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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野夏生《东京岛》连载七

(2010-09-22 20:2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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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出版社

译文好书

东京岛

连载

桐野夏生

文化

分类: 书摘连载

桐野夏生《东京岛》连载七

    终于又发生了。清子的脑海中浮现出捆住春日部手脚的藤蔓。毫无疑问,用藤蔓绑春日部的必是头儿。因为在那之前,无论对什么事情,春日部与头儿总是不对路。清子心里想,若是能用藤蔓捆住头儿的双手双脚,与香港们一起喊着号子把他仍下悬崖,那该多么痛快呀!在这之前让他轻易死掉,简直太便宜他了。清子不动声色地隐藏着内心狠毒的想法,问道:

    “香港是怎么跑的呀?”

    “没派人监视,还不是轻而易举地跑了吗。那帮家伙把木桩从沙子里拔出,弄断藤蔓跑了。咱们可不是香港的对手。”

    自个儿无可奈何地说着,也许他为阿丰的失策窃喜,嘴角溢出笑意。原本就显得癫狂的自个儿此时显得更加癫狂,曾明确表示不愿与人争执的他似乎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能跑到哪儿去呢?”

    清子言自语地说着。在长约7公里、宽4公里的狭小的岛上,他们能跑到哪去呢?清子不由得担心起香港们的去向。香港们一定是化作黑糊糊的一团黑雾掠过东京的部落而去。如何想做的话,香港们可以把东京们全部杀掉。清子想象着半裸着的杨与孟带领香港们在茂密的灌木丛中奔跑的情景。

    “渡边还住在东海村,听说可能到那儿去了。”

    “可是,东海村本来就不是香港们的领地,他们搞的是治外法权嘛。”

    岛田反驳阿新的说法。清子想,既然阿丰已经收缴了东京所有的金属器具,就不会对香港们的行为坐视不管。

    清子想,昨天夜里的纳豆风一定是香港们经过时带来的臭味儿,那股汗与海水混合的气味说不定是杨发现自己后偷看时吹来的。果真如此的话,明明可以叫醒自己一起走。如果连香港们都抛弃自己的话,以后将无法生存。想到这,清子又焦躁不安起来。

    与清子说完话后,6个男人想马上离开这里,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谁都没有理睬急切等待施舍食物的清子。清子偷偷地将手伸进灰堆里摸找吃剩的南洋芋,但却一无所获。因为喝了水,神志恢复的清子站了起来,

    “阿丰在哪儿呢?”

    “森先生在指挥部。”

    自个儿用手指着皇宫的方向回答。清子想,阿丰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起名也是小题大做,真是个恬不知耻的高傲之徒。

    “我们也得往那儿去,一起走吧。因为大家都要去搜查。”

    “我不去。”

    自个儿意外地看着清子。因为所有人都认为,一无所有的清子要想在东京生活,就只能靠阿丰的帮助。但清子却绝对不干。她宁愿到东海村与香港们一起生活,再重新造船逃走。这不仅仅是为了逃离海岛,从某种意义上说,自己在香港这边才有活下去的可能。当然也为了体现女性的价值。因为杨是非常渴望得到自己的。女人没必要做大家的催化剂,与野性十足的男人一起生活会更愉快。而在东京,清子已成为沉重的包袱开始被疏远,行将被置于集团之外。东京才是个“蛋”,是个货真价实的“蛋”。只不过是住在无人岛这个“蛋”里的 “蛋”罢了,真是荒唐至极。

    “清子小姐,你去哪儿呀?”

    清子没有回答自个儿的话,只身一人沿着通往海岛中央的平缓的山路走去。当然,她打算去东海村。途中,她发现了芒果树,于是她摘下还发青的果实,放入口中。这时,她不由得想起自己调布住宅前山岗上的芒果树,泪水几欲流出。在与阿丰生活的3个月里,幸福达到了顶点,是自己的行动彻底地颠覆了它。自己的做法不仅导致东京与香港的决裂,还使因失去自己悲痛欲绝的阿丰恢复了记忆,成为岛上的领袖。纷争会愈演愈烈,到那时,自己该站在哪一边呢?清子一边把一个大芒果核吐在树丛里,一边思考着。

    突然,清子感到胃里不舒服,呕吐起来。开始她以为是由于饥饿过度,可后来又觉得与以往不同。她一见水果就难受,下腹又胀又痛,不得不用手揉起肚子来。这种异常感觉以前曾经历过,是妊娠的初期症状。清子在30岁前后曾流产过3次,所以她清楚地记得妊娠反应的滋味。后来,医生说她的体质不易受孕,可能不会再有孩子了。于是她就死了这条心,决心与阿隆两个人生活下去。也正因为如此,她来到无人岛上后更加放荡不羁,没想到现在竟然怀孕了,竟然要在46岁生孩子。再说,清子还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是阿丰的,还是杨的?现在还处在微妙阶段。清子靠在芒果树上,努力回忆最后一次月经的时间。

    树在摇曳,有人朝清子这边走来。是香港,还是阿丰一伙?不管是谁,我都要决定自己的归属。这些想法迅速在她脑海闪过,她等待着来人的出现。这时,耳边想起了清彻、嘹亮的歌声:

    “嘿—呦—,嘿—呦—,去死吧!在不归岬偷偷地死吧。嘿—呦—,嘿—呦—。”

    阿丰唱着歌,带领两个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一个是想从不归岬跳下去的头儿,他羞愧难当、一副卑恭屈膝的样子,连头都不敢抬;另一个是女人,清子吃惊地打量着她,却看不出她是谁。与矮胖的清子不同,此人个高、苗条,梳着短发,但却穿着清子的那件印花的长连衣裙。因为害怕获救时穿它太显眼,所以清子一直偷偷地放着没拿出来穿。这是清子与阿隆在环球航海出发前,去印度尼西亚试航时,阿隆给她买的。这些都姑且不说,这岛上怎么会又出来一个女人呢?

    “哎呀!这不是清子小姐吗,简直变成了叫花子,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真是活该!”

    穿连衣裙的女人粗声大气地嘲讽着清子。原来是渡边。

    渡边两手揪着连衣裙衣襟,小心地躲避树下密密麻麻的枝杈儿,以免把衣服挂住。

    “你,为什么穿我的衣服啊?快还给我呀!”

    清子想抓住渡边,渡边嘴里喊着“别动”,使劲儿地推开清子。渡边的力气相当大,清子被他仰面朝天地推倒在树下的草丛中。清子没穿内衣,外衣也破烂不堪,她气得血往上涌。

    “从现在起,我决定作个女人。你已经不够资格了,只不过是个淫荡的老太婆而已。和他妈的香港们搞到一起,你这个叛徒、淫荡的老太婆!把你身上的衣服统统脱掉!你应该像野猴子一样,不用穿衣服!”

    渡边的发髻又往后退了,细长的脸宛如骨骸,他扭捏作态、喋喋不休的样子显得更加难看。

    “好了,好了” 阿丰制止着渡边,

    “渡边把衣服还给人家!清子小姐可是唯一的女性啊!”

    “那,那人家穿啥呀?”

    渡边就像一个低俗的男妓,撇着嘴发泄着不满。看来,被香港抛弃的渡边又选择了另外的人生。

    “你当然也很重要,所有的岛民都很重要嘛。”

    阿丰对渡边又敷衍地说了几句。清子本想讨厌地扭过头去,但她忍住了。清子想,自己也是如此,如果不讨好阿丰,不仅自己,恐怕连肚里的孩子也难活下去。清子为自己这么早就顾及到胎儿而吃惊。毕竟自己还是女人啊!清子心中又一次涌起难以形容的优越感和自豪感,哼着鼻子嘲笑渡边:

    “哼,你这个丑八怪女人,你那张脸早就领教过了,又黑又丑。至于皮肤嘛,粗得像砂纸!”

    渡边用双手捂住脸叫了起来:“讨厌——,真憋气!”

    “清子,不要紧吗?你脸色很不好。”

    阿丰担心地皱着眉头问。就像用抛硬币决定结果一样,清子先看到的是阿丰,所以只能听天由命了。她向阿丰招手说:

    “我想单独和你说几句话。”

    阿丰离开怒不可遏的渡边和愚钝地张着嘴、一声不吭的头儿,来到清子身边。清子发现阿丰故意与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她顾不得这些,凑近阿丰那形状好看的耳朵,小声说:

    “我好像是怀孕了,是你的孩子啊!”

    阿丰露出吃惊的神色。清子又一次在绝境中决定了自己的命运,她一面观察着阿丰,一面在心中反复地自问自答:

    “我这样做对吗?对!我这样做对吗?对!……。”

    她此时的心情与梦中站在悬崖上,朝下望着躺在海蚀岩棚的自己似乎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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