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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读》:与祖母对话

(2025-02-23 16:17:13)

                 与祖母对话

              张君燕

休息日,买来一桶绿豆浆水,打算做浆面条吃。浆水是从一家做绿豆凉粉的摊位上买的,一块钱一桶。价格如此便宜一来因为是熟客,二来制作绿豆凉粉的过程中会产生大量的浆水,如果没人要,也浪费了。经过两三天的发酵,浆水闻起来有一股醇厚浓郁的酸味,是祖母喜欢的味道。

祖母爱吃浆面条,她说这是世间少有的美味。年少的我嗤之以鼻,只有没尝过其他美食的人,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祖母确实没有出过远门,一辈子几乎都待在豫西北乡下。守着一家人的灶台,也守着我们这帮晚辈。大概是因为瘦弱,小时候的我身体不太好,时常生病,祖母给予我的照顾便格外多,有好吃的东西时,也常偷偷留给我吃。

第一次吃浆面条的时候,我是抗拒的。浓重的酸味像是什么东西馊掉了。祖母直摇头:“浆面条开胃,又好消化,你吃再合适不过了。”勉强吃了几次之后,我竟慢慢地爱上了这种特殊的味道。

我把浆水倒进锅里煮,随着温度的升高,浆水表面泛起一层白沫。我拿起勺子,轻轻打在浆沫上,等所有的浆沫都消失后,制作浆面条的粉浆就煮好了。祖母说,浆面条好不好吃,关键就在浆水上。好的浆水煮过之后细腻光滑,如浓郁的牛奶一般;如果没有煮好,粉浆看起来稀稀拉拉,毫无粘稠度。

“加入一点热油烹过的大蒜,浆面条会更香。”祖母说。记忆中,祖母只这样做过一次。那个年代,油金贵得很,哪舍得天天吃。那年夏天,我生了一场病,胃口一直不好,什么都吃不下去,眼看着瘦成了纸片。在有限的条件内,祖母想着法儿给我做可口的吃食,效果都不大好。最后,祖母想到了浆面条。煮好浆水后,把烹了大蒜的热油倒进浆水里。整条街道都充斥着香味,半天都没有散掉。我一连吃了两大碗浆面条,祖母笑得流出了眼泪。

配菜是提前准备好的。芹菜焯水切丁,与煮熟的花生、黄豆拌在一起,放入各种调味品调味,最后再来点香油,清新的香味扑鼻而来。用擀面杖把炒熟的芝麻碾碎,放在一旁备用,这是锦上添花的点缀。当然,祖母那时候做的浆面条没有这样的“高级配置”,偶尔会出现一样或者两样,但从没有齐全过。即便如此,祖母每次都吃得心满意足。

祖母说,吃浆面条就得用杂粮面。不过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搞清楚,祖母是真的喜欢杂粮面,还是当时条件有限,只有杂粮面可吃。我买来一些杂粮面,很细很均匀的那种——这种面煮出来软烂入味,能够充分吸收粉浆里的酸香味,面与粉浆又能够互相融合,吃起来格外过瘾。

煮好的杂粮面捞入碗中,舀上两勺粉浆——吃浆面条一定要少放面,多放粉浆,汤多面少,这样才好吃。再放入拌好的芹菜,最后来一小把芝麻碎。一碗浆面条就做好了。粉浆奶白,面条微黄,配上翠绿的芹菜,看起来赏心悦目,吃起来更是开胃爽口。没错,是记忆中的味道,是祖母做出来的那种感觉。

一碗浆面条,带我穿越几十年的光阴,回到那年夏天的傍晚,我端起祖母做的浆面条,大口大口地吃完,意犹未尽地用手背擦擦嘴。真是世间少有的美味啊!这个休息日,在慢慢制作浆面条的过程中,我感觉祖母就在我身边,注视我重复那些她曾经做过的步骤,和我完成一场无声的对话。

《品读》2025年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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