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与中国的金融界
(2008-12-29 14:5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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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这个题目把自己给吓了一跳:长征,金融界,中国。几个词都大得不得了,一个编辑就能乱招呼上去?幸好,不是理论文章,我讲的是一本书的故事。
这天来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说,你好,我想找编辑某某。我说,我就是。你好,有什么事么?那头说,我是广东发展银行北京分行的。我不假思索就说,噢,推销银行卡,我不需要。那头说,不是推销卡,我是一个读者,《长征》的读者。听这话我就高兴,有读者给编辑打电话,编辑会有成就感的。于是就电话交谈。那头说,《长征》这本书真好啊,我买了几十本了,送给同事朋友,我很佩服这个作家,希望见见他,还想见见你,现在行么?这话就让人更高兴了。
我说:“好啊,可现在有点事儿,下午两点吧。”
两点打电话的人准时来了。他很兴奋,见面就说《长征》。自然是有共同语言。接过名片方知来人是广东银行北京分行的副行长江友青先生。交谈了一个多小时,其间他的手机铃声不断。他在他的位置上该是百忙的。他说,他读了两遍《长征》,他的很多朋友、同事,上级都喜欢《长征》,还常常在一起讨论。他还说,你知道银监会副会长唐双宁吗?我说,好像听说过。他说,他也是长征迷,对长征的研究很深,每年都要花时间去走长征路。一段一段地走,都走了一遍,他的书法好,前一段时间在美术馆还办了长征书法展。我们常在一起讨论《长征》,他不断感叹,这本书写得好,真能读出长征的意义了。
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长征》?江行长说,我们五十岁左右的人都熟悉长征,这一代人都经历过红色经典的教育,知道很多,但又什么都不知道,需要全面清理。另外一个理由是我们终于能看到真实的长征了。真实,我们需要真实,当你知道很多,却又是些概念、片断,对真实的追寻,便是我们的情结了……
回到家和做财经媒体的先生说这事,他惊讶的程度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他说这是个奇迹,你知道银行这些高管们,我们这些记者要见有多难么?而人家却千方百计地在百忙中寻找你们,登门拜见你们,请你们吃饭,这样的读者现在上哪儿去找?可见他们热爱《长征》要到什么程度?经他加重语气的点拨,我有点醒豁了。第二天,又给在中国人民银行的朋友快递了一本《长征》,他也算银行高管了。结果,很快得到他的回音,他早买了《长征》,而且也买过好几本。当然不是因为你做责编,而是因为他们需要《长征》。这么一串,我其实有些妄想:金融界的人在读《长征》。在大众模糊的时代,作者和编辑特别想知道哪个群体在读你写、编的书,寻找出读这本书的理由。
江友青先生受唐会长之托请《长征》作者王树增夫妇吃饭。一家金融报纸的记者好奇,赶来听他们聊《长征》。长征永远是一个沉郁又兴奋的话题。一个是作者,一个读得细,他们的话题在长征途中的细节上流连忘返。《长征》有大量的细节,正是这些细节构成了其真实性。记者好奇的是,长征与金融的关系。江先生倒有新见解:长征之所以胜利,是因为红军那时候有钱,有完备的金融管理制度。这些钱用到该用的地方,在关键时刻起到重要作用。他讲了苏维埃银行,管理、运行、分配。当大家都在长征中寻找理想、信念、意志甚至机会、智慧、阴谋时,江友青先生却谈到与我们的现实极其接近的话题:钱和钱的流动、财富观念。作者王树增可能没想到,《长征》会成为一个行业的励志书,也许如今金钱的获得与理想信念并不相悖,只是理想信念的高低。后来又听说,司法部门又很多人在读《长征》,又想到这是一本政治励志书。还听说军界、政界的人在读《长征》,这就越难区分行业阅读和个人阅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