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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所有灵魂可以互换--《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真实生活》

(2010-04-16 10:4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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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出版社

译文好书

纳博科夫

塞巴斯蒂安

奈特的真实生活

赵松

外滩画

分类: 书评专栏

如果所有灵魂可以互换
转自2010-04-08 外滩画报 文/赵松
   

如果所有灵魂可以互换--《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真实生活》

 

    纳博科夫的第一部英语小说《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真实生活》里,写实和虚构难以辨别,人物模糊,故事破碎,但内容丰富。最终,叙述者V 说:“灵魂不过是存在的一种方式—不是一种恒久的状态,因此任何灵魂都可能是你的灵魂……我就是塞巴斯蒂安,或者说塞巴斯蒂安就是我,或许我们两人是我们都不认识的某个人。”
  1938-1939 年间,纳博科夫完成了第一部用英语写的小说《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真实生活》。当时他生活艰难,常常不得不在卫生间写作。当然,还有什么能比放弃母语、改用英语进行写作的抉择更为艰难的呢?他不得不离开祖国,又不得不放弃了祖国的语言,成了彻头彻尾“无家可归”的人。为了生存下去,他必须面对这样的放弃所带来的无比深重的失落。
  假如语言意味着生活的肌肤和血液,那么母语失落的生活,是不是意味着被死而复生的表象所遮蔽的漂泊状态是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而在这种状态下,任何对过去生活的追寻都注定是徒劳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小说里的那位作家塞巴斯蒂安·奈特最后死于心脏病,可以视为一种象征。没错,令他“心碎”的是“爱情”,但不只是对那位神秘的俄罗斯女人的爱情,主要还是对俄罗斯的爱情。或者也可以这样说,那位再也无法寻觅到任何踪影的俄罗斯女人,就是俄罗斯本身。塞巴斯蒂安·奈特的死,对于叙述者V 而言之所以是个永恒的事件,因为它意味着语言之死,家国之死,过去之死,记忆之死,根茎之死。
  跟纳博科夫一样,塞巴斯蒂安·奈特也放弃了母语,用英语写作。或许,用俄语写下的跟用英语写下的作品,就是他们用笔创造的同父异母的兄弟。从这个意义上说,这本小说当然可以称之为“传记”,同样也可以称之为“真实生活”,只是我们必须在前面加上个修饰限定词:“精神”。当我们称一部作品为“精神传记”的时候,它是写实的还是虚构的,它有着什么样的故事情节,它是不是像侦探小说、是不是魔幻的……所有那一切容易引发人们胡言乱语的东西,真的不重要了。可以想象,它在纳博科夫成名之后被重新发现,并被那些自以为是的批评家冠以“带有不合理的魔幻色彩的文学侦探小说”这种名头时,会引来纳博科夫怎样的大笑。
  在那种试图揭开塞巴斯蒂安的生活之谜的调子伴奏和掩饰之下,“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真实生活”并没有慢慢呈现,它走向了反面,在那位V 的引导下,读者陷入了有意设置的叙事迷雾里。小说里那位饱受揶揄嘲弄的传记作者古德曼先生,跟叙述者V 以及那些被访问的人的作用差不了多少,只不过是制造错觉的形状不规则的镜子。他们彼此对映着,时隐时现、似是而非地围绕着那位“塞巴斯蒂安·奈特”,所有的映像彼此重叠交错在一起,却并没有为读者勾勒出一个足够清晰的人物。但奇怪的是,伴随着叙述者V 仿佛徒劳的探索,不知不觉中,塞巴斯蒂安的气息不时从字里行间真切地透溢出来。你看不到一个形象清晰饱满的人,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存在。这就是纳博科夫真正想要的效果。
  他似乎想要以他独特的方式暗示我们,在写作中,写实与虚构只是表面的没什么实际意义的说法而已,既然人们能看到的不过是些局部、碎片、影子,既然记忆会出错、会跟想象混杂在一起,既然我们永远都无法透过别人的眼睛和感觉去看去体会世界,那么还有什么必要去区别写实和虚构呢?你或者我,可能永远是他人眼中的或叙述中的某个人,永远形同虚构。整个所谓的现实世界,就是在这样的错觉纷繁的状态下被描绘出来的。
  叙述者V 这样徒劳地寻找那位让塞巴斯蒂安心碎的神秘的俄罗斯女人,只是为了更多地了解自己那位“同父异母兄弟”的生活经历么?他是那么的执著而又随意地搜寻着,可他究竟呈现出多少真相呢?人物是模糊的,故事是破碎的,但内容是丰富的,而塞巴斯蒂安,则是真实的,就像空气一样真实,弥漫着,也像雾一样,笼罩着那些能沉浸其中的人。有些人永远都不会理解,对于塞巴斯蒂安这样的人来说,“时间和空间都是测量同一种记忆永恒未来的尺度”,也不会理解“塞巴斯蒂安感到不自在,不是因为他在一个不道德的时代里讲究道德,也不是因为他在一个道德的时代里不讲究道德,更不是因为他的青春在一个充斥着过分迅速产生的一系列葬礼和焰火的世界上没有充分自然迸发而产生压抑感,而因为他逐渐认识到自己内心的节奏比其他人的要丰富得多……如果他生性爱故弄玄虚的话,他很可能会炫耀这一点。可是他的本性并非如此,所以他只因为自己是玻璃当中的水晶、圆圈当中的球体而感到尴尬”。
  V 要把握的是塞巴斯蒂安的灵魂。对于那位神秘的俄罗斯女人的追寻其实不过是条象征性的草灰般的线索而已,与其说是用来反映塞巴斯蒂安生活经历,不如说是用来逐渐消解这些可能的经历。不经意间,我们会发现,V 真正的目的是与塞巴斯蒂安—他的同父异母兄弟—实现灵魂重合。他们有共同的信仰与灵魂寄托—写作。他要在自己的写作中延续塞巴斯蒂安的写作,在自己的生命中延续塞巴斯蒂安的生命。这样,当塞巴斯蒂安魂归故里,活着的V 就与故乡重新建立起永久的精神联系,死与生,在这里消除了界限。所以到后来,V 开始使用“我们”来表达。“……我们处在某种绝对真理的边缘,那真理光彩夺目,同时又几乎朴素无华……过了一会儿,我们将从这个句子的结尾,下个句子的中间,或再下面的句子里,了解到会改变我们一切概念的东西,仿佛我们发现用某种无人试过的简单方式动一动胳膊就可以飞翔……我们要小声说出那个会粉碎我们大脑的舒适和宁静的词语吗?我们要这样做。我们目前已经走得太远了,那个词语已经在形成,就要出来了。我们转过身,朝那张模糊的床,朝那个漂浮的灰色身形弯下腰—低一点,再低一点……这个世界经过重新塑造和组合之后,很自然地向灵魂显示了它的意义,就像它们两者的呼吸那么自然。”整个第十八章,都是为塞巴斯蒂安-奈特之死演奏的动人心魄的安魂曲。
  或许,塞巴斯蒂安将自己的死理解为蛇蜕般的转化。而V 则将这种死理解为自己的新生。事实上不管V 有没有听到塞巴斯蒂安临终的呼吸声,不管他能否听到塞巴斯蒂安的临终话语,他的生活都将发生根本的改变。他发现了一个秘密:“灵魂不过是存在的一种方式— 不是一种恒久的状态,因此任何灵魂都可能是你的灵魂,如果你发现了它的波动并进行仿效的话,‘来世’可能是一种有意识地生活在任何选中的灵魂或任何数量的灵魂里的完全的能力,所有这些灵魂都没有意识到它们可以互换的负担。因此—我就是塞巴斯蒂安·奈特。我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一个灯光明亮的舞台上扮演他……我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我扮演的角色,塞巴斯蒂安的面具紧紧地贴在我的脸上,我们两人的相像之处是洗不掉的。我就是塞巴斯蒂安,或者说塞巴斯蒂安就是我,或许我们两人是我们都不认识的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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