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见到了他（随笔）

孙柏昌

几年前，听一个朋友说，他抑郁了。

怎么会？

他有那么多智慧与宽容。

我不信，也心痛。

我也愧疚。

３０多年前，我在小报上发了一篇短文。

他误以为是针对他的，生气。

当时，他是总经理，有脾气。

他打电话训斥新闻中心的头儿，很严厉。

我坦然。短文与他无关。况且，我们还在蜜月期。我在宣传部当文化科长的时候，曾经给他写过在３个建议，他悉数采纳。尤其是启用８２届的建议，渤海公司先行试点，并成为总公司的一个人才政策。他在退休后，还向一位经理人说，启用８２届是我的建议。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一篇短文上如此固执。

我的大学同学是总经理办公室主任，打电话给我：

你过来一下，李总找你谈谈。

我拒绝了。

后，他又派秘书主管找我交流。

我强调了三点：

短文不是写李总的；他认为是写他的，我没办法；短文的观点，是对的。

尽管我如此不讲情理，他依旧宽容我，给了许多关照。

他退休后，去总公司设在休斯顿办公室当主任，临行前，他学车，温习英语，很忙。

我曾给他打了个电话，祝贺他生气勃勃。

最近，我终于有机会在病房里见到了他。

我对他说起了他曾经的生气勃勃。

他不说话，只是发出吭吭声，偶尔点头。

疫情期间，病房管理很严。

我挂了个在病房值班医生的号，才见到他的。

其实，我还想去听他发出的吭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