没有了。

我可能是近来又熬夜了,其实是年纪大了,就容易疲倦。但是往常作息时段中的工作又没有完,所以深夜也像不倒威的老虎一样,人硬挺着。其实人在椅子上脑筋已经冻住了,脑筋一团糊,不再能分析判断,但觉得事情还未了结,所以也不上床。

我现在倒是清醒,知道自己到了这个状态,就上床去躺。

我问毛院长,我又有症状了,可不可以按照以前的方剂抓药?要不要再把脉辩证?他的意思就按以前的老药方就可以了,说这在他送我的书里有。

我到家里小药箱里找毛益强院长给我开的两张处方,却没找着,想起来以前宝爱这名医的手迹,很珍贵的把它们收藏起来,真花了心思。可这心思太好、太有效,导致今天真不知到放哪里了。这可笑的结局正说明我当年做事是不马虎,考虑了个蛮精致方案的。

以前专门写了一篇文章,里面存了这张方子,电脑文件太多,一下子也没找出来。

但找到了上次去开心人捡第二次中药时药房开的单子,上面有捡药大夫用圆珠笔勾涂的痕迹。我细看了,有冬瓜子、败酱草,是第二次的方子!

我一如既往的电动车取道南昌福州路开心人总店,车斗里找块口罩,戴了就往里闯,问那店员:买中药在哪个柜台?三十多岁的长条女店员说,先验方,再捡药。示意我往里面走,就是上次我在一个男药房老师傅那捡药的柜台。

我折过主道,眼角余光一扫,齐天花板高的中药柜斗上贴着标签,柜台上摊着几大张厚皮纸张,那是分药的,柜台那一个人都没有!

我上次捡药时,那年纪大点的老药工借着专业其实轻薄过我几句。要我拿单子给他时,我怕毛院长的手迹被收了,他见我迟疑,便警告:不给方子,捡错药了,那不要吃错药了?

我也不好怼回去,他是专业人员,说的其实也没错,也没必要得罪,所以把不爽硬生生的在嘴巴这儿闭住了。

今天看到没人,勾起了我尘封的不良体验,我粗声粗气的问一句,人呢,哪有人呢?

左边货架间一个白褂子小老太婆嗯了一句,说个啥我倒没当心。她可能在理货物,或给人介绍药品。

我有些烦,回到收银这儿,怼她们说,柜台上没人!这样一喧,那边白褂子老太就坐不住了,赶快过来:你把药方给我!取了我那张一年前电脑打的开心人药单,就往药柜子这儿走。

“你是有点化脓是吧?

我一听,惊得立马肃然起敬!嗬嗬,明察秋毫、一针见血啊,这是不一般的药工!

我说:你真厉害!你怎么一下就看出来了的?

“嗬嗬,这是我的专业啊!

她和一个四五十余岁高挑女人一起用戥子抓药称药时,我就倚侧靠在柜台上,心有好感的和她攀谈,夸赞她。

我问她,一个中医学院出来的学生,要多久能达到她这功力,一看药方,就知道别人啥病?

她说可能要蛮多年,她是看方子看了几十年,慢慢就有这本事了,一看方,知道大致是什么病。

年轻的医生,是知道什么病,再去开方,琢磨方剂怎么组方,方剂的用意,会看得懂。

由方剂看出是什么病,那要蛮多年才可能做到。

我对老药工的钦佩之情像润滑剂,空气也温暖热切起来,谈话就轻松愉快了。

“现在经过疫情,中医的地位反而提高了。”

“为什么?

“因为疫情中使用西医,死了人,而中医没有死人,肺部没有出现那种后遗症。”

说是由三个方子组成了一个方子,用这个对付疫病,效果蛮好。

所以国家实际上又重视起中医来。

看方知病

我说起我的方剂里的败酱草像是苦菜,老药工说确实是!有点像那个苦菜,说明老药工是不光知道经过炮制以后的成药,对于药物原始的植物性态其实也是了解的。

这更加深了我对她的佩服。

我是拿到了方剂后,查了药性,又想知道败酱草到底是什么,再彻查,知道也就是苦菜,以前有部小说,叫做《苦菜花》,可能也就是这个呢,但是这个小说描写的该是北方的情景,苦菜也是北方荒野中长的野生植物,抖音里见到过黄土高原的老农在荒地上采摘。

我对照南方的植物,觉得看叶子就像是我们荒郊野外的野凉蔴,菜园里种的驯化的家凉蔴品种蛮多,但是味道都较淡,菜梗子滑口。有很多江西地方的土名称,把这个叫做苦蔴,因为吃起来有些苦。这可能是吃了叶子,我以前在学校荒地开辟菜园种菜时种过凉蔴,我们学校高俊的书记邹向华,有次讲起烹调凉蔴时,作为向塘人的他,得意的讲起凉蔴的叶子其实也可以吃。我当时就有点发笑,因为打小我在妈妈身边,看妈妈端午节买来大鹅,在没有杀吃的前几天,还是要喂食的,都是买了凉蔴来,把杆子披下,自家炒了吃;叶子披下,那是给鹅吃的。后来我自己种了菜,感觉到可能是那叶子有点苦。所以我妈会把这健硕的嫩叶,抛给了无法挑剔的大鹅。邹书记讲向塘人烹调凉蔴叶子的秘诀,是加一两勺糖,我就发出了会心的微笑,知道是为了中和苦味。

苦味中药入于心经,一般药性可能都会归于苦寒,我的方剂里面加了败酱草,可能就是这个道理,中医的病理,认为这毛病是湿热下注,苦寒对湿热,应该是这个解决的理路。

赣江对面华东交通大学,旁边有个湖,叫做孔目湖,我的好友张洺老师,讲起以前读书的时候,曾经因为一些机缘在这里徜徉、盘桓过。我后来读地方史,知道这个地方的来由,其实是旧时这里种过很多凉蔴,叫做苦蔴。那个湖,叫做苦蔴湖,以后讹传,雅称孔目湖了。

如果看多了《水浒传》一类的古小说,会疑心是不是有个像铁面孔目裴宣一样的好汉在这生活过,如果这样考证,方向可能就要错了。湖北华中科技大学前身是湖北华中理工大学,它所在的位置,以前叫做罗家山,后面因为是大学城吗,就雅化成珞珈山,一下子好像璎珞梵呗的西天异域情调就起来了。

那我们苦蔴湖雅化成孔目湖,其实也不算太离谱咯。

不过我的这些瞎想准不准确,可能还是要真正懂本草学的医生或植物专家才能确认。这种人南昌其实也不算多,我认识的医生中,大多只知炮制后的药物,药物的原始性状并不能确切了解。

专家群里有几个园林、植物的专家,可能又不懂中药。

所以苦菜是不是野凉蔴,还只能待定。

所以这个见方知病的老药工,其实蛮难得的。

 

 20211123日稿

元月3日定稿于青山湖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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