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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凯里《奥斯卡与露辛达》书摘(七)

(2012-05-22 15: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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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出版社

译文好书

彼得&bull

凯里

奥斯卡与露辛达

电影原著

书摘

文化

分类: 书摘连载

布克奖获奖作品

一场疯狂的赌博,两个狂热的赌徒,残酷的命运捉弄了他们……

谁才是这场爱情豪赌的最后赢家?

 

同名影片由拉尔夫·费因斯、凯特·布兰切特联袂主演

《时代》杂志年度十大佳片之一。

 彼得•凯里《奥斯卡与露辛达》译者前言

《奥斯卡与露辛达》

http://t.cn/aseP8A

ISBN978-7-5327-5617-9/I.3296

作者: 彼得·凯里(著)

译者:曲卫国(译)

出版时间:2012.3

字数:337000

开本: 32

装帧:平装

定价:42


15.    约伯和犹大

 

有关他父亲的一切他都感到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一时他竟忘了他怎么会来的。他觉得自己只是人在这里而已。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扑到他怀里,把脸靠在他粗糙的蓝哔叽服上,那上面有淡淡的甲醛气味。如果礼节不允许这样,至少抓一抓那双有力的手。由于他与岩石和大海打交道,手上总是疤痕累累的。

他感到自己疯了,让某种不太健康的东西搞得神魂颠倒。他想尽量表现得好一些、冷静些。站在厨房门槛这会儿,这两种品质似乎是同义的。 

他看见他父亲站了起来,听见了往后推椅子的声音,并留意到了仆人所表现出的兴趣。他以为他父亲会把这事从他那儿揽过去: 他会简简单单地张开臂膀——慈祥的牧羊人,浪子的父亲——一把把他搂在怀里,紧紧地把他贴在他朴实无华的棉衬衫上,嘱咐他回家,远离霉朽气味,回到严肃却讨人喜欢的地板蜡味中去。

他父亲的确拥抱了他,可没贴得很紧,之间略有空隙。不过他的拥抱却很有力。这股颤抖、狂热的激情使奥斯卡感到无法确切地理解。仿佛触动他父亲的是爱,而不是愤怒。然而,他同时又想表现出很严厉的样子。奥斯卡猜想这是由于仆人在场的缘故。他对一个陌生人目睹这次会面感到窘迫。他父亲显然也有同感。他们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这位仆人。她拿起她的刀,还有那些血迹斑斑的骨头片,走了出去。还没等父子俩坐下,她旋即又回来了,手里拿着把刷子。刷完后,他们满以为她可以走了。可她又回来了,掸去桌子另外一角上的面粉,开始动手揉面,不慌不忙,也没表示任何歉意。随后,斯特拉顿夫人拿着鸡蛋闯了进来,告诉米勒夫人准备他们的早餐。但米勒夫人看上去旁若无人,不想按所吩咐的去做。

他们感到很别扭,意识到他们不得不在陌生人眼皮底下暴露自己。如果事情没有这么严重,他们会走到园子里去,或者到小巷去走走。可是父亲此刻已失去了昔日的威严,而儿子不知所措,只是期待着父亲的指点。

桌子上放了两套餐具。奥斯卡那套有一条白色的餐巾和银餐巾圈。炫耀银制餐巾圈使父亲很反感。奥斯卡意识到这点,感到很愧疚。他是个犹大。他的那些阿尔法和戴尔塔希腊字母在这面前黯然失色。他会被亲吻,甚至被宽恕,但他毕竟是个犹大。回到自己家后,他的幸福是永远破灭了,再也不会有人要他去为兄弟会的人念经文了。

“我已经为你祈祷了。”他爸爸说。

奥斯卡看着他,低下了头。他为自己居然对父亲做出这种事情感到羞愧——那双眼睛,眼白发黄,血丝密布,左眼角还有红肿的挫伤。这磨难是他造成的。他额头上有一道口子,胡子上有两处粘着沙子。

露西·米勒将烤饼切成方形,尽管她知道斯特拉顿夫人喜欢把饼压成扁扁的圆形。可今天没有功夫顾及这些牛津的雕虫小技了。那个伪圣人正在悄悄地和他儿子说话。他很古怪地用手指拉着他的儿子,身体前凑,都凑过了桌角。那孩子该擦擦鼻子。她把头别向一边。

“你是跟随着时间的潮流而下。”他爸爸说。那口气很复杂,像太妃糖一样千头万绪地缠在一起。奥斯卡听起来这口气已经没有了脊梁骨。它很温和,软绵绵的,没有自信心。

然而当露西·米勒听见西奥菲勒斯的话,她感到脖子后面有一种奇特的感觉,不能说是不快。她往托盘上抹了些油。

“你已经选择——或者说斯特拉顿先生昨晚是这么郑重其事地告诉我——抛弃主指引给你的航向。当我们的主在最后审判日说,‘来吧,你们这些受过恩赐的人’,但这话却不包括你,这有多么可怕呵。”

米勒夫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父亲丧失了威严,这使奥斯卡感到很窘迫。他想把手指挣开,可不知该如何去做。

“这并不像受到了诱惑,向诱惑屈服。”西奥菲勒斯说。

奥斯卡听见的不是这些话,而是那语气。他想: 他错了,而且他知道这点!他既可怜他,又恼他。

“这不是你血肉之躯的弱点,”西奥菲勒斯说,“血肉之躯的弱点能很快克服。这是精神上的侮慢。你一定得聆听上帝的声音。”

他儿子通红的嘴唇上有些污渍,那绿眼珠正在打量他,仿佛他是个陌生人似的。他不能容忍这样没情没爱。他使劲搓了搓胡子,沙子掉在了桌子上。他把沙子拂到地上。他想: 哦,主呵,我怎么得罪了你?

“我已经听见了上帝的声音,爸爸。”

他的骨架孱弱得像个姑娘,米勒夫人想,他还脚内错,声音很尖,像放屁,没有一点威严。他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就像是一个池塘,最轻微的风也能吹出波纹。天呵,他可以做个文官。她拿起盛满烤饼的托盘,匆匆向烤炉走去。

她回来询问他们早饭吃什么。太晚了,没必要大张旗鼓地准备了。她想给他们茶和吐司。父亲正在问那男孩:“那么,你为什么到这里来,孩子?你为什么坐在这类人的房间里?”

这孩子动作特多。他的身体擦着椅子背上的横档扭来扭去,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相互扭打个不停。他的腿在踢桌子。虽然他身体的各种动作表明他有点惊慌失措,但他的眼神却平静如水。米勒夫人在他身上看见了一种她只能称之为“善”的东西,这东西能驱使她去保卫他,帮他抵御整个汉纳可姆朝他头上砸去的煤块。

她问他们早饭吃什么。她所提议的东西这家人是供不起的。她想为他们做鲑鱼,蛋。如果他们想吃,她可以为他们煮,或者用猪油加一片面包油炸。她很感动,一心想给这孩子吃点特别的。可他们只是看了她一眼,没再理睬她。在她看来,父亲这么做是出于傲慢,她基本上是对的,但这孩子也模仿他父亲的样。她去为他们做吐司,把面包切得薄薄的。

当她端着吐司再回来时,跃入她眼帘的是肌肉——父亲的,儿子的,他们俩的——他们脖子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泪水沿着父亲的面颊淌了下来,消失在胡子里。她以为他在恳求他儿子,可她错了。他不能乞求。他只能饮恨。 

奥斯卡在这一刻才认清他父亲自我关注的程度。所有这些,奥斯卡的所作所为,在父亲眼里只不过是上帝针对他而采取的行动。奥斯卡只不过是上帝发泄怒气的工具罢了。

他是不会被请回家的。

他几乎气都喘不过来。肚子也痛了起来。他吓坏了,吓得呆若木鸡。他的头古怪地抬得高高的,像是一个溺水的孩子,正是由于这个,他脖子上的肌肉才突出。

他们拿起了他们的餐巾,打开放在膝盖上。气氛是泪汪汪的。

“我不会命令你回家,奥斯卡。我会每天为你祈祷。”

“我也会为你祈祷,爸爸。”

随后他们俩都哭了,米勒夫人把吐司放在他们跟前的架子上,替他们倒满了茶。他们分开并孤单地坐着,手不再连在一起,泪流满面,低着头,好像是在做祈祷。

 

 

16.    破靴子

 

这事都沸沸扬扬地传到了廷茅斯和托基。斯特拉顿夫人是在牛顿阿博特市场里听见两个妇女议论的。这两个人据她判断不大可能是基督徒。星期天,从巴巴可姆来的浸礼教教徒到大乡绅的小教堂时,故意绕道走汉纳可姆,这样他们便可以目睹以下的新奇景象: 众多的普利茅斯兄弟会成员跪在圣公会牧师破残的门前祈祷。那里并没有修剪过的草皮供他们下跪。到处是黑莓和荨麻,但这些并不能阻挡他们。他们伏倒在地上,犹如避风的牲口。他们跪在那里是如此安静,如此整齐,你绝不会想到他们的膝盖被刺破或者脚踝在流血。男人们戴着红手帕,部分女人戴着大红的头巾。虽然你可以看见一两个男士身着深色的西服,但大多数人穿的是长罩衫。你可能会不时地注意到有的蓝长罩衫胸前带着白线图案,不过,大多数是鲜艳雪白的。犹如花园里的花朵,一齐绽开,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苦楚。

浸礼会教徒默默地从他们身边走过,一直走到小巷的转弯角才说话。

普利茅斯兄弟会成员从来不宣布他们为什么祈祷。斯特拉顿牧师以为是为了他的堕落,可那些做祷告的人清楚斯特拉顿先生是不可能得救的。是为了奥斯卡,他们是为小奥斯卡祈祷。身材高大、长着白胡子的男人,头戴雪白圆帽的妇女——一个个神情严肃,愁眉不展。要是这个罪人回到自己的地方,那教堂里一定会喜庆狂欢的。

圣公会教徒轻快地走了过去,注意到西奥菲勒斯不在其中。圣公会的人不多,只有四个。他们清楚,所有的人都清楚,西奥菲勒斯不赞成这种祷告。他相信这孩子从他的身边被夺走是因为他太孤傲,是因为他的罪孽导致了这事的发生。该受惩罚的是他,而不是其他人。他不同意跪在黑莓丛中,但没人相信这会是他的错。

汉纳可姆的人都认为奥斯卡不同寻常。如果换成另外一个更强壮的男孩,他们觉得这事还可以接受。一个结实的小伙子,一个已经十六岁的渔夫可能和父亲干架,甚至把他鼻子打出血。这自然不会有人叫好,但也不会有人聚集在门口因为这个祈祷。去小教堂也用不着绕道。然而,奥斯卡腼腆得像个姑娘,从不会伤害人。正因为如此——这孩子不伤害人的那张鸡心脸使他的举动显得如此反常。他像个故事里的妖怪或者是魔鬼——又有什么其他生物会长着孩童模样,说出的话却是大人语气?他们当然不会认为他有孝心,尽管他的至孝之情在沸腾。他所遭受的痛苦那些成年人以为只有他们才可能经历——孤独、想杀人的撕心裂肺的感情,这些只有在婚姻终结时,或者婴儿夭折时才可能经受。他摆脱了住在父亲房里的束缚。虽然可以假设他的灵魂可能感到释然,因为他不再住在一个把音乐、舞蹈、诗歌和布丁都看成是魔鬼之作品的地方。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他的世界并没有敞开,相反关闭得更严实了。他陷入了牧师的宅第,没有什么能驱散他的困惑和悲伤。他义愤填膺,父亲居然把他抛弃在这么个地方。可他又怎么能责怪他的父亲?他多次肚子痛,有三次尿在床上。

他不喜欢斯特拉顿的房子。他不喜欢它的潮湿、它的霉朽,还有茅草腐烂的酸味。在他日后的记忆里,这酸味却和失败与绝望混合在一起。斯特拉顿夫妇对他很友善,但这屋子气氛很紧张。这他不理解。屋里尽是些打点的钟,没有不打点的时候。这使人神经紧张,提心吊胆。虽然他得到教规的传授,但最常见的话题是钱和埃克塞特主教。没人说他是这家人的负担,可他总不由自主地意识到这点。每天夜里,他都对上帝祈祷,乞求他给斯特拉顿夫妇钱财。有时一些想法不知不觉地进入了他的祷告词,就像是劣质报纸的油墨把痕迹留在白净的东西上。由于这些想法,上帝一定知道他渴望去别的地方。

他的疆域缩小了。遮挡人视线的迷雾在藩篱的四周降落。在这条界线之外,他可以看见普利茅斯兄弟会一团团柔和、模糊的长罩衫。他把那些默然、迷茫的脸看成是自己罪孽完全彻底的写照。他仿佛看见那些遮盖的眉毛,抽动着的嘴唇,还有一双双审判定罪的眼睛。他不知自己是否被魔鬼耍弄了。他在牧师的住宅里鬼鬼祟祟地走来走去,躲在水蜡树后面。他装出对园艺很有兴趣,这样当斯特拉顿夫人到雾蒙蒙的唐斯分发救济品时(救济品是干瘪的胡萝卜,是她好不容易节省下来的),他就不必陪斯特拉顿夫人了。救济品是给浸礼会教徒的,她固执地把这些人称为“我们的小羊群”。

一次他去邮局办事,他看见一个硕大的白色形体,它变幻成威廉姆斯夫人,接着它拿着一根棍子追赶他。

还有一次,他在可姆·帕福特河上面(他被派去找斯特拉顿先生,他正在楼上的床上睡觉),遇见他父亲正提着两只桶。这是三一节(复活节过后的第八个星期日。)过后的第十个星期天。他们有两个多月没见面了。那天风刮得挺大,直冲他们的嗓子眼。他们气都透不过来。父亲瘦削了许多,看上去至少矮了三英寸。眼眶下面的皮肤好像是刚愈合的伤口——凹凸不平,乌黑发青。他嘴角上挂着已经干成块的白沫。

他父亲停住脚步,放下水桶。奥斯卡没有朝桶里看。他知道那些长了触角的海洋生物他是不能看的。他再也不会知道它们的名字或通过显微镜观察它们了。 

“你好,小奥斯卡。”他父亲说。

“你好,爸爸。” 

“我为你祈祷,小奥斯卡,你为我祈祷么?”

“是的,爸爸。” 

西奥菲勒斯勉强想笑,可就是笑不出来,笑容被藏到了胡子下面。他点点头,弯腰拿起水桶,沿着小路向他的农舍走去。他似乎悄然地走到他跟前,但他离开时那两只水桶发出的咣当声折磨着他的儿子,猛烈的大风使这声响奇迹般地在他儿子耳畔久久回荡。

西奥菲勒斯明白他儿子现在在帮助圣公会准备所谓的圣餐。他穿着红色的长袍,白色的法衣,手里端着盛恩赐圣饼的银盘子。这形象一直在他脑海里萦绕。他每小时至少十次在脑海里看见它,每个细节都不遗漏。然而这会儿,在可姆·帕福特河上,他所带走的只是他儿子那双靴子的回忆。它们都磨坏划破了,脚趾处都发白了。没人料理它们。右靴子的鞋带断了也没有换——用一个小小的结系了起来,只能穿三个鞋眼,最上面的那个没穿。

 

 

17.   三十九条教规(圣公会的基本教义,制定于1571年,由英国伊丽莎白女王钦定。

 

“你到了奥里尔教长跟前,”斯特拉顿先生说,“就不会这样开心了。”他指了指他刚割完的一片草地。这是三一节后的第三个星期天,天气暖和,阳光明媚。如果草丛里有蓟,外表是看不出来的。日晷仪终于获救了,开始显示时间。蝴蝶把轻快的斜影投在地上。斯特拉顿先生把他的地毯铺在草地上,用手遮挡阳光,注视着奥斯卡。

奥斯卡坐在直背椅子上。他们邀请他到地毯上去,可他喜欢坐在荫凉处。

“可那里自有那里的乐趣。”斯特拉顿夫人说着又站了起来,在藩篱内来回走动着——她似乎按捺不住。“那里自有那里的乐趣。你喝茶吧。”

“是会有乐趣的,”斯特拉顿先生同意道。“不过,你知道他们不会忘记皮由兹博士。他们将考得很严。”

“他们会考得很严,”斯特拉顿夫人同意道,“不过他们不会——肯定不会,休——期待一个鹦鹉。”

斯特拉顿先生嘟哝了一句——他的腰痛得厉害——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姿势。“在牛津也许会。”

“可在奥里尔不会。”

“对。”

“他不能指望那里的学习会像他的教理问答那样简单。也就是说,他必须了解与这个科目相关的领域。你懂我的意思么,奥斯卡?”

“懂。”奥斯卡说。他的裤子已显短,来时穿的那些衣服都见小了。燕子在他的头顶上徘徊,它们的巢就在屋檐内。

斯特拉顿夫人常这样,开始大谈“与这科目相关的领地”来,他可不乐意听。她一谈起这个——这会儿她正滔滔不绝——她便会来回踱方步。在奥斯卡眼里,那地方沼泽密布,沟壑纵横,灰草齐腰,雾霭弥漫。斯特拉顿夫人希望他去的那地方会使人迷失方向。

他渴望只相信三十九条教规。就像他笃信《圣经》一样,他也乐于相信这些教规。当斯特拉顿夫人想把他拽入险峻的“与这科目相关的领地”时,他坐直了身子,强作欢颜。

斯特拉顿夫人用一只手提起宽松的蓝裙跨过刚割过的参差不平的草地时,她并无意使她丈夫的学生茫然不知其所云。她只是想问问神的恩典是赐予的还是从《圣经》教义中觅得的。她丈夫在一边悠然地啜饮着大麦茶。这个学生会意地微笑着。斯特拉顿夫人感到兴致勃勃。

奥斯卡脸上的微笑是一种掩饰。他极力不去听这女人说的任何一句话。她带给他的只是疑惑和争议。他只求确凿的必然。他把她抵挡在外,默默地背诵着亚大纳西信经,尼西亚信经(为基督徒广为接受的信经,制订于公元4世纪。)和使徒信经(相传为十二使徒所制订的信经,定型于公元6世纪下半叶和7世纪初。)。 

斯特拉顿夫人欢快地跃过“周围的领地”,想找一块高地,接着又放弃了这想法。她一头扎进交错的沟壑,得意地跃过一道道生机盎然的绿峡谷。她提出问题,接着又把它推翻,争辩道这个问题是不正确的。她把它点燃,目睹着它熊熊燃烧。神的恩典,她现在宣布,既不是觅得,也不是赐予。

奥斯卡的微笑使他感到脸部肌肉酸痛。 

斯特拉顿夫人一直走到一株树下,然后转身往回走,她宣布神的恩典是由教堂提议,个人证实的。她机敏地和她丈夫争论着,双手上下翻动,就好像是在指挥音乐。

奥斯卡发现这几乎使他忍无可忍,可是——很显然——斯特拉顿夫妇乐此不疲。斯特拉顿先生吩咐米勒夫人沏了三次茶,也不管还剩下多少茶,这些茶还能持续多长时间。 

斯特拉顿夫人表示我们在抉择教义时必须用我们自己的判断。

她又说怀疑是罪孽。

她还说怀疑是一个基督徒的最高境界。

奥斯卡支撑着,就像是吓得没魂了的孩子,死死抓住桅杆,在浩淼大海上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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