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个上午参观美泉宫，回到市中心已经是午饭时间了，比起正儿八经的餐馆或快餐店，我更倾向于去咖啡馆吃一块蛋糕，歇歇脚，看看街头的风情。Oberlaa是住在维也纳的朋友推荐的，百多年的老字号，整间店铺的装潢大气而低调，二楼的堂吃几乎客满，在座的半是当地人，半是慕名而来的游客。打开菜单，可供选择的蛋糕种类实在太多，每种都想尝尝，不知道吃哪个好，最后点了排在第一位的oberlaa温泉蛋糕和特蕾西亚女皇咖啡，他点了三道菜的午市套餐和卡布其诺。

    蛋糕端上来，淡淡的灰褐色，表面是温润的大理石纹巧克力外壳，中间填着好几层奶油夹心，一口咬下去，浓浓的坚果香气顿时从味蕾弥散开，有花生、榛子、核桃，还有松仁，馥郁的果香令人仿佛置身于奥地利的黑色森林，舌尖微风倘佯，松浪在口中起伏——而且一如传闻那样，oberlaa的“减糖”蛋糕，甜度拿捏得刚刚好，既清爽，又不失细腻，令食客可以从容地品尝食材与食材间的千种组合、万般变化——就连我这个平时不喜欢坚果口味的人，也忍不住连呼美味。

    套餐亦是出人意外地好，前餐是蔬菜浓汤，各色蔬菜打碎，煮开后加入调味和奶油，搅拌成糊状，但口感保持了蔬菜的鲜甜与清爽。主菜是烤鱼排，上面洒了橄榄碎与香料，酱汁是黄油与蛋黄的混合物，鱼皮与橄榄碎烤地略带一些焦黄，入口香脆，与滑嫩的鱼肉形成奇妙的组合。因Oberlaa的马卡龙Laa Kronen十分有名，我们便选了两个草莓口味的Laa Kronen作为套餐附带的甜点——就外形来说，oberlaa的马卡龙完美极了，表面光滑，温润富有光泽，裙边如蕾丝，草莓夹心的酸味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蛋白糖霜的齁甜，可惜对我而言，再怎么减糖，马卡龙还是太甜了。

    卡布其诺在餐后端上桌，我们惊异地发现泡沫中漂浮着一朵奶油——后来在萨哈饭店我们才知道这种咖啡就是当地特有的维也纳混合咖啡，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萨哈饭店之外的咖啡馆却管维也纳混合咖啡叫卡布其诺。我的特蕾西亚女皇咖啡带着一股辛辣的烟草味——后来结帐的时候服务员很抱歉地说咖啡端错了，到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喝了什么。





    在英雄广场打了个转，再回到步行街已是黄昏时分，坐落在歌剧院对面的萨哈饭店的小咖啡馆依然客满，等位的游客几乎排到了步行街上，我们很幸运地得到一张小桌，各点了一份萨哈蛋糕和一杯维也纳混合咖啡。

    作为奥地利国宝级的点心，没有在萨哈饭店吃过萨哈蛋糕简直不算是到过维也纳，坊间关于萨哈蛋糕的配方版本很多，就连萨哈饭店自己也出了教学书，但真正的配方仍然秘而不宣。比较常见的萨哈做法有两种，一种是将整块海绵蛋糕浸泡在杏酱中，捞出后淋上巧克力酱，还有一种则是在薄薄的海绵蛋糕之间涂抹杏酱的夹层，外层包裹着巧克力酱外壳，萨哈饭店的做法正是后者。但不管哪一家蛋糕店的萨哈，都是必须配着打发的奶油一起吃的，无糖奶油恰好可以中和杏酱和巧克力的甜腻，降低甜度，又给味蕾带去了丝绸般滑顺丰盈的口感——单吃蛋糕是绝对会齁死的。

    但是带给我真正惊喜的却是维也纳混合咖啡——Wiener Melange，Melange是奥地利德语，意为牛奶咖啡各一半，混合咖啡是由一半黑咖啡加一半热牛奶、一层薄薄的奶泡和一朵打发的鲜奶油组成的，前面说到Oberlaa端上来的卡布其诺其实也就是维也纳混合咖啡，因为真正的卡布其诺是由浓缩咖啡加厚厚的奶泡完成的。鲜奶油在杯中慢慢融化，每一口咖啡都掺着起伏的顺滑。因为这一杯咖啡的缘故，当天夜里整个晚上我都在做喝Wiener Melange的梦，第二天却因为行程实在太满抽不出时间再去萨哈，看来只能靠自己DIY了。





    晚上他吵着要吃维也纳炸排，先去了朋友推荐的当地小餐馆，不幸客满，之后沿街找了好几间馆子，最后选了一间饭店的附属餐厅。这道菜据说是茜茜公主的老公弗兰茨最喜欢吃的，在德国馆子也可以吃到，不过德国的维也纳炸排绝大多数都是猪排，而真正的维也纳炸排则是牛排，要把牛排炸地鲜嫩，确实比猪排费功夫多了。这间餐厅的炸排一般，而配菜也着实可怜了些。说到奥地利菜，烤排骨亦出名地不得了，头天夜里我们就按图索骥去到网上大力推荐的Fiorino，据说好吃死了，但是这一顿饭却是我们在维也纳最倒胃口的一餐，排骨的口感异常怪异，疑心是母猪肉。回来后同朋友说起没有吃到好吃的烤排骨，朋友说：“怎么不早告诉我你们去维也纳？我给你们推荐一间烤排骨店，叫Fiorino。”顿时绝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