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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七惠《碎片》书摘二

(2012-02-16 14:4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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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出版社

译文好书

青山七惠

碎片

一个人的好天气

书摘

文化

分类: 书摘连载

似曾相识而全然陌生的缄默风景

说不清道不明的最后一丝眷恋

纤细敏感而戒备重重的女子情愫

青山七惠《碎片》书摘一

《碎片》

 http://book.douban.com/subject/6391166/

作者:(日)青山七惠

译者:竺家荣

ISBN:978-7-5327-5485-4/I.3208

出版时间:2011.12

字数:50千

开本:大32开

装帧:平装

定价:22元

 

尽管妈妈说“偶尔和你爸两个人去玩玩也不错啊。”不过,我还真记不得曾经和爸爸两个人单独出行过。

可能是我还不记事的时候去过吧。不过,爸爸本来就不大会和孩子相处,又是个不爱说话,也不爱开玩笑的人。长大以后,即便我不把爸爸当做“爸爸”,只当做“远藤忠雄”这么个人来看待,也像是同极磁铁相斥一般,“远藤忠雄”与不把他当做“爸爸”来看的我之间似乎总是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有一次,爸爸和上高中的哥哥在玄关揪打起来。看着身子干巴瘦、脸色苍白的爸爸和晒得黝黑、体格健壮的哥哥扭在一起,就好比幼稚园小朋友在挑战高大威猛的相扑选手。刚刚泡澡出来的我,无意去协助正在劝架的妈妈,只觉得对爸爸的兴趣也随之从我的皮肤上升腾起来的热气而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说不清是同情还是轻蔑的情感。我问哥哥为什么干架,他也不告诉我。我心想,正当的理由肯定在爸爸那一边,不过,我连跟大人打听的兴致也失去了。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他充其量就是个“爸爸”,这是最不用费脑筋的了。当时,我要考虑的事情多了去了,这位看得见摸不着的“远藤忠雄”就这么着被我忘到脑后头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找个聊天的话题,我绞尽脑汁地想要回忆起和爸爸两个人出游过这档子事儿。车窗外面的高楼大厦已经不见了,巴士奔驰着的马路两旁,都是未经修剪的参差不齐的街树、褪了色的墙壁上镶嵌着小窗户的房子。导游发给每个人一纸杯麦茶,我不知不觉就喝光了,当巴士拐弯时,放在椅背支架上的空纸杯啪嗒一声翻倒了。

这辆巴士上除了导游外,还有一位年轻的女“全陪”。刚才她一直用她那悦耳的女低音介绍着今天的天气情况和一天的行程,不过,现在她的声音被后座上的几个女大学生叽叽喳喳说话声盖过了。我也曾经坐在校园里的长椅子上,和女生们聊那些八卦,聊得不亦乐乎的。那个时候的我,在别人眼里,恐怕也是个轻飘飘的年轻人吧,就像后排的那几个女孩子一样。

虽说起了个大早,可闭上眼睛也没有一点睡意。我又往嘴里塞了一片儿口香糖,从背包里拿出相机来。在朋友的忽悠下,我上个月报了个摄影班。这个牌子的照相机是在老师推荐下,分六次付款,毅然买下的。虽说够奢侈的,但不管三七二十一买下来的话,保不齐它会成为我的一个新的兴趣点呢。其实,今天的一日游,我本来不怎么想去,但一想到拍摄风景的作业这回有着落了,才答应参加妈妈先斩后奏的一日游的。

我把相机挂在脖子上,将镜头举到眼前选景的时候,爸爸用他那双看不出是感兴趣还是不感兴趣的眼睛瞧着我摆弄相机。

“这玩意,就是那种单镜头反光相机?”

“对呀。单镜头反光。”

“你在拍照片?”

“我现在上摄影班呢。”

“什么时候上课?”

“每周四。”

“是大学的课吗?”

“不是。是摄影教室,私人开的。”

“什么时候去的?”

“上个月。”

“噢。”

巴士遇到红灯停了下来。窗外有座老房子,挂着一幅与黢黑寒酸的屋顶极不相称的巨大招牌,招牌上是蓝底白字的“青木五金店”。我觉着和爸爸的对话已告一段落了,就茫然地探究起这个“五金”到底具体指什么东西来了。首先浮现在我脑海里的是烤年糕用的铁网夹。说起来,今年从正月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回家呢。

“那么,你想拍什么呢?”

虽然在向我发问,可爸爸的目光已然投向了放在眼前小支架上的麦茶了。而且,他问话的口气,就跟对妈妈说“把抹布拿来”一个调,听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意味可言。这几秒钟的沉默,使我发觉我俩就像在演一出《父女对话》之类的什么滑稽剧似的。加上恰逢此时,后面的女大学生又掀起了新一轮聊天高潮之故,我感到一种奇妙的压力,现在死活也得把这个对话给接下去。

“题目是,碎片。”

“碎片?”

“老师留的作业。让我们以‘碎片’为题,拍摄照片。”

“指什么呀?碎片。”

“比方说吧,像那个五金店的招牌啦,还有,像扔在那棵树下面的空罐头盒之类的东西呗。反正我也说不清。”

“嗯,碎片嘛。”

“大概老师想通过摄影来表现世上到处都充满了碎片吧。”

“是吗?够难的啊。”

巴士启动了,五金店的招牌也渐渐远去了。拿在手里的照相机咯咯棱棱的,用着挺别扭。我不禁怀疑起来,这么个四四方方的玩意儿,又这么沉,我什么时候才用得惯它呢?看见摄影教室里的那些脖子上挂着相机的人,总觉得他们帅极了,可是到了自己这儿,似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我把相机装进盒子,又把它塞回了背包里。

 

榉树的房间

 

第一次见到小麦的时候,我注意到她的嘴角上有一道细小的伤痕。

在一家小居酒屋的单间里,她坐在我的正对面。她旁边坐着的女人伸出修剪得尖尖的、镶了圈白花边的美甲,戳了戳那道疤痕,问:“这是怎么弄的?”小麦答道:“碰的。”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的脸瞧,就像在窥视一支胡乱配放了乌七八糟东西的试管似的。那女子移开目光,呵呵干笑了两声,又加入她右边的男人们的聊天中去了。

被丢下的小麦脸又朝我转了回来,从她那紧身背心里伸出来的手腕很粗,不用摸也看得出骨头架子够大的。大概是个头高的关系,她的头部和胸部都比并排坐在餐桌前的其他女孩子高出一截。她捏花生米吃的手指甲剪得秃秃的,看着都觉得疼。和她旁边那个女子的修剪得很美的指甲比起来,简直就看不出是一个人体的零部件。

我忽然瞎琢磨起来,万一自己对坐在面前的这个女孩产生了好感,会怎么样呢?啤酒上来了,大家干了杯后,坐在桌子最边上的家伙,自行开始自我介绍起来。我是第四个,小麦是倒数第二个。

脸晒得黑不溜秋,也没正经化妆的小麦,只报了自己的名字:“我是三宅小麦。”我旁边的一个男的不失时机地奉承道:“好可爱的名字啊。”小麦“啊”了一声,毫不打算掩饰厌倦的神情。我瞧着她的脸,想象着被瓷瓷实实装在厚布袋里的小麦粉,从绽开的小窟窿里哗地一下子涌出来,没完没了地往外流的情景。为什么会突发这样的奇想,我自己也搞不明白。只觉得喉咙突然间焦渴起来,我把手按在喉咙上,咕噜咽下了一口唾沫,而不是啤酒。

小麦睁着圆圆的小眼睛,百无聊赖地瞅着我的左肩那块儿。

我当天就打听出了她的手机号,一个星期后成功地约她出去吃了饭。第三次吃饭之后,我们成了恋人。

两年之后,我们分手的时候,小麦仍然瞅着同一个地方——我的左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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