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女人[张会玲]
(2024-05-06 05:18:47)| 分类: 网文/报刊文摘/散文/小说 |
不见我这位最好的闺蜜,大概有十多年了吧?她的突然造访,倒叫我有点无所适从。寒暄之后,母亲就踱回房间,把话语权留给我俩。“一直没敢联系你,是因为我实在混得太惨了。”她坐在我的对面,神情黯然地说。“十多年了,你怎么一点音信都没有啊。不管咋说,你总该让我知道你在哪,在干啥吧?至少,也该留个电话啊。”我因太过牵念她,连珠炮似的发着牢骚。
“这些年,我一直都想来见你,可就是从婚姻的泥潭里爬不出来。”她低头抚弄着裤缝,长长地发出一声叹息,“唉,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啊!”“快告诉我,到底咋了?”看她几乎要哭的样子,我也不忍心再去责怪她。她没有看我,只把一只手在大腿上来来回回地揉搓着,好像那里就是让她生活得悲苦的根源似的。稍顿片刻,她嘟囔道:“说出来真是丢人,你知道吗,这十多年,我经历了三次婚姻。”
一
“三次?”我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诧和疑惑,有点后悔自己把“三”字的腔调拉得太长、太重。母亲大概听出了我的异样,她从里屋走出来,带着迫切的关注,身不由己地坐在我们身旁。我知道她不会避讳母亲,也就没有理会母亲带着关切的聆听。“嗯……三次。”她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把头低得更厉害了。
看到她嗫嚅着嘴,好像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我的怜悯心便越发强烈起来。为了打消她的自卑感,我打圆场似的说:“当时,我赶去你家,听阿姨说你刚刚和你那位——哦,现在说来,应该是你的第一任丈夫大吵了一架,然后就离家出走了,连阿姨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她仿佛找到了话题,抬起头愤愤地说:“就是从那时起,我再也没有进过家门——不管是夫家还是娘家。”她的眼里满是忧郁,“我恨我妈,是她葬送了我的幸福。”“丽丽,不能恨你妈,哪个做妈的不盼儿女过得好啊?”母亲插嘴道。
我和母亲明白她的意思,她结婚那天,我因为单位临时有事走不开,便让父亲和母亲前往祝贺。结果,父母回家后便告知我,出嫁前,当着众位亲朋的面,她很不客气地大声嚷嚷,说根本不情愿结婚,是母亲收了人家的彩礼,硬逼她嫁人的。听完父母的陈述,我的心“咯噔”一下,隐隐约约地,就替她的未来担忧起来。“我妈要是有您的胸怀,就不会逼着我嫁给那个不像男人的男人了。”她毫不掩饰地在我母亲面前埋怨着她的母亲。“你们到底为啥离婚?”因为曾经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即使十几年不见,我们的亲近感还是没有减少,我单刀直入地问道。
我的问话一出口,她终于看着我的眼睛开口道:“虽然我一向看不上他,但为了两个孩子,也决定一心一意跟他过日子。他们家兄弟多,条件差,连一个像样的住处都没有。那些年,我没黑没明地干,才建成了属于我们的新家。”“你是个过日子的人,这样做就对了。”母亲不由得插嘴赞赏道。
“这个我知道,我还参观过你的新家呢,三面窑洞和门房都是崭新的,那时也算得上村里的富户了。”想起当时她因用勤劳的双手创造出幸福的生活而自豪的样子,我禁不住也说道。“可是,你能想到吗?就他那么一个人,居然学坏了!”她愤愤不平地对我说。然后,又极不服气地扭过脸,像是自言自语,“我就想不通,他有啥资格背叛我?家里大大小小的东西都是我置办的,他就知道好吃懒做……”这一点我非常相信,她一向是不怕吃苦的。“他怎么学坏了?”我关心的是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时,家里有七八亩果园,因为起早贪黑地精心侍弄,又赶上了好时候,收入很高。唉,也许,男人就这德行,一有钱就翘尾巴。他自己不干活,还非得雇人帮忙务果园。说来丢人,他居然和我家的雇工好上了。”
说到这里,她停住了,仿佛是在说一段遥远的往事,没有伤心,没有痛苦,只是平平淡淡地叙说着。看我没有作声,她又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事发后,我的确气愤,但很快就做出了离婚的决定,我根本就不屑于多看他一眼。”
“你不能这样……”母亲急不可待地要发表意见。我看了母亲一眼,母亲“唉”了一声,就做好了只旁听不说话的准备。想到她的前夫低矮、瘦弱,一副小老头的模样,我就有充足的理由相信,这是她当时的真实心境,虽然她的外表也不算美丽,但骨子里是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她有足够的底气离开那个她根本就不爱的男人。
“是够气人的,可是,你怎能放得下两个孩子?”我以一个母亲的经验问她。
“生活,是会逼人变得绝情的。”她肯定地回答了我,“我就感觉一刻也不想和他过了,我一看见甚至一想到他就恶心。你说,那样的日子还能过吗?”她的反问让我无言以对,我没有再吭声,只在心里为闺蜜的遭遇鸣不平。
“你这是在逃避,按我们这辈人的思想,你就该想办法掐断他和那个女人的往来。毕竟,你俩是有娃的。娃不能没有亲妈!”母亲的语气很果断,是一种苦口婆心的劝说。
“妈——”我拉长声音,示意母亲不要插话。
母亲长叹了一声:“唉——这是造孽呢,造孽呢!丢下俩男娃咋弄哩?”说完,母亲怏怏不快地回了里屋。
我趁机追问道:“后来呢?”
二
“后来……”她顿了一下,“我带了一笔钱,不算多,因为他还要抚养两个儿子,我就留给他一部分。我带着这笔钱,心里攒着一股劲,就想着一定能找到比他好得多的男人。”说到这里,她又顿了一下,然后,嘴角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来,“不久,就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
“他各方面应该不错吧?”我迫不及待地追问。
“按说,是不错。他死了老婆,家里还有个小超市。”她平静地说,“而且,比起前任来,他长得很帅。”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嘴角微微上翘,仿佛在回味一件自己精心挑选的珍爱的艺术品似的。
“他又怎么了?”听上去,她对第二个男人很满意,但因为知道这次也不过是个过场,我禁不住又直奔主题。
“他也背叛了我!”她并不想遮掩什么,只有些怨愤地说。
再看她时,我发现,她嘴角的微笑不见了,还算黑亮的眼眸里满是忧郁,厚厚的嘴唇微微哆嗦着,原本就塌下去的鼻梁更显平坦。她眼睑低垂,不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就落下几滴伤心的泪珠来。
我赶忙递给她纸巾,她接过去,使劲擦了擦眼泪,忽然昂起头,强装笑脸地说:“你看我,本想着不会再哭了。想不到,当着你的面,居然又落泪了。”我想,如果在第一桩婚姻里,她是义无反顾地离开了那个有点丑陋而且伤了她心的男人,那么,这一次,她是真的死心了。
“本想他死了妻子,便断绝了情感纠缠,我们的结合就单纯一些,相互间也会更珍惜对方,一心一意开始全新的生活。”不等我开口,她已调整好情绪,又开始了平淡的叙述,“因为离过婚,我决意拿出十二分的真诚好好过活,过出个样子给人看。我用自己的积蓄把他的小超市扩大了两倍,搞成批零兼营的模式,生意一下子就火了。但不久发生的一件事,却让我对这桩婚姻心生困惑。”她长叹一声,但并没有停止叙说,“那天,我们进了满满一三轮车的货物,他开着车,我坐在高高的货物顶上,途经渠沿时,货车忽然翻进了水渠,是底朝天翻下去的。满满一渠水啊,我被压在车下,泡在水里。懵懵懂懂的,我不知道是怎么从货堆里挣扎着爬上来的。就在那一刻,我发现他的衣服一点儿也没湿,也没有受伤。看他的样子,倒像是一个帮忙从水里打捞货物的过路人。我猜想,他大概急中生智,跳车后摔倒在渠沿上了。令我想不到的是,看到我爬出水渠,他居然没有问一声我伤着了没有。”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颤抖着,像是刚刚才从水里爬出来、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听得出,有一份强烈的委屈在声音里。我的心轻轻颤了一下,仿佛也感到了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的冷酷和无情。我本想问一句:“他真的没有对你落水表示关心吗?”可是,我咽回了已到嘴边的话,我怕我的诘问再次伤到她。她仿佛看出了我的疑问,以强调的口吻对我说:“别说问候了,他甚至连看我一眼都没有,只知道抢救货物。”她这一说,我更不敢吭声了,只以和她同样的表情表示我的愤怒。
沉默了一会儿,她以一种无限凄凉的语调说:“我就想,假如那一次我昏倒在水里,不省人事了,一定就被淹死了。”她扭过脸去,思忖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我甚至怀疑,他是有意将车翻进水渠里的。”
“不可能的,他没有问你伤着没有,也许,是受惊吓懵了吧。”为了让她心里好受一点,我苍白地安慰她说。
“我也那样想过,可后来发生的一切,让我这种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也见底了。”说完,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她看上去痛苦不堪。但很快,她就坐直了身子,十分羞恼地说:“主要是,不久,我就发现他与镇上一名有夫之妇混在一起。再后来,我才知道,在他前任生病的几年时间里,他们就已经那样了。”她低下头思索了片刻,痛苦地摇晃着脑袋,说:“真是奇耻大辱!”说完这句,她又扭过头,盯着窗外的竹叶发呆。我朝她看时,就见她用牙齿咬住嘴唇,半天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她仿佛回过神来说:“即便这样,因为是再婚,我也不想让别人看笑话,决定开诚布公地和他谈谈。谁知,我一挑明他们之间的丑事,他居然比我还凶。他甚至朝我扑过来,骂我胡说八道。你是没看见,他凶恶的样子,像是要吃了我。”
“这种事,一旦挑明,就等于撕破了脸面,他怎能不歇斯底里呢?”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后来,我们就常常吵架。再后来,他们就明目张胆地在我跟前表示亲近。最厉害的一次,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跑到家里来了,我骂了她几句,她就跟我对骂。骂得不可开交时,他居然从身后抱住我,看着那个女人用脚踢我……”她一口气说到这里,忽然闭口不再说话。她用双手捂住脸,轻声地抽泣起来,她的肩膀一耸一耸地急剧地颤抖着。想象得出,她为这段婚姻付出了全部真诚。而对方的不知廉耻却给她的真心泼了冷水,让她因此蒙受羞辱,让她争强好胜的心深受重创。
我走过去,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背,算是对她的宽慰。
三
“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离了算了!”劈头盖脸地,邻家未婚的女孩忽然闯进屋里,愤愤不平地嚷嚷道。
“你啥时进来的?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我在外面听好久了,这个阿姨真是太可怜了。”邻居女孩的快言快语,竟让我一时不知所措。
“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咋能体会过来人的难处呢。”我嗔怪着她。
邻家女孩天真地努努嘴:“能过就过,过不成拉倒,何必受这种气啊!”很明显,女孩是主张离婚的。
我知道是她妈妈打发她来拿东西的,就把充电器给她,赶她似的说:“赶紧给你妈拿回去,都像你那么说离就离,天下还不大乱了!”
她不服气地回答:“反正,等我结婚了,绝不委屈自己!”
“死女子,快回去。”我嗔怪地把女孩推出门去。回头对她说,“邻家女子,疯疯癫癫地,你甭上心。”
这工夫,她的情绪也平复下来了。仿佛是为了忘却那段刻骨铭心的痛苦记忆,她说:“现今的女孩子可不比咱们,啥亏也不吃,啥委屈都不受。”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嘛。”我答非所问地回答,然后问她,“后来,你就离开他了?”
“嗯,我是一气之下离开的,走时啥也没带。”
“你这是逃避婚姻。”我夺口而出。
“你知道的,我这人就这样,你敬我一尺,我就敬你一丈。逃避也好,争气也罢,反正我再也不想这么窝窝囊囊地过下去了。”她用最简洁的话回答我。
不等我再说话,她就自顾自继续讲下去:“这次,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嫁人了。”
“那后来呢?”“后来,我去了B市,在一家面馆打工。我不光学精了各种面食的制作手艺,还攒了一笔钱。”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语调明显是兴奋的,语速也是极快的。她像找到了施展才华的阵地似的,身上的每一根血管都鼓动着奔涌的热血,“后来,我就自己开了面馆。你知道,我这人向来舍得下料,量又饱,你不知道,生意那个红火啊,顾客吃碗面都得排队。”
“那你赚大了!”她的话也激起了我的兴奋,我不无高兴地附和着。
“唉——”谁知,她却用一声长叹开启了新一轮的不幸,“生意一好,就有人眼红。当初我打工面馆的老板是本地人,他雇佣几个地痞来我店里吃饭,诬陷面里有苍蝇,要讹我。看我不认账,又与当地的执法者沆瀣一气,说要关闭我的店面进行整改。明明知道人家算计我,我就是气不过,跟他们理论,差点就打起来了。最后,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咱人生地不熟的,惹不过人家地头蛇。我一想,反正也赚够本了,撤了算了。”虽然这事听上去挺气人的,但她的语气里却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也真是不容易。”我不无同情地说。“本来不想再婚了,可面馆出了事,我就想,没个男人还是不行。”她忽然对我说,“你说,这人真是奇怪,身边没个伴,遇事心里就没底。找个人吧,又怕刚出狼窝又进虎穴。”
“我看,你是被不幸的婚姻给整怕了。”“能不怕吗?我的命不好,尽遇了些人渣。”她很不甘心地嘟囔着。“那么,你的第三次婚姻又出了啥问题?”我有点不识时务地追问。“唉——”一说起自己的遭遇,她总习惯先哀叹一声。不过,这次她的痛苦似乎减少了一些。她又摩挲着裤缝说:“跟第二个差不多。不同的是,他的前妻留下一个女儿,上初中了。他也经营着一个小商店,大概我那时也是看上了这一点,我喜欢做生意,也自信能做好。”说到这里,她的嘴角又微微上扬起来。
“这个,听上去也挺不错的。”我插嘴说。
“唉——可是,问题更多。先是他那个宝贝女儿天天找茬,我寻思着,咱虽是后妈,但爱屋及乌,不管咋说,咱得把她当亲生女儿来看待。再说了,不就是个初中女生嘛,我哄也能把她给哄顺溜了。可事实是,她的鬼点子真是层出不穷,常常弄得我黔驴技穷,无法应对。”看来,她是被打败了,我在心里这样想着,就听她继续说,“你是没见识过那女孩,她真是啥鬼点子都能想得出。早上才穿了一双新袜子,好端端的,中午就脱掉直接扔垃圾桶里了,随手就从货架上再拿一双,拆了就穿。你知道吗?她竟然一连三天都这样。我一问,她倒不高兴了,瞪着眼睛说袜子破了,不能再穿了,末了,还骂我管得太宽了。我一听,她就是诚心气我,我知道她忘不了她妈,拿我撒气,我也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任凭她折腾去。可她把我刚洗的衣服故意弄到地上;一碗饭才吃了两口,就倒掉了;货架上的吃食随便一拿就是一大袋,分给同学去吃……一句话,她就是个任性的公主,谁也惹不起。”听得出,她深受折磨,但还是倾尽全力在忍受,极力想保全这桩婚姻。
“你这么一说,他那个丫头就够你应付的。”我无可奈何地附和说。
“这还不是问题,主要是他让我寒了心。”她的语调忽然加重了许多,“他居然早就和街道上理发店的老板有一腿!起初,我并不知情,后来,从顾客异样的眼神里,我察觉出了不对劲,我就留心起他的行踪来,这才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竟然和前妻离婚前就出轨了!”说到这里,她戛然而止,但她的愤怒显而易见,我听见了她因激动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四
“我听明白了。”沉默了片刻之后,我打破了沉闷,“在你的三次婚姻里,问题的症结似乎都因为对方有了外遇,是不是?”
“是的,我受不了男人的背叛。”
“但有一点你想过没有,每一次面临新的选择,你是怎么考虑的?”
“我承认,第一次我明明知道不喜欢那个人,却因为顾及父母的脸面而委曲求全,结果吃了大亏;第二次只是盲目地想找一个更好的,便单方面只考虑了他没有儿女和经济较好这些看上去不错的条件,却忽略了他本人的品行;第三次是因为自己在外漂泊受了欺负,就急切地想要过一种简单安静的生活,脑子一热,就又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人的本质。”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可是,恕我直言,第一次你就错了,你应该为争取幸福而坚持自己的立场,而不是屈从父母;吃一堑,长一智,第二次、第三次选择,你应该理智地想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是要找一个你爱的人,还是爱你的人,抑或对方只是经济条件好一些你就能凑合着过?倘若是最后一点,无论遇到多么难缠的事,你都该凑合着过下去。你是过来人,应该知道,生活不是戏剧,虽然我们都渴望完美的爱情,但现实生活中,爱情往往不会完美。”我一口气讲完了这些。
“你说得也对,可你体验不到再婚女人的压力有多大,总担心重新选择会不会更糟。不幸的是,我恰恰就属于这一种。”她有点落寞地说,“在经历了一段婚姻以后,对感情便有一种心理上的落差,希望寻到满意的另一半,又生怕与心里希望的有差距,内心老是充满迷惘。”“你说的这点,我十分理解。但感情这东西,得靠时间慢慢发酵,得循序渐进培养。从这个意义上说,一个妻子在婚姻里,承担着很重要的角色。换种说法,妻子的态度,决定着婚姻的长久度。”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不忍心再去伤害她,便婉转地说出自己的认知。
“你是说,那些出轨的男人没错,错的是我?”她有点吃惊地盯着我,把一只手指向她的胸前反问我。
“我是说,暂且不说他们,因为已经是过去时了,再去指责也毫无意义。在婚姻里,你自我反思过、自我成长过吗?”我因心急有点不留情面了。“我……”她吞吞吐吐地支吾着,“你说得有点深奥,我只知道真心付出就行了。”“可是,你的付出并没有得到你想要的回报。”“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她显得很苦恼。“丽丽呀,人这一生,注定要经历一些事情。你遇到的事,见到的人,可能都是机缘。”不知什么时候,母亲站在身旁,无奈而语重心长地说。“妈,我不敢妄言天命,但我坚信,幸福还是得靠自己争取。”我说。“我觉得自己已经努力了,可总是事与愿违。”丽丽愁眉苦脸地回答。“那么,我来告诉你。经营婚姻,就像经营公司,除了真心付出,还得懂管理的艺术。一个优秀的管理者,可以把员工支配得服服帖帖。经营婚姻,也需要智慧。我的意思,你懂吗?”“我……”她低下头,喃喃地说,“我压根就没从这个角度考虑过。”
“当然,影响婚姻的因素很多,不能单方面就说谁对谁错,不是有句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吗?”“哦……我从没有深入地想过这些问题。”她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我们互望了一眼,都不再说话,一起陷入了沉思……
--------2024年04月29日《西安晚报》第7版终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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