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阿格尼斯》

转自豆瓣：http://book.douban.com/review/3279668/  文：板栗fisha

　　“雨下了几天之久，我们以为冬天终于来了，可天气忽然又回暖了，空气中飘荡着夏天的味道，整座城市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
　
　　当W读到这段话的时候，她同时也留意到了窗外的雾气散开，露出了明媚无比的阳光。连着的几个雨天终于结束。
　　
　　路程并不遥远，快速客车，四个小时。“阿格娜斯死了，一个故事杀死了她。”车子开动不久，她就翻开了这本装帧精巧的德文原版书，《阿格娜斯》。这本书做的漂亮，让人把它捧在手里就有一直读下去的愿望。瑞士作家，彼得·施塔姆，一个年轻的作家。年轻才写得出这样一个和爱情有关的故事吧。
　　
　　她轻轻地念了出来，逐词逐句。德语的发音很硬，但是有着柔和的声音，正是这样一个和爱情有关的故事所需要的那样。
　　
　　可是，故事的开头说，阿格娜斯死了，真是一种冷冰冰的开始叙述的方式。
　　
　　在跑步机上跑到第15分钟的时候，W已经回忆完语法书的第3到第10面得内容。她试图接着回想那本小说上的一段原文，却只想起几个首字母大写的词，那是名词，紧接着就感觉到眼前一黑……
　　
　　还好只是脚下一滑，在摔倒之前她抓住了扶手，站住了，慢慢从跑步机上走下来，转身扶着墙喘气，显然还没有回过神。刚才，发生了什么？几个首字母大写的名词，甚至只是大写而已，连大写的是什么字母都想不出来。她甚至一时无法拼出Agnes这个简单的女人名字——之前遇到过一个有趣的香港妹妹也是叫这个名字，可是就是想不起来。
　　
　　离每次给自己要求的20分钟的跑步时间还有5分钟没有完成，但是，还是算了吧。W走进更衣室，在有几分湿的运动衫外面套上了厚实的免疫，取了包，往寝室方向走去。
　　
　　就是因为四个小时的快速客车加上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才让她如此疲惫的。在公交车上她回想起上一周学习方法课上几个模糊一片的人名。似乎，有个人姓Weniger，奇怪的姓，大概是个教育家吧，或者心理学家，又或者是生理学？想不起来了。她从小开始读了许多书，总是拿到什么书就读，自以为懂得的不少。可是接触的东西越多，就越发觉得自己粗浅。一个曾经以为自己是天才的人，忽然发现自己很平庸的时候，是会感觉到愤怒。而愤怒之后，她也及时对自己的无知感到了愧疚。
　　
　　《阿格娜斯》的扉页上印着济慈的诗句，《圣阿格娜斯前夜》。约翰·济慈，25岁就离开了人世的英国浪漫派诗人。圣阿格娜斯、阿格娜斯、济慈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已经死去了，年纪轻轻的时候就死去了。他的墓志铭写着：此地长眠者，声名水上书。
　　
　　她起身，去图书馆，忽然急切地寻找到这个早逝诗人的作品，渴望拿他的诗集在手中，去感受一种目标明确的真实感。济慈，约翰·济慈。
　　
　　可是图书馆已经关门了。
　　
　　“‘我已经超越了现在，’我说，‘我知道什么事情将会发生。’
　　
　　她笑了。”
　　
　　悲剧开始于第12章，W清楚地察觉到了。而之前关于死亡和森林的讨论，只是暗暗埋下的伏笔。在他开始安排未来，而她把他的小说当做剧本来演的时候，悲剧就开始了。接着情节的发展如此地如她所料，以至于她开始暗暗责怪自己。
　　
　　次日清晨，雾气又弥漫开来，眼前的景象就是水墨画里的江南，或者是莫奈的画作去掉一些色彩。W读完了《阿格娜斯》，心里久久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