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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伊伯特《在黑暗中醒来》书摘(三)

(2012-06-26 13:50:59)
标签:

译文出版社

译文好书

罗杰·伊伯特

在黑暗中醒来

书摘

影评

普利策奖

分类: 书摘连载

首位获普利策奖的影评人罗杰•伊伯特评论集

美国电影历史和文化的珍贵记录

国内首次出版

 罗杰路伊伯特《在黑暗中醒来》前言 <wbr><wbr><wbr><wbr><wbr><wbr>by大卫路波德维尔

《在黑暗中醒来》

(http://t.cn/aB2HzS)

作者:[] 罗杰·伊伯特

译者:黄渊

 ISBN978-7-5327-5578-3/J.012

出版时间:20125

字数:340

开本:32

装帧:平装

定价:35元


詹姆斯·史都华

导语

我成为《芝加哥太阳时报》影评人时,弗兰克·凯西(Frank Casey)是华纳兄弟公司驻芝加哥的企宣。他是由市长马丁·肯内利(Martin Kennelly)直接推荐给杰克·华纳的,后者恰好欠市长一个人情。市长找来弗兰克,告诉他接下来要为华纳兄弟打工了。可弗兰克并不确定这是个好消息,那时候他正在可口可乐公司上班。

“有什么东西是华纳公司不能,而他们能给你的?”市长问他。

“员工制服。”

想当初我刚作为专题撰稿人进报社不久,某天凯西向各家媒体发出邀请,请大家去《卡米洛特》剧组探班,报社派了我去。那年代,大家都毫不犹豫地接受电影公司发出的这类邀请。文章登出来后凯西很喜欢,还跟我们报社打了招呼,建议以后影评就由我来负责。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能拿到这职位原来还和凯西多少有些关系。然而,一度我也曾上过他的黑名单,整整两年时间里他未曾邀我出席过任何一次放映会或访谈。背后的原因他从没告诉过我。我只知道,某天我们的好友关系忽然又恢复了。有人说,凯西从来就没完整地看过一场电影。有一次,他在电话里对我说:“某某某想要知道,你是否想和那谁谁谈谈。”

于是凯西为我安排了与詹姆斯·史都华(James Stewart)的访谈,那时我做这工作还不到一年。《火龙沟》(Firecreek)其实是环球公司的片子,但史都华要求让凯西来运作这次记者见面会,否则他就不接受采访;他俩有点渊源。于是华纳公司把凯西借给了环球。凯西和罗纳德·里根也有点渊源,想当初,戴维斯医生正是靠他这个朋友帮忙,才把女儿南希介绍给了罗纳德。

凯西去世后,众人在“吉恩与乔治蒂牛排馆”为他守夜,老板们一个个地发言,回忆凯西生前一掷千金的豪气。一位侍者走过来,给我看一台刷卡机。“以前,弗兰克和你每晚都来这儿吃饭时,用的就是这台刷卡机。”

“我和他每晚都来吃饭?”

“是,包括我们休息的每周一晚上。”

 

此刻重看这篇詹姆斯·史都华的访谈,我大吃一惊,自己竟问过他这样的问题: 为什么你从没演过坏人。他的回答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演严肃的角色。”之所以那么回答,可能是不想难为我。他自己当然很清楚,他演过坏人,但1968年时的我却不知道这点。在我后来写《米奇和吉米: 一些想法》时,我知道了。影评人的工作,我也是边做边学的。

 

1968

得州艾尔帕索市


《火龙沟》在昨天做了全球首映,詹姆斯·史都华的第七十部电影。早晨,他在衬衫外边又套了件棕色晨衣,穿了条家居裤,抵御宾馆套间里的寒意。

穿衣服花了他大约一分钟时间,随后,他又坐回椅子,叉起双臂,缓缓地前后摇动,寻找着合适的字眼,来回答面前这个拜访者刚向他提出的问题。

“我想我经常被问到这个问题: 什么时候准备弄个反面角色演演。”他终于开口了,“这事我没想过,别人似乎都已经冒险尝试过了,约翰·韦恩、亨利·方达(Henry Fonda)。”

他又停顿下来,眼角泛起笑意,那是一种缓缓产生的笑容,由眼角开始,慢慢扩散到整张脸。史都华式笑容。

“我不知道。”他终于又开口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演严肃的角色。我这一辈子都在演英雄,已然如此了……那就像是演了一辈子的哈姆雷特。并不是说你不想演坏人,而是不知道是否还能演。这事我确实从没认真考虑过。”

他喝了一口清咖。“那不符合我的一贯形象,是吧?”

让詹姆斯·史都华演个坏蛋?不,肯定不符合他的形象。你想想他以前的那些角色: 飞跃大洋的林白(1957年的《壮志凌云》(The Spirit of St. Louis)。——译者)、上华盛顿去的史密斯先生(1939年的《史密斯先生到华盛顿》(Mr. Smith Goes to Washington)。——译者),还有再次上马的戴斯屈(1939年的《戴斯屈出马》(Destry Rides Again)。——译者)。

“所谓的史都华角色,通常都不太有攻击性,不足以成为坏人。”他沉思着,“他只能做好人,他是个宁可脚踏实地的人,慢慢享受生活,不必经历太多混乱;但是,不知怎么的,他又总会被卷入危险局面,只得努力走出困境。”

“我在《火龙沟》里演的也是一个这样的人物: 兼职的警长,月薪两块钱,从没想过要开枪打任何人。”

《后窗》(Rear Window)里面,也是这样的人物,对吧?

“没错,那个断了一条腿的家伙,意外发现了一桩罪行,他明知那样不好,却还是卷入其中,结果付出了再断一腿的代价。也算是个英雄吧。”

史都华说着说着,嗓音中开始流露那著名的慵懒腔调。他不是故意在演戏,他说话就是这样子的,这腔调很有感染力。

跟他在一起不过五分钟时间,你可能会尴尬地发现,自己也开始模仿这吉米·史都华腔调了。

“别太介意,”他笑着说,“有时候我自己都会怀疑,是不是正在模仿吉米·史都华。所有这些,都不是我刻意安排出来的。”说到这里,他挥手比了比这个宾馆套间。“我是个懒人,如果能自己做主的话,我会安排一种更宁静的生活。我不是个行动派,我只被动地做出回应。”

曾经,约翰·韦恩谈西部片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 西部片分行动派和回应派两种,行动派的西部片里,主人公会说,咱们追那帮流氓去;回应派的西部片里,主人公会说,我们先做个计划……

“我做计划。”史都华说,“我觉得我的银幕力量就在于我能做出回应。想到《后窗》,你会发现我演的那角色主要就是由他所做的回应构成的。首先,希区柯克展示的是我在望远镜里看到的东西,然后,画面切到我的脸,我在思考刚才看到的。拍摄过程中,有大量时间,我都坐在那儿,盯着镜头,做出开心、恐惧、担忧、好奇、尴尬、无聊等种种反应,那就是我的工作。”

史都华又回忆起曾合作过的其他一些导演: 弗兰克·卡普拉(Frank Capra)、约翰·福特、乔治·库克、恩斯特·刘别谦(Ernest Lubitsch)、亨利·哈萨威、安东尼·曼(Anthony Mann)。“好导演要有很严格的控制力,我也曾偷偷想过要当导演,但这事不简单,正如我说过的,我是个懒人。一部电影里,导演才是最有建设性,也最有成就感的工作,但估计我只有当演员的命了;我做人太自得其乐了。”

他把一块蛋糕分成了四份,挑了一块吃下,然后大口地喝咖啡。

“你知道真正的秘密是什么吗?”他说,“多年来我学到了各种表演技巧,还不错,我的表演自己都还算满意。但是,想想那些台词和动作之外,那种在镜头前忽然流露的东西,相比它们,再多的技巧都毫无意义。”

“约翰·福特总爱说,电影里真正出色的东西,绝大多数都来自意外——他可是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我觉得他说的可能是对的,你聚集起一个称职的班底,解决遇到的技术难题,尽力准备好扎实的故事素材。万事俱备后,或许,该来的就会来了;但是,它也有可能不来。”

“希区柯克和福特用的都是这种工作方式,预先做好万全准备,巨细靡遗,不放过任何细节,能想到的都想到了。然后,当我们这些演员站到镜头前,这时候,他们就随它去了,耐心期待,看看是否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技术框架已经搭好,剩下的就是祈祷好运,等待魔法降临。”

史都华点了点头,撇嘴一笑。“我记得福特曾说过——那是他拍电影的理论,他说,你别去谈论它,别去分析它,也别彩排。想都不用多想,有备而来,往镜头前一站,做你该做的事,然后静待结果就是了。”

“福特从不彩排,说到这个,其实我也从来都不喜欢彩排。我背好台词,思考一下,演的时候,我希望摄影机是开着的。只要摄影机没开,那场戏就还是死的。彩排其实只是技术上的事。只要你还没站到镜头前,戏就还是死的。至于彩排,它的目的应该只是为了确保没人会撞在椅子上。”

“同一场戏反反复复地拍,这并不一定说明那些导演就是完美主义者。他们只是在等待那个时刻的出现,那稍纵即逝的一刻。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但那一刻到来时,大家都能感觉得到。”

“但是,福特总是尽量一场戏拍一遍就过,他喜欢顺其自然。这么做,有时候能成,有时候却不行。但顺其自然绝不等于即兴发挥;戈达尔那样的法国导演,他们喜欢什么都即兴地来,那其实是在欺骗自己、欺骗演员。他们剥夺了别人被倾听或做反应的机会,人人心里都只想着导演接下来会做什么。”

“有时候,同样的条件下,一切都对了,那一刻也就出现了。你全身心投入影片,汗腺也开始有了反应,你甚至会有些微微颤抖。这样的戏人们会永远记得,可能电影说什么都忘记了,但那场戏不会忘。”

史都华双手抱头,向后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有件事我难以忘怀,那次我在加拿大出外景,冰雪覆盖之地。天正下雨,我们生了堆火取暖。一位老者在雨中从荒野走来,他应该有七十岁了,忽然就来到了我们面前。”

“他问我们,哪个是詹姆斯·史都华。我说我是,他说看过我很多电影,有场戏他记得很清楚: 我在房间里,隔壁房间里有个女孩,周围有萤火虫,我为她念了一首诗。老人说,那场戏他永远不会忘记。”

“当时我也没想起来这是哪部电影里的,不过后来还是记起来了,是《真情流露》(Come Live with Me),隔壁那女孩是海蒂·拉玛尔(Hedy Lamarr)1941年拍的。”他又点了点头,回忆着,“类似那样的银幕时刻,你会一直记得,而电影却会淡出记忆。”

“我入行可能不止三十年了,关于电影这门艺术,我至今都还没弄明白。不过,我已经开始接受这样的事实。人们来到好莱坞的拍摄现场,看着几十个人在那儿站着,无所事事的样子。他们会问,这些人为啥要在那儿站着?”

“答案就是,他们之所以站那儿,因为这是世界上效率最低下的工作。你可能花费一整天时间,实际只拍了几秒钟或是一两分钟的东西。几星期或是几个月后,一部电影的所有组成部分,你都有了,需要做的就是把它们粘起来,粘成一部电影。福特称之为钩花边。拍电影是件缓慢、棘手、令人沮丧的工作,好在我们花掉的时间,最终还是值得的。”

他将双手转向前方,仿佛正抱着一台摄影机。“那些喜欢手提拍摄的,其实都弄错了重点。”他说,“当摄影机咯咯启动时,当我站在镜头前开始表演时,那就是我最快乐的时刻。如果拍得不好,扔掉,重来一次就行,拍着拍着或许就有值得保存下来的东西了。管他呢,”那一撇笑容再次浮现,“反正在这行业里,最不值钱的就是胶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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