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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利克斯•J•帕尔马《时间的地图》(四)

(2012-12-12 16:08:53)
标签:

译文出版社译文好书

费利克斯帕尔马

时间的地图

开膛手杰克

科幻之父威尔斯致敬

分类: 书摘连载
第四十届塞维利亚市雅典小说奖
向科幻小说之父H.G.威尔斯致敬的作品
也是一场精彩绝伦、穿梭古今的冒险幻想之旅

费利克斯•J•帕尔马《时间的地图》(一)
《时间的地图》
http://t.cn/zluj75S
作者:[西] 费利克斯•J•帕尔马
译者:叶淑吟
ISBN:978-7-5327-5867-8
出版时间:2012年10月
字数:300千
开本:32开
装帧:平装
定价:40元


跟在妓女后面的感觉相当怪异,踏着麻雀般的小碎步,仿佛玛丽·凯利正押着他上刑场,而不是前往神秘幽谷。但是他们的相会还能有别种方式吗?自从看过表哥的那幅画,他所做的一切就是向陌生疆土迈进。路上的一切都那样不熟悉,他找不到方向,一切都是新颖的,而由他们正踏过的荒凉巷弄看来,甚至可说是危险重重。难不成他正毫无戒心地走向卖春女的流氓男友布下的陷阱?他寻思哈罗德是否能听到他的喊叫声,如果听得到,是会前来救他,还是会趁机报复老爷这些年来的冷漠对待?两人沿着汉伯宁街走了一小段路,这条路满是泥泞,只有街角几盏黯淡的油灯勉强照明。接着,玛丽邀他走进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窄巷。安德鲁跟在后面,打从心里认为自己会在此断魂,或者被几个块头比他还魁梧的男子狠狠棒打一番,被抢得精光,然后朝浑身是血的他轻蔑地吐口水。他荒唐的冒险活该有那样的下场。两人走进了一个社区,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他们便随即钻进一处后院。那里遍地脏污与水洼,让他惊讶的是没有其他人。安德鲁犹疑地环顾四周。事实上,他觉得两人在这个臭味熏天的小地方独处十分怪异。他们逃离的现实世界,只剩下低语呢喃,而远处教堂的钟声变得相对清晰。他的脚边,可以看见月亮在水洼上的倒影,仿佛某个狂怒情人扔在地上的揉皱的信。

“先生,这里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玛丽试图让他安心,她整个人贴着墙壁,引诱他靠近。

在他回过神之前,卖春女已经拉开他的裤裆,掏出他的宝贝。她的动作如此自然,没有他所习惯的切尔西区高级烟花女的销魂前戏。她兴趣缺缺地将恩客的生殖器放入撩起的裙摆下,摆明了这个对安德鲁来说的神奇时刻,对她只是再平凡不过的例行工作。

“已经在里面了!”她催促。

里面?安德鲁的经验不算差,知道眼前的妓女在睁眼说瞎话。她不过是把男人的生殖器紧夹在大腿之间。他猜想,这可能是妓女们常玩的鬼把戏,如果幸运的话,男客不会发现,或者对方已经烂醉如泥,她们就能逃过一次,减少每日接客得经历的累人创伤,还有大量精液带来的恼人怀孕。一想到这点,安德鲁便使劲推送,顺从地配合这场哑剧。至少在这出假戏中,他的下体能够摩擦到玛丽丝缎般的大腿,感觉她的娇躯靠在身上,这也就够了,甚至绰绰有余。如果这虚假的交欢能让他跨越身份地位的距离,尝到只有情侣之间才能尝到的亲密,那么就算是出假戏又有何妨?安德鲁感觉女孩在耳边气喘嘘嘘,闻着她颈间的幽香,而且能抱着她,甚至感觉她的曲线依偎在怀里,这远远超过三个便士的价值。当他发现自己笨拙地射在她的衬裙上,便慌张得和遇到其他大场面一样的下场。他对自己耐力不足感到困窘,默默结束,但依旧压着女孩,仿佛她是个宝贵的猎物,直到感觉对方不耐烦地蠕动,他才略带脸红,放开女孩。卖春女则无视他的不安,整理裙摆,并伸手收费。安德鲁赶紧付给谈好的价钱,试着整理打扮。他口袋里的钱足以买下整晚的时间,但是他比较想在床笫之间品尝方才结束的亲密感,于是约她隔天见面。

“我叫安德鲁。”他自我介绍,声音因激动而高昂。她挑着眉,一副打趣的模样。“明天我想再见到你。”

“先生,那有什么问题。您知道可以到哪里找到我。”妓女回答,带着他穿过刚刚走来的幽暗巷道。

当他们走在回大街的路上,安德鲁自问经过刚才的亲密行为,她是否会允许自己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呢?答案是肯定的,而当他正打算这么做,却撞上迎面走来几乎是摸索着狭窄巷弄前进的男女。安德鲁对擦撞的人咕哝着抱歉,虽然那只不过是暗巷里的一抹黑影,他却感觉对方体型魁梧。男子搂着一名妓女,玛丽愉快地朝她大喊。

“安娜!那边全是你的!”她喊着,指指两人刚去过的后院。

名唤安娜的女子发出五音不全的感激笑声,拉着男客往街巷而去。安德鲁望着他们俩步履蹒跚地消失在漆黑中。一想到那个壮汉把妓女抱在怀中的模样,安德鲁不禁自问,他能从她的腿间得到满足吗?

“我说过那边是个安静的地点。”玛丽冷淡说道,两人来到汉伯宁街。

他们在“布列塔尼酒馆”门口简短道别。交易过后,她依旧态度漠然,令安德鲁有些颓丧。他在荒凉的巷弄之间找寻马车,花了超过半个小时才找到。爬上马车时,他回避着哈罗德的目光。

“回家吗,少爷?”车夫问,语气透露着嘲弄。

 

第二天晚上,他依约到“布列塔尼酒馆”,摆出自信满满的模样,而不是前次见面那个提心吊胆、未经世事的小伙子。他应该忘掉紧张,适应环境,在女孩面前展现魅力,拿出那套常用在同阶层女孩身上的招牌微笑和赞美工夫。

他找到坐在角落桌边的玛丽,她正对着一杯啤酒沮丧摇头。女孩的悲伤表情让他不知所措,但他知道无法改变计划,便决定继续进行。他向吧台要了一杯啤酒,在女孩的桌边坐下来,尽量表现从容。他告诉她有个可以让她摆脱坏心情的有效方法。从玛丽·凯利投来的眼神中,他确定了自己的担忧:他刚刚说错话了。看到她的反应,安德鲁以为女孩会大声叫他滚,别再浪费口舌,然后简单挥挥手,似乎厌恶地赶跑惹人厌的苍蝇,但最后她却忍了下来,盯了他几秒,直到认定他是个可以倾诉心事的好人。她灌下一口酒,仿佛想要通畅喉咙,接着用袖子擦干嘴巴。从她口中,安德鲁得知她的好友安娜,也就是昨晚在汉伯宁街撞到的女孩,今天早上被发现陈尸在他们去过的那个后院。可怜的女孩几乎断首,身体被剖开,纠结的肠子全被挖出,子宫丢在体外。安德鲁结巴地道歉,对于凶手细密的手法以及凶案前还与他擦撞,感到沉重而难以负荷。那位男客显然无法满足于普通的性服务。可是玛丽·凯利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据她所言,安娜是白教堂区短短一个月内惨遭杀害的第三名妓女。八月三十一日,波莉·尼克尔斯的断头尸首出现在雄鹿路,埃塞克斯码头的对面,而这个月七号,名叫玛莎·塔布蓝的女子遭利刃惨忍砍杀,被丢置在某间旅社的阶梯上。根据玛丽的说法,凶手是旧尼克尔巷的帮派,他们专门找妓女勒索皮肉钱。

“那些狗娘养的混帐,没从我们身上榨到钱就绝不罢休。”她低声啐道。

安德鲁对于这里发生的惨事感到震惊,不过不应该大惊小怪,毕竟这里是白教堂区,是个连伦敦都转过身去、不愿面对的腐败区域,这里的德国、犹太和法国移民当中,有上千个妓女。或许利刃杀人兴起,并非怪事。玛丽擦去终于淌下的泪水,接下来几分钟里沉浸在肃然的安静中,仿佛正在祷告,直到她忽然从呆滞中醒来。安德鲁惊讶地发现,她抓住了自己的手,并露出淫秽的笑容。日子还是得过下去。不管发生什么事,日子还是得过下去。这个表情想表达的是这句话吗?总之,玛丽·凯利安然无恙,她依然得过日子,在这个恶臭的社区挣钱,以期能支付遮风避雨的地方。安德鲁怜惜地望着那只指甲没有保养、戴着磨损的手套的玉手搁在他的手上,而他也需要几分钟,换上不同面具,犹如演员登台之前,要在化妆间里专心几分钟,以改变角色。妓女杀手无法阻挡世界继续转动。于是,他轻抚她的手,准备继续计划。仿佛有人擦亮了玻璃,他露出带着忧伤的美男子微笑,第一次直直地望进她的眼里,说道:

“我付你整晚的钱,但是我可不想再遇到那个冷飕飕小后院的鬼把戏。”

听到这句话,玛丽吓得僵直在椅子上。而安德鲁脸上的笑容,立刻让她平静下来。

“我在米勒巷有租来的房间,不过我可不知道您是否付得起。”她回答,搔首弄姿。

“只要你能取悦我。”安德鲁脱口而出,相当高兴自己的大胆语气,终于在对话中占得上风,这是他向来保持完美的记录。

“我得先把家里好吃懒做的老公赶出去。”她回答,”他不喜欢我带工作回家。”

安德鲁同意她的话,这是他所预测的奇妙夜晚中另一个意外。他试着掩饰自己的失望。

“不过,我想您的银子可以打动他。”她下结论,有趣地看着他的反应。

 

于是,安德鲁在此时身处的简陋小房间里发现了乐园。那天晚上,他们俩之间的一切都变了:安德鲁带着尊重爱着眼前的女子,轻柔抚摸那具终于躺下的赤裸娇躯,玛丽感觉那层刻意筑起、捍卫灵魂的坚固盔甲开始崩裂,这层犹如冰霜的保护,能将所有是非都阻隔门外,让她不受伤害。她惊讶地发现安德鲁顺着她的肌肤撒下的吻,仿佛甜蜜的种子,让她的动作不再那么应付。很快地,她发觉躺在床上的不再是个妓女,而是那个一直需要温柔对待的女人。安德鲁也了解,他的爱意正释放出了真正的玛丽·凯利,犹如剧院的魔术师将手脚绑起的美丽助手放进水槽,而安德鲁正从其中一个水槽里救出了她,或者他的方向感绝佳,因而能在情侣们皆会迷失的迷宫找到出口,让他抵达无人能到的地方,一个围起的角落,玛丽的真正面貌就躲藏在那里。他们俩融化在同样的烈焰里,当激情的欲火熄灭,玛丽睡眼朦胧地盯着天花板,开始谈起巴黎的春天,她在那里住过几年,以担任画家的模特儿为生,还提起在盖尔、瑞克利夫公路的童年时光。安德鲁明白,胸中涌出的那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应该就是爱情,因为他正不由自主地感受到那些诗人谈及的东西。当女孩对他诉说花都的广场上如何环绕着牵牛花和菖蒲,还有返回伦敦之后,如何要求所有人都以法文发音叫她的名字,那嗓音令他心软,那是她发现能珍藏那些柔化世界丑陋面、远在他处的芬芳的唯一方法。但是,当她细细描述,海盗如何被吊在瑞克利夫公路桥上,待泰晤士河涨潮而遭溺毙时,那难过的语气也令他动容。这就是玛丽·凯利:甜美与悲苦同在的对比,她是大自然的错误,造物主的失手。看来,只要他愿意,似乎能租下她的一辈子,于是当她问起他从事哪方面工作时,安德鲁决定放胆坦白,因为这份刚萌芽的爱意应该建立在真相之上,否则就应该选择别爱。不过,也是因为真相就是她的肖像迷倒了他,让他荒唐地长途远征似的深入一个和他的社区不同的地带寻人,他终于找到了她,真相如此美丽不凡,仿佛小说里无法开花结果的爱情。当他们的身体再度搜寻彼此,他明白爱上她并非疯狂,而或许是他一生中最为正确的行动。离开房间时,安德鲁的唇边还留有佳人肌肤的触感,他试着不去看玛丽的丈夫乔,这个男人正靠着墙壁等待,因为寒冷而瑟缩一团。

当哈罗德载他返家时,天色已蒙蒙亮。尽管只是重温和玛丽·凯利相处的时光,安德鲁仍兴奋得难以入睡于是,他走到马厩,跨上其中一匹马。他已经许久没有黎明晨起,绕着海德公园骑马。这是一天中他最喜欢的时刻,此时的草地湿漉漉的,闪耀着晶莹的露珠,世界仿佛还没被任何人糟蹋。如果白白浪费这个时机,岂不太荒谬!半晌,他快马穿越哈林顿大宅对面的树林,内心欢畅,他不时对天空愉悦地大喊,仿佛正欢庆胜利的士兵,因为他想起了道别并约定隔晚再见面时,玛丽响应他的那抹目光充满爱意。或许各位会告诉我,好似从安德鲁的眼神,玛丽了解了对方不知花了多少年寻找她的芳踪,所以现在刚好能请大家原谅我之前的疑虑,并让我承认眼神传意是可能的。眼神啊!是一口深不可测的井,似乎什么都在里面。于是安德鲁骑着马,满心狂喜,第一次沉溺在颤抖而炙热的感觉里,这感觉或许可以称之为”快乐”。疯狂坠入情网的感受,让他经过的每存地方都闪闪发光,好似每个角落、落叶四散的小径、石头、灌木丛、群树,甚至是枝桠间飞快跳跃的松鼠,都从内而外散发出光芒。但是别以为我会拿描述这几公顷充满朝气的公园来搪塞大家,更别提什么发光,因为这也不是我的菜。尽管安德鲁的眼神激动不安,风景显然没有因为他的经过而变得不同,包括松鼠、小动物都习惯只扫门前雪。

经过一个小时激烈而快乐的骑马,安德鲁发觉还有一整天的时间等待消磨,才能再回到玛丽·凯利那张破旧的床上,因此他得找方法,让自己别注意那涌来的折杀人的感觉。就算如此,他发现时间并没有双倍加速,反而脚步慢如蜗牛。于是,基于从前共同分享快乐的习惯,安德鲁决定去找表哥,虽然这次他连告诉他的意愿都没有。总之,或许他想要让表哥看到他想要歌颂全世界的熠熠眼神,并看看他的反应;看看是不是连松鼠也会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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