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原创）走遍中国----内蒙--小站
(2023-04-07 14:4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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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蒙克什克腾旗扎鲁特旗·鲁北镇扎兰屯《圣经》 |
2010年9月14日
礼拜二
晴
火车在凌晨4：00多到达‘克旗’（克什克腾旗 ·
经棚镇），下车的人该是连二十个都没有。跟大家走出车站后才发现，这个可怜的小站居然建在一处孤零零的野地上，而此刻的那四周围黑漆漆的，连盏路灯都没有。
果断就退回到了候车室，然后就在座椅上靠着背包眯着了……这个所谓候车室差不多就是车站的全部了，统共也就百来平米大小，却集了售票厅，进、出站口和候车室于一体。此刻站上只有一个值班员，而且人特明白，见我没走也不多问，直接就去锁了大门，完了自己就悄声回了值班室。约莫一个多小时后，有人从外面晃大门，他就又起来给开了。九月的内蒙，一早一晚天已经开始冷了，进屋里来总该能挡挡寒。
天亮后，经人指点走路去的汽车站。经棚镇很小，走那一路差不多等于就看过了整个镇子……环镇的三面红土山上光秃秃的，全不见有任何植被；而两面夹山的距离又很近，就是说，镇子的宽度可能仅需正常走路半个小时。
这里的过去什么样不清楚，但此刻看到的镇子好像是全新的，新的街区、新的路面、能看到的几乎所有建筑也都是新的、或者正在新建中。据说这里是‘克旗’政府所在地，看样子是终于得到重视了、或者是自己找到财路了。挺好。
原计划是直接乘车往‘阿鲁科尔沁旗’去的，但经过这么一夜折腾，整个人的状态已然颓到了极点，于是就决定歇一天了再走。汽车站边上就有旅馆（也都是新建的），30元/小单间，有网线。进到房间先就上床蒙了头补觉……
解释一下内蒙地区的区域称谓：‘旗’和‘盟’……清朝有满八旗、蒙八旗等等，但那主要都是军事单位，是为适应战争需要而设立的。之后天下太平不打仗了，却就沿用了‘旗’的建制开始治理民众。可以理解为，‘旗’和‘县’差不多；然后清政府为了巩固统治，又制定了这样一种制度：即每年或每几年，邻近的若干个‘旗’要聚到一起举行一次‘会盟’，而会盟地址由清政府指定。那么这个地址，后来就被称作‘盟’了。可以理解为，‘盟’和‘市’差不多。
但这些终归都是历史遗留，正在逐步被改变，就好像曾经的‘昭乌达盟’，后就成了赤峰市；曾经的‘哲里木盟’，后就成了通辽市；而曾经的‘阿巴哈纳尔旗’，后就成了今天的锡林浩特市，等等。
2010年9月15日
礼拜三
晴转多云
旅行最大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非常直观地颠覆、又重建人的某些认知。就比如几天前在新疆，早上天要7、8：00以后才会亮，单位要10：00才上班。但在此刻的内蒙中部，天可能5：00就亮了……于是到将近6：00下楼去吃早餐时，跟掌柜说起新疆的上班时间，掌柜听了却回说：你可真能扯，10：00上班！10：00俺们这的一些人都已经开始准备喝第一顿酒了……
乘早上6：40的第一趟班车往‘阿鲁科尔沁旗 ·
天山镇’去，班车出站的时候，被耀眼的朝阳晃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出镇后不久，心头突然闪过一番感慨，乘火车观光，近景看不到仔细；但乘班车看窗外，又尽是些不想看到的，比如破败、贫穷和苟且……
车窗外是大片的农田，据说这一带主要种植高粱、玉米和小麦，此刻田里已经收获的差不多了。实话说，真就还没有见过高粱田，不过小时候倒是吃过几次高粱米饭。吃之前，还以为那种红米饭会比白米饭更好吃些，可吃了就才知道，那可真叫个难吃，味道寡寡的全没有一点粮食的香味，感觉吃下那么一碗去，身上当年那点不多的油水可能一下就会被全部刮走。
高粱是老爸去粮店买粮时看到了，临时起意买的。想他可能是突然忆起了他小时候家里开酒坊时，到处都堆着作原料的高粱……而后因为全家拒吃，但又没胆浪费粮食，该是就一直放到了米里长虫子。
这段路经过的地区好像挺复杂，一会儿是大面积的农田，一会儿是大面积的草场，一会儿又是大面积被沙化了的草场。那些被沙化了的草场全就好像鬼剃头，白疵疵地一片片裸着。因此，一路上的天就也在变化，午前碧空万里，午后漫天沙霾……
班车在中午12：40到达‘阿鲁科尔沁旗 ·
天山镇’。没有停留，直接继续乘车往‘扎鲁特旗 ·
鲁北镇’去，因为地图上显示两个地方距离很近。途中看到一个骑行者自鲁北方向过来，他自行车的后架上竖着一面小旗子，上书：骑行中国。
前路漫漫，一骑独行……追梦的人就该是这个状态。
下午4：00多到达鲁北镇。出站后走到‘乌力吉木仁路’对面，随便走进了一家小旅馆。问掌柜房价，掌柜说：50元/单间。给她砍：30行不行？她说不行。就转身准备离开，却又被她叫住说：算了，让你住吧。可一边给做登记、她就又一边埋怨道：哪有住店也讲价的，在我们这真是听都没听说过，我这可倒好，昨天来一个，今天又来一个。
就赶紧问她：昨天来那个是不是骑自行车周游中国的那个人？
掌柜一愣，问说：咋，你们还认识啊？
就大笑着对她说：放心，明天我走后就又没人跟你讲价钱了。
——想想也是，这地方又不是旅游区，跟人家讲价钱干嘛？却是我们这些人可能已经习惯了，不讲价会觉着亏得慌。关键问题是，还真就每次都能讲下来一些。
安顿好后下楼，先站在门口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家店。想看看为什么路两边明明有好多家旅店，而我和那个骑行者却都偏偏选了这家住？——却完全没有看出特别来。
之后上街去瞎转，并用一碗面打发掉了晚饭。后看到附近新开张了一家桑拿浴室，就进去好好舒坦了一下。可能因为不是周末，里面一共也没有几个客人。晚上将近10：00出来的时候，街上已经就不见了行人。风是天黑后就起了的，明显感觉气温骤降。
2010年9月16日
礼拜四
晴
2010年，应该是从这一天开始感觉到秋凉的……此刻九月，别处该是还在对付‘秋老虎’，可这里却就已经开始凉下来了。是后来才知道的，内蒙属于是‘中温带半干旱季风性气候’，进入九月后的日均气温会骤降至15C°以下，之后即使大中午就也多不会再超过20
C°了。
乘一早7：30的班车往乌兰浩特去。路上的景致和昨天差不多……北方平原可以铺张到很远很远的农田，以及沙化的草场上已然开始焦黄了的秋草。不同的是，这边收割的好像要晚些，因此就还时不时能看到些秋收的盛景，——收割机在田间轰鸣着；农人们则站在田边，一边抽着烟、一边嘻笑闲聊着。
终于看到了深褐色的高粱田。却并不很大块，更没有好像《红高粱》里那样红遍视野，但见微知著，脑补一下似乎也能体会到那种壮观。何况之后还得继续脑补玉米田和葵花田……
上午大约11：00 的时候到的乌兰浩特。却在刚进市区的一个十字路口遇到了大塞车，这里的路面没有隔断的护栏，于是突然好像就感到塞车是来自四面八方的。之后定睛张望一阵就才发现，原来塞车是人故意搞出来的，是一群二B青年逼停了一队婚车，然后从车里拖出新郎新娘来，开始当街各种地耍宝……而我们的交警大哥，却背着手退到了一边，也笑嘻嘻地看起了热闹。大婚喜景，何必煞风景。挺好。
内蒙是有这个‘闹婚’的风俗，这个早前有听说过，不曾想还真让见识到了实况。但当年给说这事的人，人家后面还有话，说是：那么闹的都是一帮二B青年，那啥叫二B青年？在内蒙，所谓‘二B青年过草原，越走越遥远’，说的就是他们，——不认识路，还不知道虚心地请教一下人，硬梗着脖子地往前闯，那指定是会越走越遥远……到头就是个死。
还好啦，约莫闹了5、6分钟，也就散去了。
没在乌兰浩特停留，乘下午15：00的车继续往扎兰屯去。天真是越来越神奇，下午16：00刚过，天色竟就已然黄昏了。想如此一路东来，好像是在查找太阳的前生……
夕阳里，班车在一个不知名的村口停了一下，有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下了车。这会儿才注意到，那村子不大，该就只几十户人家的样子。那村口有一棵好大的榆树，正此时，原本站在榆树下的两个女子，迎了那刚下车的年轻人走来。走近后，年轻人把手里拎着的一个不大的袋子，递给了那个伸手来接的女子，并跟她说了句什么；之后却一偏身，跟另一个女子走在了一起。
他们边说着话、边朝村里去，却再不见有其它任何动作，哪怕是谁牵了一下谁的手。但印在记忆里的却是，刚才他们初见时，各人脸上都溢着的浓浓笑意……于是，突然就感到心抖了一下。
班车继续前行，车上的乘客已不及1/3。想这些人在前方某处该都会有人在等着，可我呢？别说有人等，连目的地都不见得确定……前途永远陌生，之前几年是这样，未来几年该也如是。——这是必须的代价。
那该是夕阳最后的绚烂，不仅惹得西天布满红霞，也让一抹金褐色的明光最后耀眼了大地，甚至映得车厢里也骤然亮堂了起来，就好像这车、和车里所有的我们，都被高光了、被天选了……那一刻，公路上就只我们这一辆车。于是，好像突然就被这高光亮了双眼，且从心底里腾起一股豪气，——这世上能有几人敢于梦想丈量大地？此非常事，那也就该承受非常，何必感慨。
后再也没有遇到过那种情形……笔直的国道上空空，但夕阳一侧，绚烂至极。
2010年9月17日
礼拜五
晴
昨晚班车在路上爆了个胎，找地方换胎耽搁了时间，所以到达扎兰屯时街上已经不见了行人。客运站距离火车站不远，为方便回头乘车往哈尔滨去，就特意去住到了火车站附近，30元/单间，只有一台破电视。
早晨一出门，先就被扎兰屯清亮纯蓝的天色舒畅了心情。自一个多月前离开新疆喀纳斯后，再就没见过这么蓝的天了，原本以为横跨内蒙会一路蓝天，可途中看到那些已然沙化了的草场，就知道绝没有了可能……不想在这毗邻黑龙江的地方，天竟就会有这么蓝。扎兰屯是这次横跨内蒙的最后一站，这是个县级市，辖属于呼伦贝尔。
之后到附近的站前市场去逛了逛。期间看一家小吃摊上挂着羊杂汤的招牌，就坐进去叫了一碗，可端上来才发现里面有羊血，吃不成（基督徒不可以吃血）。就又另外叫了一碗豆腐脑、叫了两根油条。摊上没别的客人，就没话找话地问掌柜：这里的天儿总这么蓝吗？
掌柜说：那可不，这嘎达挨着大兴安岭，又没啥工业污染源，天儿能不蓝吗？
就顺着掌柜的话说：大兴安岭里到处都是山珍，你们可真有口福。
掌柜就又说：那可不，这嘎达的蕨菜之前还出口哪……
于是突然就想起了，好多年前听到过的一桩商业案例……说是当年，中国某地原在大量向日本出口野生蕨菜，可短短几年后出口就又停止了。有关部门想了解原由，就派人下去调研，结果却令人唏嘘。
调研得知，野生蕨菜的采摘处理过程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人在天不亮就进山，天亮能见后，要拣选最嫩的蕨菜开始采摘……后到太阳彻底升起，就要结束采摘；然后要把采摘到的蕨菜拿回来，在阳光下摊开来开始晾晒，以除去菜里的部分水分；第二天，要整个地翻过来，继续晾晒另一边；之后第三天，再打包运走……
——这是蕨菜处理的古法，这样晾晒过的蕨菜，不但可以保持色泽鲜嫩，口感也依然可以清脆爽口。
可当地人为逐利，渐渐就乱了所有规则……先是采摘时间，变成了他们愿意的任何时候；然后是为了缩短和简化蕨菜脱水的时间和过程，他们把蕨菜直接搬上了火坑，仅用一个晚上就完成了脱水。结果这样处理过的蕨菜出口后，就变得根本咬不动了……订单当然就也不会再继续。
在市场上瞎转的时候，看到了两样稀奇，又接了两通电话……
两样稀奇，一是一种葡萄大小，叫‘菇娘儿’的小浆果；一是蚕蛹。‘菇娘儿’小时候见过，新疆叫‘灯笼果’，属于野果，市区没有，都是每次出去野游时才能看到。不同的是，‘灯笼果’之后会变红，但‘菇娘儿’好像不会，一直就那么姜黄着。
没见过卖的蚕蛹，但吃过，在深圳东北人开的菜馆里。而且每次也只敢吃炸的蚕蛹，觉得至少有煎炸过的油香，也不用见里面黏兮兮的肉。知道蚕蛹属于是高蛋白，方法吃对了该会很养人。
接到的两通电话，是对昨晚发出的两条信息地回应。一是老金，说是人正在吉林，过几天就回哈尔滨【见
《圣经》：
（所罗门的箴言）：喜爱争竞的，是喜爱过犯；高立家门的，乃自取败坏。
喜爱争竞的人，会无故地挑起事端，之后事件升级，迟早是会害人害己；高立家门的，就是自高自大、想做人上人的，他们的狂傲不羁是明着树敌，吃亏当然也就是早晚的事。而且这些人都只爱他们自己，完全不会同理心示人，所以绝少会有聪明人会跟他们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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