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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家物语》书摘(五)

(2012-03-16 13:4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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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出版社

译文好书

平家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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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译本

书摘

日本古典文学

大河剧

文化

分类: 书摘连载

日本古典文学巅峰巨著

全景式地展现日本中世纪战焰滔天的豪壮场面

国内唯一全足译本,附精彩彩色插图

《平家物语》译序(一)

平家物语》插图全译本

http://book.douban.com/subject/6038874/
(日)佚名

王新禧译

上海译文出版社

2011-12月出版

53元

 

十一、 与殿下争道

 

嘉应元年(“嘉应”是日本第八十代高仓天皇的年号,嘉应元年即公元1169年。)七月十六日,后白河院出家。但他在出家后,仍亲掌国政,日理万机,院内(院内,又称“院厅”,院政派处理国政的地方。)与朝廷毫无分别。在院内任用行走的公卿、殿上人,还有上北面、下北面(驻扎在御所北面警卫的武士,称为“北面”,分为上下两等。)的武士,皆是位高禄厚。不过人心总是贪婪多欲,永不满足的。有时互相要好的朋友碰面,私底下不免坦露心迹,议论道:“唉,那个某某要是归西了,他的国守职不就出缺了么?这样我就有机会顶替了。”后白河法皇也对亲信的人说道:“往昔讨灭朝敌,为国分忧的功臣也有许多,但像平家这样大权在握的,却绝无仅有。想当年,平贞盛、藤原秀乡征讨平将门,源赖义剿灭安倍贞任和宗任,源义家平定清原武衡与宗衡,论功行赏,至多也只是受领镇守府将军或国守而已。如今清盛一族却布满朝廷,胡作非为,实在不合常理。这真是末法之世,令朝廷法度荡然啊!”他虽然私下里唉声叹气,但因时机未到,不好对平家提出劝诫,平家也未明犯朝廷,双方大体上还能相安无事。然而一件惹出诸多纷纭扰攘的事,却在这时发生了。

嘉应二年十月十六日,小松殿重盛的次子,年方十三岁,时任越前守的新三位中将平资盛,见小雪初晴,郊野白雪覆地,景色怡人,便带领三十余名侍从,策马扬鞭,经莲台野、紫野,来到右近马场,放鹰围猎,捕捉天上的鹑与云雀。尽兴了一整日,直到日薄西山,才归返六波罗。

当时的摄政大臣乃是松殿公(松殿,指藤原基房。1166年,在后白河上皇势力的支持下,就任摄政和藤原氏领袖。后因与平清盛对抗而被流放。),此刻正从中御门东洞院的府邸前往皇宫面圣。因为要由郁芳门进入皇宫,所以路线是先从东洞院往南走,再经大炊御门向西行。当他走到大炊御门的猪熊一地时,赶巧迎面遇上了资盛一行。摄政的亲随大声喝道:“大胆!前方何人,竟敢冲撞殿下(“殿下”的称谓对象原本是皇太后、皇太子、亲王等。但藤原氏长期把持朝政,威权赫赫,所以藤原氏的摄政被等同于皇族,敬为殿下。)大驾!快快下马请罪!”哪知资盛年少气傲,目空一切;属下侍从也都是二十岁以内的年轻武士,无人晓得下马致敬的礼仪,因此全然不理会什么殿下大驾,个个坐在马上不动。过了片刻,竟驱马向前,欲直冲而过。此时天色已暗,摄政亲随没认出对面骑者是入道相国之孙,也可能是佯装不知,一拥而上,将资盛和侍从们拉下马来,狠狠地凌辱了一番。资盛狼狈不堪,奔回六波罗,向祖父入道相国哭诉此事。入道公勃然大怒道:“即令以摄政之贵,对我净海一门中人,也该留些情面。况且资盛年纪尚幼,竟然如此折辱于他,当真可恼可恨。此事若放任不理,日后平家必受世人耻笑。应当给殿下一点颜色瞧瞧。”平重盛急忙阻道:“不可,此事不值一提。资盛若遭赖政、光基等源氏一族欺凌,那定是平家奇耻大辱。然此际是我家教不严,资盛途中遭遇殿下,竟不懂下马行礼,错在我方!夫摄箓之臣,毗辅皇政,抚育民庶,怎可恃势而凌人?以德胜人者昌,以力胜人者亡。愿父亲详思之。”接着他又叫来资盛的侍从们,训斥道:“自今而后,尔等须处处谨慎,不得再狂妄无礼。此事我日后自当向殿下道歉。”言罢起身离去。

然而入道相国却不像重盛那么大度,隔了一段时间后,他也不和小松殿说一声,就招来了难波次郎经远、濑尾太郎兼康等野武士六十多人。这些野武士粗鲁莽撞,礼数全无,除了入道公之外,谁的话都不听。入道相国吩咐他们道:“本月二十一日,陛下因元服一事,要召摄政殿下入宫商议。届时你们在殿下必经之路上候着,等他的车驾一到,就冲上去把前驱及随身(前驱及随身:“前驱”即车副,在牛车左右侍奉;“随身”指的是近卫府校尉,负责警卫。)的发髻全部割掉,一雪资盛之耻。”

殿下做梦也料不到将要发生什么事。主上明年元服、加冠、拜官等诸般事宜,都需要他亲自面圣商议。所以他得先到宫中的值庐(值庐: 宫中的值班房。)去,等候天皇宣召。这天,殿下一行排着比往常更加煊赫的仪仗,从中御门出来,一路往西行,打算由待贤门入宫。当他们来到猪熊河边时,六波罗直属的三百余骑,正披挂整齐地守在前方。这些粗野的武士望见殿下车驾,呼哨一声,包围上去,将今天衣着特别光鲜的前驱及随身统统拽下马来,东驱西赶,着实羞辱了一番,然后逐一割掉他们的发髻。包括右近卫府府生武基在内的,十名随身的发髻都被割掉了。在割去藏人大夫(藏人大夫: 负责机密文书、典礼、节会及天皇起居等宫中庶务的机构的长官。)藤原隆教的发髻时,还故意警告道:“这可不是在割你的发髻,咱们割的其实是你家主公的发髻。”说着将弓筈(弓筈: 即箭尾,射箭时搭在弓弦上的部分。)伸进车里乱打,车帘被打落在地,套在牛臀后和胸前的缰绳也被割断。如此肆意搅闹之后,武士们方才得意洋洋地高声欢呼,回返六波罗。入道公听完他们的禀报,赞道:“妙极了。”

前驱中有一人,曾当过因幡的先使(先使: 国司上任前,先行派到任职地,对辖下官吏传达训示的人。),名叫国久丸,老家在鸟羽。虽然他跟随殿下的日子不久,却极有情义,见主人遭受暴行,心中难过,哭泣着收拾好牛车,用衣裳的束带袍袖擦掉眼泪,侍奉着殿下回到中御门的官邸。摄政大臣如此凄惨归家,实不知该用何种文字来形容。别说大织冠(“大织冠”原指古日本衣冠制度中的最上位。这里指的是藤原氏先祖藤原镰足(614669)。他曾参与大化改新,孝德天皇时,任内大臣,是改新政府的重臣。临终时,天智天皇赐予他“大织冠”冠位。)、淡海公在世之时,即便是忠仁公、昭宣公(藤原良房谥号“忠仁公”;藤原基经谥号“昭宣公”。)以来的任何一位摄政关白,都不曾遭遇此种野蛮对待。争道结怨,进而仗势报复。此乃平家恶行之开端也!

小松殿知道此事后,怒不可遏,将有份参与的武士全部召集来,责备道:“入道公向你们下的命令,极不理智,我就是在梦中也料想不到。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向我禀报呢?唉,这一切都怪资盛年少气盛,佛经上说‘旃檀二叶,有上妙之香’(语出《佛说观佛三昧海经》。旃檀树从生出两片叶子开始,就散发出妙香。比喻一个人尚德,要从小培育起。),可是资盛年已十二、三岁,却仍然不识礼仪,妄作胡为,令祖父入道公背负恶名,实是不孝至极!所有罪责,必须由资盛一人承担!”于是就将资盛暂贬到伊势国去。天皇与大臣们听说后,都对重盛的秉公处置,深表赞赏。

 

 

十二、 鹿谷

 

由于发生了争道寻仇一事,原定当天在宫中商讨主上元服的会议,不得已只能延迟了。直到同月二十五日,才在后白河法皇的御所,议定了元服事宜。摄政殿下颇有功劳,自然应当给予奖勉。遂于同年十一月九日,预先颁旨,于十四日晋升殿下为太政大臣。当月十七日殿下谢恩庆祝。不过世人对此事普遍态度冷淡。

转眼就过了岁末,次年是嘉应三年。正月初五,举行了天皇的元服礼;正月十三,天皇朝觐法皇和皇太后。后白河法皇与建春门院仔细端详着初冠御服的天皇,喜慰之情溢于言表。入道相国十五岁的女儿(这里的入道相国之女,即平德子,日后的建礼门院。),也在同时被立为中宫,法皇还收她做了义女。

斯时,妙音院(藤原师长(11381192),治承元年拜太政大臣,叙从一位。因其居于妙音堂,故称“妙音院”。他同时也是一名音乐家,最擅长琵琶与筝。)太政大臣、以内大臣兼领左大将的藤原师长,打算辞去左大将职。论资排辈,理应由德大寺大纳言实定,顶替职缺;而花山院中纳言兼雅,也是众望所归。另外,已故中御门藤中纳言家成的三子——新大纳言成亲,由于是法皇的亲信,所以也盼望着能得到左大将职。他将达成愿望的期冀,寄托在各式各样的祈祷中。先是在八幡宫里聚集了一百位法师,通读《大般若经》七日。期间有三只由男山飞来的山鸠,落在甲良大明神御前的橘树上,相互啄斗,尽皆死去。神社主官检校匡清法印(法印: 古日本僧官体系中的最上阶。僧官三位阶依次是法印、法眼、法桥。)认为:“鸠是八幡大菩萨最重要的使者,宫寺中出现此等不可思议的异象,十分不妥。”于是向朝廷禀报了这件事。朝廷令神祇官占卜,得出结论,此征兆预示着天下将有乱事发生。但乱事并非来自君皇方面,而来自于臣子。对此预言,新大纳言毫无警惕之心,他嫌白昼人多眼杂,到了晚上才从中御门乌丸的自宅,步行去上贺茂神社,不间断地参拜了七夜。到得最后的满愿夜,新大纳言从神社参拜回来,感到疲倦异常,刚合上眼,就迷迷糊糊地梦见自己又来到上贺茂神社,推开宝殿门,一个阴森可怖的声音警示道:

 

樱花莫怨恚,贺茂川风疾,难阻花凋谢。

 

新大纳言却并未有所觉悟,又在上贺茂神社殿堂后的杉树洞中,立起一个祭坛,然后请来法师,连续百日施行拏吉尼(拏吉尼,又名荼吉尼、陀只尼、吒枳尼等,意译为“空行母”,印度左道密教“瑜伽行派”所崇信的女神,能使诸愿达成。)之法。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后,大杉树突遭天雷轰击着火,雷火蔓延,差点波及整座神社。亏得社中的多名神官及时赶到,奋力扑灭了杉树大火。火熄后,心有余悸的神官们要把那个施邪法的法师赶走,法师却道:“我已许下在本社连施百日大法的誓愿,至今日方才七十五天,恕难离去。”说着纹丝不动,不再理睬神官们。神官们无奈,只好上报朝廷,朝廷宣旨道:“当依法逐出。”于是神官们取出白杖,朝着法师的后颈痛殴,把他赶到某条大路的南边去,远离神社范围。语云:“神不享非礼。”(语出《论语集注》。意思是神明不接受来路不正的祭礼。)新大纳言痴心妄想,渴盼着能当上左大将,竟请来旁门左道之士,干下这令人埋怨的错事。

彼时叙位升官,由不得上皇、天皇,摄政关白也无权决定,一切皆由平家乾纲独断。平家哪会讲什么论资排辈,当然不会把左大将一职授予德大寺或花山院,而是将入道相国的长子小松殿,从右大将升为左大将;然后又越级提拔入道相国的次子中纳言宗盛,补上了右大将的出缺。这种做法实在过分,引起了满朝非议。其中大纳言德大寺公乃太政大臣的首席次官,出身名门,才华横溢,又是本族的嫡传,却被平家的次子所超越,心中自然愤恨不已。大家都猜测道:“大纳言这回恐怕要出家了。”可是德大寺公却只辞去了大纳言一职,隐居起来,打算先观望一番再说。

新大纳言成亲却暗忖道:“如果是德大寺或花山院超过我,那还尚在情理之中,自然无话可说。可如今却被平家的次子凌驾于我之上,当真是岂有此理。我要想方设法,讨灭平家,以实现夙愿。”唉,这个念头真是可怕。须知成亲之父官不过中纳言,作为幼子,成亲却已升到正二位的高位,官居新大纳言(新大纳言,又称权大纳言,是大纳言的次官。),朝廷封赐给他不少领地,子息亲眷俱受国恩,怎么还敢欲求不满,竟想要兴风作浪呢?大概是因为邪魔在作祟吧!想当年平治之乱时,成亲任越后守兼近卫中将,是藤原信赖的同党,原本罪该处死,多亏小松殿重盛为他多方奔走,才保住了他的项上首级(相传藤原成亲是后白河法皇的男宠。他的妹妹是平重盛之妾;女儿是平维盛之妻;儿子藤原成经又娶了平教盛之女,因此与平家渊源极深。平治之乱中,成亲虽然落败,但由于与平家有特殊关系,被赦免了死罪。)。如今他却忘恩负义,纠集党羽潜伏秘处,招兵买马、整备军器,一心只想着如何灭亡平家。

东山山麓有一谷,名唤“鹿谷”,谷后连接着三井寺,那里有一座颇具规模的城郭,系俊宽僧都(僧都: 日本模仿中国之制,设立的统率僧尼的僧官名。职位次于僧正、僧统。)的山庄。成亲和他的同党,就聚集在这儿,密谋消灭平家之策。某日,法皇巡幸至此,故少纳言入道信西(入道信西: 即藤原通宪(11061160),平安时代末期贵族、学者,官至正五位下少纳言。出家后法号“信西”。)之子净宪法印,也随侍同来。当晚酒宴之上,法皇将铲除平家一事当众说了,净宪法印惊道:“哎呀,在场这么多人都听见了,此事若不慎泄露出去,怕要惹出震惊天下的大事啊!”新大纳言面色不豫,陡然立起,狩衣袖子拂倒了法皇座前一个酒瓶子。法皇问道:“这是何意?”新大纳言答道:“我要打倒瓶子(平氏)!”法皇笑道:“且不忙,众卿家还是先演一出猿乐(猿乐: 又称“申乐”,是古日本表演艺术之一,能乐与狂言的源流。平安时代的猿乐,和隋唐散乐的内容几乎相同。)助兴吧。”平判官康赖道:“演不动啊!瓶子(平氏)太多了,把咱们都灌醉了。”俊宽僧都道:“那该怎么办呢?”西光法师接道:“唯有拧断瓶子(平氏)的脖子,才能解决问题。”说着取过酒瓶,将瓶颈重重砸断,随即退席离去。康赖大笑道:“平氏首既得,宜狥街市,枭于狱门。”乃取瓶颈悬于屋柱。净宪法印眼见众人一语双关,狂态毕露,惊骇得说不出话来,内心深感恐惧。

那么鹿谷的同谋者都有谁呢?他们分别是近江中将入道莲净,俗名成雅;法胜寺执行(执行: 主管寺院的负责人。)俊宽僧都;山城守基兼;式部大辅雅纲;平判官康赖;宗判官信房;新平判官资行;摄津国源氏多田藏人行纲。此外尚有众多“北面”武士,也参与其中效力。

 

 

十三、 鹈川合战

 

法胜寺执行俊宽僧都,系京极源大纳言雅俊之孙,木寺法印宽雅之子。其祖父官居大纳言,虽不是弯弓持箭的武家出身,性情却刚烈火爆,他在三条坊门京极的住所,向来不准别人从门前随意走过。平常则站在中门,龇牙咧嘴,摆出愤世嫉俗的姿态,怒目环视四周。可能是继承了祖父暴烈的性格,所以俊宽虽出家为僧,脾气却仍旧暴躁、直爽。大概就是这个原因,才使他参与了讨伐平家的密谋!

鹿谷中,新大纳言成亲将多田藏人行纲唤来,说道:“我委任你为独当一面的大将,事成之后,天下的庄园领地,随你挑选。这些布先拿去做弓袋。”说着赠予他白布五十匹。

安元三年(“安元”是高仓天皇的第四个年号。安元三年,即公元1177年。)三月五日,妙音院殿、内大臣藤原师长转任太政大臣,小松殿越过大纳言定房,升任内大臣。以大臣之身又兼任大将,值得大大庆祝一番。于是平家大张筵席,宴请大炊御门右大臣经宗等贵宾。本来小松殿是要升为左大臣的,但因妙音院之父有“宇治恶左府”(宇治恶左府: 即左大臣藤原赖长,其府邸在宇治,因专权跋扈、负才骄慢,故而世称“宇治恶左府”。)之称,为避忌讳,所以才升为内大臣。

古时本无“北面武士”一职,白河天皇御宇时,方才设立此职,此后六卫府有不少武士都分配到北面中。其中的为俊、盛重,幼名千手丸、今犬丸,十分精明强干,无人可比。鸟羽天皇在位时,季教、季赖父子在大内司职,为陛下传奏宣旨,也还颇守规矩。可是到了后白河法皇时,北面武士就没那么安分了,他们目无尊者,不将公卿殿上人放在眼里,更不懂礼数,礼节全无。后来,这些武士们由“下北面”升到“上北面”,再进一步被允许上殿,骄横狂傲之心日甚一日,终于发展到敢于犯上作乱。其中两人,是故少纳言入道信西的部下,分别叫作师光、成景。师光曾在阿波国国司衙门里任职,成景则是出身寒微的京都小厮。两人在担任健儿童(健儿童: 守卫国司府的下级武士。)和恪勤者(恪勤者: 皇亲大臣家的下级武士。)时,因为伶俐乖巧、办事得力,受到赏识,师光被升为左卫门尉,成景被升为右卫门尉,这样两人都成了“靫负尉”(日文原文为“靱負尉”,译为中文应为“靫负尉”。靫负尉是卫门尉的别名,卫门府常背负靫(装箭的筒)警备宫门,因而得名。)。主公信西殁于平治之乱后,二人一齐出家,法号分别叫作左卫门入道西光、右卫门入道西敬,仍在法皇御所中担任警备之职。

西光的儿子名叫师高,和父亲一样能干,曾做过检非违使五位尉,安元元年十二月廿九日,在追傩除目(追傩: 每年立春的前一天举行的传统驱鬼仪式;除目: 人事调动。每年追傩完毕,有少数官员要作职务调动。)时,被委任为加贺守。但他在处理地方事务时,滥用职权,目无国法,肆意侵占神社佛寺、权贵豪门的庄园领地,干下诸多非法的勾当。就算他不能像古代的召公(召公: 西周宗室,与周公姬旦、武王姬发同辈。他居官数十载,政绩卓著,所辖区域政治清明、社会安定、民风淳朴。史书载“周公为师、召公为保,相成王为左右”,将召公看作是德政的象征。)那样,至少也该循规蹈矩、稳妥处事才对,可他却毫无顾忌地胡作非为。

安元二年夏,国司师高之弟、近藤判官师经,补任加贺目代(目代: 代理地方官。)。他风尘仆仆前往加贺,赶到邻近国府的鹈川时,见有一座山寺,寺僧正添柴烧水,准备洗浴。师经带随从们强行闯入寺中,轰散寺僧,将热水先给自己洗了,又唤随从们用水洗马。寺中僧人愤然道:“以往国府的官员从不到寺里来,还请阁下依照先例,尽速离开吧!”师经道:“以前的目代都不济事,你们才敢糊弄官府,而今我这个目代,却是秉公执法,须让你们尝尝厉害。”僧人们听了,怒火中烧,持兵刃要赶走目代一行,师经他们也不相让,双方大打出手。斗到酣处,师经胯下爱驹被打断了一条腿。师经眼见讨不到便宜,天色又开始暗下来,便挥弓搭箭,掩护众人先行撤离了。

次日,师经召集加贺国府的武士杂兵千余骑,再袭鹈川,放了把火,将山寺的坊舍殿堂烧得片瓦不留。这鹈川山寺,乃白山的末寺(末寺: 日本佛教用语,与“本寺”相对,指别院,即本寺下属的寺院。),有那老成持重的僧人,比如智释、学明、宝台房、正智、学音、土佐阿阇梨等,主张将此事上诉朝廷,由朝廷解决。白山三社八院(三社: 别宫、佐罗、中宫;八院: 长宽寺、隆明寺、善兴寺、昌隆寺、护国寺、涌泉寺、莲华寺、松谷寺。)的少壮僧众却早按捺不住,于七月九日黄昏,聚集了二千余人,直奔目代师经的宿馆。到得附近时,已是暮霭四合,便决定明日进攻,当晚就在宿馆外安营歇息。看那阵势,如秋风扫露,吹卷射向之袖(射向之袖: 射箭时向着敌人的甲袖。);又似照空霹雳,闪耀甲胄寒光。目代估量着招架不住,乘着夜色,悄悄逃往京都去了。次日卯时(卯时: 上午5时整至7时整。),僧众们齐声鼓噪,叫阵挑战,宿馆内却寂静无声。几名僧兵入馆一搜,早已空无一人。僧众们无可奈何,只得撤退回寺。

僧众报仇不果,群情激愤,便想去山门诉告。于是将白山中宫的神舆(神舆: 供神灵出巡时乘坐的车驾,形状就像一个缩小版的神社。一般只在祭神时抬出,人们认为神灵会降临到神舆上。若在非常时期抬出,则有示威之意。)奉请出来,抬着直奔比睿山。八月十二日午时许,在白山的神舆即将到达比睿山东坂本时,北国方向突然惊雷大作,朝着京都隆隆轰鸣;与此同时,天空大雪纷飞,将地面覆盖得皑皑一片;比睿山与京都银装素裹,就连常青的山树,也尽皆变成了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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