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说渭南市白水县东北片区的几处古遗址，很值得一看。仲夏时节，终于摆脱琐务，和朋友欣然前往。为了不浪费时间，锁定目标后，我们对将要探访的对象提前做了“功课”，决定由远及近依次去参观。

　　一

　　我们要去的首站，是距离县城约35公里远的“纵目村”，那里有一座历经沧桑的百年城堡，是我们此行探访的主要目标。

　　从县城出发，不上高速，只在入口处朝北行数千米后，再朝东顺着去往史官镇的古道一路疾行。我们之所以不走高速，纯粹为了体验一回盘山路的崎岖刺激，顺带欣赏一下大山里特有的景致。过了雷牙镇，车子很快就入山了。过去，这是唯一一条由史官通往县城的大路，宽度也仅容两辆车对向驶过。这里虽然早就是柏油铺就的公路了，可依着山势一路逶迤而下，还是让人难以适应。尽管车速很慢，但坐在车里，一会儿东摇，一会儿西摆，一会儿前倾，一会儿后仰，连放在后座的物品也跟着摇来晃去，不得消停。从坡顶到坡底，大概有多少道急弯，我们没有数过。只觉得这种九曲十八弯的盘山路，转得人直晕乎。不用说，对晕车的人来说，走这种山路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但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越是崎岖的山路，也越有无限风光。一路上，我们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享受着山野特有的清凉，也见识了峰回路转的神奇景观。只见山峰叠加，形态变化多端，有的像浑圆的馒头，有的像雄壮的虎头，有的像静卧的兽脊，有的则像沉睡的美人……林林总总的山峦，时时变换着姿态，在我们眼下匆匆后退。这里的山势虽算不得高耸，但却很显厚重，给人一种沉稳的静美。山上的草木生长得蓊蓊郁郁，很是旺盛，山间空气因此而清爽宜人。最是头顶的天空明朗而纯净：湛蓝的天幕上布满各种不同造型的云朵，有的像飞跑的兔子，有的像慢爬的蜗牛；有的像海里的游鱼，有的像草地上的绵羊；有的像群游的蝌蚪，有的像独行的小狗……各种形态，真是应有尽有，无所不有。我们坐在车里，一路叽叽喳喳，不停地惊叹山势奇崛，草木温润，流云轻柔。一会儿你说云朵活灵活现，一会儿他说山势陡峭神奇，一会儿她又赞美草木葳蕤……山里的景致实在太美了，我们的眼睛都有点忙不过来了，不知道该欣赏哪一种景致了。

　　下到沟底，就看到了荡荡流淌的洛河。因为没有停留，洛水很快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外。过了地处沟底的狄家河村，车子又开始爬坡。北坡比南坡的弯道虽然少了一些，但还是少不了东摇西晃。车子沿着山路小心地蜿蜒而上，终于到了坡顶。我们也长舒了一口气，绷得紧张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翻过这条山沟，算是爬上了较为平坦的塬上，但这也才走了一半的路程。我们循着导航的指引继续北上，车子七折八拐，最终抵达现已并入史官镇的原纵目乡地界。车子一直开到了期盼已久的城堡脚下，我们顾不得艳阳的暴晒，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车，要争先恐后地一睹这座城堡的真容。

　　这是一座东西走向的土城堡，高大厚实的城墙保存得十分完好，整个城堡显得厚重壮观。距离城堡门外五六米远的路边竖立着一块石碑，题头上书“白水县第四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字样，正中则是“纵目古堡”四个刚劲有力的大字，右下角署着“白水县人民政府2019年10月立”。我来到石碑的背面，便看到了关于这座城堡的详细介绍，上面刻写着这样的文字——

　　“纵目古堡始建于1918年，由陕西辛亥革命先驱赵树勋（字子健）带领本村乡邻所建。城高两丈六，顶阔六尺，总面积约17000平方米。清末民初，军阀混战，盗匪横行，赵子健首倡筑城，义捐钱粮，一年而成。纵目古堡内城外廓，设计完备。内城东门外有百年古镇纵目集市，车马大店，盘查所。商贾林立，有白水最早的三所高等小学之一的纵目小学。城堡具有很好的军事防御功能，城墙有城楼和炮台等防御工事，置火炮数十门，驻有民团，城坚兵利，易守难攻，很好地保障了数十里纵目村民的安全。城内原有雕梁画栋的赵子健赵子祥大院，砖雕石刻精妙绝伦的赵家门楼，有清代洛北夫子明经进士赵衣言故居。城内人家多有地道窨井，地道攻防兼备，内设瞭望孔、射击孔、翻板陷阱等，向外可通往纵目东沟。古堡内现有窑洞70余孔，均为典型的渭北清代建筑风格，是白水境内保存较为完整的古城堡遗址。”

　　看完石碑上的介绍，才知道这座古堡已历经百年沧桑，我不由对它投去敬慕的目光。走近古堡，就见十多米高的城门洞上方的土墙里，嵌进一块长条形的黑色面砖，上书“纵目古堡”四个大字，顺序依古制从右向左读起。其实，这座城堡最初是被称为“富平城堡”的。也不知是先有“富平”这个村名，还是因城堡先自起名而有了村名。不管怎么说，古堡的主人给城堡起名“富平城堡”，一定是取其富强平安的美好寓意吧。

　　纵目古堡的城门是双门洞，门洞一律用青砖箍造，高约三米。双门洞的中间夹着保存完好的原木双扇大门，门扇上差不多等距离的地方横向钉着五六道铁条，每道铁条上都钉着九枚大铁钉，这些铁条和铁钉将木质大门保护得很完好。在大门的中间部位，还对称钉着一对狮子头造型的门环，看上去很是雄伟。如今，厚重的城门孤独地敞开着，仿佛在迎接每一位前来造访的游客。走过长长的门洞，便进入了城堡。站在门洞口一眼望去，可以看到西面的城门洞。东西两头的门洞，正对着一条约两米宽的直溜土路。这，应该就是当时的“街道”了。城堡内，以“街道”为分界，南北两面相对住着人家。其建筑格式，全是清末民初渭北典型的窑洞样貌。可惜，现如今已是一派破败凋敝的景象。

　　刚进入门洞，就见右手（即北侧）角落的土墙上嵌着半通残缺的石碑，碑右署着“同治元年”的字样，石碑正中自上而下刻印着古体字“明经进士绍庭赵老夫X”的字样。可惜，石碑的下半部分残缺了。紧挨着正中，题字是一行说明性的小楷：“夫子讳衣言字绍庭时年七十二岁”，左下角刻写着夫子门人的名字。仔细看时，夫子的门人众多，其中，分为“候铨县丞”和“生员”两拨；右下角则刻写着“受业”者的名字，也是人数众多。其中，有“生员”，也有“廪生”。这通残损的碑石虽然古朴，却传递出极为重要的信息，与城堡门前石碑上的说明“有清代洛北夫子明经进士赵衣言故居”相印证。说到这位赵老夫子，我大致知道一些有关他的生平。很多年前，纵目村的地域环境和文化底蕴的知名度是相当高的。这从至今还流传的一句诙谐有趣的顺口溜上可见一斑——“一上纵目坡，秀才比驴多”，由此可见，纵目故地人才济济、历史文化积淀之深厚。纵目村最早有张、赵两大姓，皆因陋就简沿沟畔而居。其中迁自北张家船的赵家，就出了这位历经清朝乾、嘉、道、咸四朝的儒学训导、明经进士赵衣言。赵衣言，字绍庭，生于清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当时，不光纵目及其周边村子有人请他教学、写文、撰碑，连外县人也常常前来请他帮忙，他成了德高望重、受人尊重的老夫子。他教授过的学生很多，仅取得功名的就有八十多人，可谓是桃李满天下了。清同治元年，赵衣言在白水、黄龙、洛川、澄城教授过的学生约四十位，在纵目村南为赵老夫子修造了一座碑楼，学生名字刻满碑石。这也就是我们眼前所看到的这通碑石了。可惜，碑石的后半部残缺不全了，一些学生的名字也没了记载。还有城堡门外碑石上记载的赵衣言故居，具体遗址位置也不得而知。

　　回头再看门洞左侧，也就是门洞的南侧角落，有用青砖整齐砌起的台阶，一直通到城墙顶端。虽然台阶上杂草丛生，我们还是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争先恐后地登上了城墙。城墙很宽很长，夯土十分瓷实，看上去很是坚固和雄伟。站在城墙上瞭望城堡，整齐地分列于“街道”两侧的住户，皆以土墙隔开院落，每一堵界墙都极为高大，院落也很深很长，院里栽植着树木，品种以槐树和杏树居多。现今已是杂草满院，无人打理，一派凋敝景象。可即便随着时光流逝，院墙多已倒塌，但当年各住户的风光和富足还是可以想见的。依据现存的建筑遗留不难看出，南面靠东城墙的两户人家的建筑最为阔气。据说，这正是修筑城堡的主人赵子健曾经的居所。

　　这么一处排列有序、建筑讲究的百年城堡里到底埋藏着多少秘密？带着这样的疑问，我们走下城墙，顺着“街道”朝西走去。

　　正是仲夏时节，“街道”两旁生满杂草。各家各户的大门基本还在，我们根据遗迹的蛛丝马迹很容易判定出哪一家富裕些，哪一家稍显困顿。在“街道”两边的草丛里，还遗留着一些当时的遗物：一个很大的磨盘，几个碌碡，还有横在地上的拴马桩之类，都是农耕时代的必需品。踏着脚下的黄土地，看着两旁的残垣断壁和散落的什物，很容易让人心生感慨——无情的岁月，带走了多少陈年往事和风云人物啊！由此，我在脑海里搜寻着这座城堡的修建者赵子健的片段资料——他出生于1889年，又名赵树勋，绰号老九。小时候，即结识了高峰五，参加过“刀客”“哥老会”等反清组织，是关中刀客的首领、早期陕西同盟会领导人之一。辛亥革命后，他先在高峰五的骑兵团任营长，后在高峰五的陕西靖国军第五路军任支队司令。直奉战争后，在胡景翼国民军任混成旅旅长时，因作战负伤而解甲归田，后于1949年病逝于古城西安。

　　正发着感慨，不知不觉，我们已来到了城堡的西门洞口。西门洞和东门洞的建制一模一样，只是双扇大门已不知去向，墙上安装大门的圆形孔洞还在。城墙顶端生出了一些高大的树木，仿佛在诉说城堡的百年沧桑。我们驻足流连了许久，才一边踱步而出，一边谈论起有关城堡主人赵子健生前做过的公益善事。据说，赵子健曾募资修建了澄城西河石桥、澄白洛河三眼石桥，修建成立了纵目高小，仓颉庙里也留下了他修缮过的遗迹。他还保存了前秦《广武将军碑》，并于1929年在家乡放粮二百石，赈济灾民。其最为传奇的一件事，便是传说1934年，赵子健被土匪追至仓颉庙中，因攀援古柏潜身而被土匪发现，就在匪人即将抓住他的双脚之际，赵子健竟神奇脱险。后来，赵子健还悬匾以谢仓颉爷的“再造”之恩。

　　在百年前那个动荡年代，这座城堡不光护佑过数十里纵目村民的安全，在以后的历史进程中，也发挥过不小的作用。据了解，解放后，该古堡又迁入了很多住户，一些政府单位也曾在此办公。直到改革开放，古堡内的住户和政府单位才逐渐搬出。

　　无言的光阴，一天天在无情地流逝，冲刷着曾经辉煌的过往。古朴的土墙，经过一百年的风吹雨打，依然坚固地挺立在这一方故地。昔日繁华不再，曾经的热闹早已落幕。而这座历经沧桑的城堡，却印记着百年前风云多变的历史。这，也许正是这座古堡留存的现实意义吧。

　　二

　　我们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离开了这座古朴破旧的城堡。原路返回途中，经过狄家河后，车子在北坡底部向南拐入一条入山便道，这是通往南纪庄的小路。南纪庄村距离县城约26公里，行政区划上隶属雷牙镇。这便是我们要探访的第二处古迹。由于路面较窄，路边的草木不住地拍打着车子，我们都有点心疼车子，但也顾不了这些。沿着崎岖的小路，没用多长时间，就来到了一个村庄的后面。继续顺着边户人家的墙根往南，便来到村庄的正面，这个村庄就是腰家河村。

　　腰家河村，位于南纪庄村东南约一千米处，位于洛河南岸的第一台地上。村子东西长约200米，南北宽约300米，东西两角各有土塔一座，高约6米。据说，土塔内曾出土过一些灰色陶片和一把小铜斧。那把小铜斧长6.5厘米，宽4.5厘米，厚2.1厘米。经专家认定，腰家河土塔为春秋战国时遗址。我们所看到的村子非常小，村东头的确有一处状似土塔的遗迹，看上去十分远古。腰家河村依山建宅，自然古朴，四周风景宜人。一股自山上流下的泉水从各家门前潺潺流过，溪水临门，真算得上一处风水宝地，世外桃源。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这个毫不起眼的山村中，竟隐藏着一处“豪宅”，人称王家大院“三多居”，也不知主人给家宅起这样的名字，“三多”具体何指？但可以肯定的是，虽然它远不及晋商大院那么雄壮高大，但也显示着这家人当年的殷实和富有。据说，王家因经商一度显赫梓里，后遭他人谋财害命，家道由此衰落。走近细观，其精致气派的砖墙、砖雕保存尚好。“三多居”的门墙一律用极其细致的青砖砌成，勾缝细密实在。两扇对开的原色木门依然较为完整地封锁着庭院，门扉上方高约五六层的砖墙正中，嵌刻着一块凹进的长方形门匾，材质也是清一色的青砖。上面刻写着“三多居”三个字，门匾名字从右向左读起。修饰这三个字的砖雕凸出于平面，其图案像祥云，又像鱼纹，很是繁复与精细。虽然整面墙上的青砖有些许破损，但在这么小的村子里能有这么一处非同一般的“豪宅”，的确令人感到意外。我们趴在门缝朝里张望，院内草木深深，没有人迹了。

　　在腰家河遗址北面，还有一座被称为白水古“八景”之一的寺庙，名叫“飞泉寺”。这，便是我们此行要探访的第三处遗迹。

　　飞泉寺连接渭清公路，位于洛河之滨，始建于明朝，坐落在一个面向西南、下临洛河的山坳里，寺院完全依山势构筑。飞泉寺三面悬崖高耸，四周林木葱茏，地势内敞外敛，很是隐秘。如果只站在远处观望，也许只能看到那座较高的砖塔，但却很难了解它的真面目。据白水县志记载，最初的飞泉寺，修有数层殿宇，建筑鳞次栉比。在山寺东面的山岩上，数道瀑布飞流而下，成为一大奇景，风光颇为壮观。“飞泉寺”之名，便由此而来。也就是说，飞泉寺所占地域虽然不大，但却群峰环抱，清泉映带，落水激湍，飞泉爽幽，自然古朴，景色俨然，不失为一处休憩胜地。正因如此，飞泉寺已被列入《中国名胜词典》之中。

　　据史料记载：飞泉寺内原有观音像一尊，人称“观音寺”，是清乾隆十八年(公元1753年)由僧人寂瑞扩修的。时年七月初七开始动工，营建观音新像，维修寺庙僧房等，乾隆十九年(公元1754年)三月初六落成。扩修后的飞泉寺，下为窑洞，上为瓦房，殿宇数层。寺前石磴为阶，下有石砌小池，引水注流。高挂于山腰的数道飞瀑，水珠喷溅于林木之上，四时若霜。其泉水清澈甘甜，煮茗清香可口，明清诗人对此多有吟咏。清代白水知县邓珏在《南纪庄飞泉》中就有：“却喜在山清若此，暗流地穴绝渣滓，呼僧汲水煮山茶，其味甘胜城北水”的美句。后来，该寺便成为墨人雅士和达官贵人游览题诗之佳地。据县志记载，至乾隆年间，崖石渐渐崩塌，出水口降至石崖山腰之下，泉飞受阻而流势减弱，再无瀑布可见。尽管飞泉不再，但置身于此，群山环抱，洛水滔滔，晴川历历，风景亦不失雅致，对休闲消暑、寄情山水之士来说，不失为一处绝佳胜境。西影厂电视剧《全德旺和他的儿女们》即取景于此，后来，还把村名改为苦泉村。值得一提的是，苦泉村村外有石，状如锣，形似鼓，自古就有“石锣石鼓震破天”的传闻，是著名的白水古八景之一。

　　顺着腰家河村朝北，不过数十分钟的车程，我们便来到一处较为隐秘的所在。首先看到的，是陕西省人民政府于2008年公布、2014年竖立的一方带座石碑，正中刻写着“飞泉寺遗址”的字样，属陕西省第五批文物保护单位。接着就看到了这里最为珍贵的一处遗物——砖塔。这座砖塔建于高台之上，掩映在一片郁葱的夏木中央，颇显古朴和孤寂。砖塔共三层，每层中间以五层凸出的砖环隔开，中间的砖环最为突出，其上下两层依次缩进。有了这两层砖环，砖塔的层次感便显得极其分明。砖塔四周围以铁质栏杆，被保护得十分完好。我们沿着砖塔旁的小路向南，便发现一条由立砖砌成的小道。这条通往“观音寺”的小道十分幽静，细小的山水浸润着两侧的草木，使这条小道显得十分清幽。慢行其间，大有一种曲径通幽的清凉之感。我们拾级而上，来到建于一座高台之上的观音寺。所谓的观音寺，不过是一面小窑洞里供奉着一尊观音坐像而已。寺庙虽小，但观音像前却留有不少的香火钱。看来，这座观音寺是很得人们信奉和敬仰的。要不然，在这么僻静的地方，怎么会有那么多香客前来膜拜呢？

　　从观音寺出来，站在西南角眺望，飞泉寺东面的山峰呈现为一主两侧，恰似展翅欲飞的雄鸡。当地人有一个传说：山上原有一只神鸡，每天清晨准时报晓，周围的雄鸡也随之鸣叫，唤醒睡梦中的百姓早早下地干活。后来，这只神鸡被盗走，因而再也听不到神鸡报晓的声音了，只留下这座酷似雄鸡的石山化身。

　　如今，虽然庙宇已毁，但山门和数孔窑洞仍在；虽然飞瀑不再高悬，但一股清泉依然从山腰飘然而下；虽然没有了当年的盛况，但在当地民间，每年农历三月十一都要举办庙会。

　　伫立在飞泉寺西南方临河的崖畔上，俯视脚下，在山谷腹地荡荡流淌的洛水如一条宽大的白练在不停地舞动，给僻静的山谷增添着一些活力和激情。放眼望去，南纪庄村与飞泉寺共享一山，是那么和谐自然地融为一体。它们又与洛水亲切地相依相偎，形成村中有山，山水相依的美好画卷。而掩映在草木之中的飞泉寺，以及寺庙周围的群山、清泉、溪水、苔痕和石凳，都以最原始最古朴的风貌，彰显着自然造化的神奇和美妙。不光如此，附近还有更多的历史遗迹等待人们去挖掘，去瞻仰。据我所知，这一带的名胜古迹还有很多——在南纪庄村南，有春秋战国时的秦国关塞遗址。村北，是有白水古八景之一的石锣石鼓。往东，则有隔河相望的樊哙山与樊哙墓可供考证和参观。可惜，时间有限，我们不能一一前往探访。

　　当我们坐车返回时，都生出一种强烈的不舍之情。置身于这少有人迹的深山之中，清凉的空气，润湿的水汽，茂密的林木，高耸的山崖，古朴的砖塔和寺庙，都给人如入世外桃源之感。在这里，在此刻，平日里为讨生活始终紧绷的神经可以完全放松下来，可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需静享这原生态的自然风光，细品其丰富的人文资源，给心灵来一次彻底的放空。

------2024年09月28日《西安晚报》第7版文化周刊 西安地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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