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故事

鼻子李教训耍猴人

原载2019年4月16日《天津日报.武清资讯》，署名：侯福志

　　我的老家石各庄镇，早年流传着一则有关鼻子李教训耍猴人的轶事，如今已很少有人提起。

　　鼻子李是李瑞东（1851年至1917年）的绰号，名树勋，字文侯，号瑞东，别号烟霞逸士，武清城关人，晚清著名武术家。他自幼习武，遍访名师，深得各派武术精华，在此基础上练就了独门绝技“铁裆功”和“李氏太极拳”。曾先后担任清宫侍卫处武术教练，民国拱卫军武术总教长。

　　据武清学者、今石各庄镇敖嘴村人沙国璞先生的《李瑞东轶事》一文（参见《武清政协文史资料》第七辑）载，李瑞东有个徒弟叫高广礼，家住武清石各庄村，因为这层关系，李瑞东经常往来石各庄。1895年夏天，李瑞东首次来到石各庄。石各庄的把式场有个一百公斤重的石墩子，不论谁来，都得先动一动这个石墩子，以示自己是“练家子”。李瑞东到了把式场，按同样规矩动了一下石墩子，这一动不要紧，一下子在当地引起了轰动。原来，李瑞东力大无穷，别人动一动石墩子要费很大力气，而他能够轻而易举地举起来，而且还能把石墩子夹在胳膊底下绕场一周。在场人的人全都惊呆了，惊叹道：“常闻鼻子李力大无比，果然名不虚传！”

　　在晚清和民国时期，石各庄是一个传统集市，逢旧历的一、三、六、八是集日。每至集日，东西向二里长的大街上有卖日用品的，有锔锅锔碗的，还有耍把式卖艺的，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有一次，李瑞东来到集市上闲逛，在一处空地看到了一个耍猴人正在打场子。耍猴人亮了一套拳脚之后，指着手里所牵的猴子说：“哪位要斗过我的猴，就给哪位五十元大洋，如果斗不过，就请拿五十元的半数给我，咱们现钱交易，说到做到。”说完后把猴子放开。看热闹的人面面相觑，竟无一人上场。据说，过去曾有人跟这猴子斗法，全都大败而归。李瑞东想，这耍猴人心机太重，竟然用猴子赌输赢，未免欺人太甚。又想：“如果我跟猴子斗，太不值得。不斗吧，耍猴人又太过张狂，不知天高地厚。我斗一把，教训一下他，就算开个玩笑吧！”他赤手空拳跃进场子，刚要搭腔，猴子“嗖”地一下蹿上来，直扑他的裆部。面对猴子的突然袭击，李瑞东神情淡定，趁猴子未及抓咬的一瞬间，两腿突然用力猛夹，把猴子卡在裆部动弹不得，只听猴子嘴里“吱吱”乱叫。李瑞东把腿暂且松开，那只猴子立即蹿了出去，蹲在主人身旁，眨着小眼儿机警地瞅着对手。李瑞东知道猴子不服气，急忙捡起一根白蜡杆，攥在手里抖一抖，那猴子果真不含糊，顺着杆子又蹿了上来。李瑞东手疾眼快，借着猴子上蹿的那股劲儿，连猴子带杆一起抛向了半空，待猴子快要落下来的一刹那，李瑞东对准猴子轻踢一脚，只见猴子“咕咚”一声摔出老远，连滚带爬地扎进主人怀里不敢动弹。

　　看热闹的人瞅着猴子的种种表现，一会儿鸦雀无声，一会哄声雷动。耍猴人知道遇到对手，不敢怠慢，赶快从破箱子里拿出五十元大洋，双手捧到李瑞东面前，低三下四地说：“我是狗眼不识泰山，有罪！有罪！”李瑞东说：“我不要你的钱，我只是提醒你，练武人要讲武德，不要目空一切，更不能走邪门歪道，借乡亲们消遣取乐。”说完，向围观的人含笑拱手道：“我这是雕虫小技，让乡亲们见笑了。”说完扬长而去。

　　（天津市·武清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