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夏甜趣

                   张君燕

酷暑天气，炎热又漫长，难怪老人们常把“苦夏”两个字挂在嘴边。不过，在孩子们眼中是没有苦夏这个概念的。哪个孩子会觉得夏天难熬呢？池塘里洗澡、草丛里逮昆虫、树林里捉迷藏……哪一样都可以玩得兴高采烈。夏天没胃口也不怕，祖母总有办法勾起我们的食欲。

祖母在房前屋后种了苦瓜，夏日的傍晚，随手摘下两三根，马上就变成了一盘菜。黄昏时分，空气中有了一丝丝凉风，祖母坐在灶台边，用筷子挑起一坨坨发好的软面，放入油锅内炸成“面托”。面托炸好后，绿豆凉粉汤也放凉了。绿豆凉粉汤是祖母在炸面托之前做的，这个做法更简单，水开后，把绿豆面加水拌成糊糊倒进锅内搅拌均匀就行了。

吃饭时，祖母指挥父亲把桌子支在门前的小溪旁，坐在桌边，双脚刚好可以伸进小溪里。苦瓜的苦、面托的香，配上绿豆凉粉汤的清甜，再加上双脚传来的一丝丝清凉，不由地让人胃口大开。

祖母还会给我们准备一些零食和饮料。常做的有薄荷水和酸梅汤。薄荷是后院里长的，摘几片叶子，泡水之后就是提神醒脑的薄荷水。酸梅汤是用一种叫做“酸梅粉”的东西冲调的，酸味大、甜味少，倒也解渴。清代的郝懿行在《都门竹枝词》写到“底须曲水引流觞，暑到燕山自然凉；铜碗声声街里唤，一瓯冰水和梅汤”，在炎热的夏季喝上一碗酸梅汤，“透心沁齿，如甘露洒心一般”。

炎炎夏日，人易清减。然有祖母在，每年夏日，我们兄妹反而胖了许多。夏日虽苦，但每每想起这些旧日趣事，只觉丝丝甜蜜涌上心头，浓郁醇香。

 《初中生天地》2022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