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原创）走遍中国----新疆--克拉玛依--大伯母
(2023-03-18 11: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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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遍中国克拉玛依往事走亲戚《圣经》 |
喀纳斯景区大门口有好些往返景区与布尔津之间的黑的，60元/位，够四个人就开车，很方便。直接让黑的给送到了布尔津客运站，并立马就去买好了往克拉玛依去的车票。布尔津好像没有直达克拉玛依的班车，都是更远途的过路车，要下午8：00才发车，所以就在车站附近找了家小宾馆，去开了个钟点房来打发时间。
——日记里写道：布尔津是个还可以听到大家互称‘同志’的地方……却完全不记得因何发此感慨了。只记得看到的、听到的和感受到的，都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凌晨3：00，班车停在了克拉玛依城外的国道边。被叫醒赶下车的，除了我还有一对中年夫妇，可人家有人来接，下车后直接坐另一辆车就走了。于是只几分钟后，国道上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许多许多年前油田会战的时候，这条路上的油罐车24小时川流不息，车灯能把夜晚照的白昼一般。而此刻，四下里却黑漆漆……
看不到指示牌，就也不知道该怎么进城。不很远处像是有路灯，却是只有那么一截，而更远处就又是漆黑一片了，所以也搞不清楚那是个什么去处。可周围就那里有灯，于是只得就先往那边去了。而且一边走着、一边就开始祷告，说：
主啊，此刻是凌晨3：00，是应该睡觉、而不是在黑漆漆里游荡的时候，我需要的不多，给派辆车来接我进城就好了，感谢
主！
——不出三分钟，来路上果然就驶来了一辆空车的士。拦下车，车里的维吾尔族司机操着流利的汉语隔车窗问：你去哪？回他说：你送我到XXX路附近，帮忙随便找个住处就行。司机点头，上车坐稳后他对我说：有两个人喝了酒不敢开车，我送他们去上夜班……要不是见你背包我绝对不会停车。（感谢
主！）
可能是刚才祷告的时候没把话说清楚，只说要一辆车就好了，没要求其他的。于是我的
主就跟我较起了真，幽默了我一把……进城后，被司机拉着把城区整个转了一遍，竟然没能开到房，——全城客满！把个司机也搞糊涂了，说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后来是亲戚给说的，说是市里的几个会放在一起开了，辖属地区来了好些人，有些人甚至住到邻县去了）
最后是让司机重又回了第一家宾馆，而且直接就进大堂去睡在了人家的沙发上。总台的值班人员应该也是困得不行了，都懒得轰我。沙发上肯定是睡不踏实的，于是一直就那么半梦半醒着，期间还总在出汗，就更得不断地翻身……然后就又开始祷告，说：
主啊，不要开玩笑了好吗，我都已经挺惨的了，眼睛都感觉开始发涨了，求 主给我一间房吧，感谢 主！
——继续那么翻过来倒过去地折腾着，突然听到电梯‘叮’的一声，之后总台那边就开始有人说话。立马支楞起耳朵……哈，果然是退房的！一下就坐了起来，之后看那人前脚离开总台，直接就冲过去要了那间房。
背包上楼，睡眼惺忪的服务员正在打扫房间。万分抱歉的对人家说：不好意思……你把所有的东西收走，把干净东西拿来扔着就好了，先去休息等天亮再来收拾吧。人家却说：没事的，习惯了，马上就好。
2010年8月15日
礼拜天
晴
直睡到午后……起来洗澡，顺便洗了衣服（徒步旅行会拼命的出汗，换穿了背包里所有的衣服）。我是到克拉玛依来走亲戚的，不是来逃荒的，所以一定要体面示人。那么，因为没有衣服穿，所以除了下楼去找冲印社给玛依莎家冲印照片、之后又到邮局去寄出，其它时间就都呆在房间了。
是来看望大伯母的，我们已经有近三十年没见过面了【大伯母 见（原创）走遍中国----新疆--往事--家史（上）】。所谓老嫂比母，大伯母在家族里正是这个角色，她比老爸要年长近二十岁……因此，她家的那两个堂哥、四个堂姐就也比我年长了二十岁。于是就可想而知，我在家族里的辈份之高，好些外甥、侄子比我的年纪都还大。
该是五岁左右时的某年夏天，二姐到乌鲁木齐出差，顺便到家里来做客……‘看你好玩，就把你提溜儿到克拉玛依来了’二姐之后这么说。问二姐：你那时候也才刚参加工作，都未经大伯母同意就把我带到，你不怕大伯母怪你吗？二姐说：大伯母那么喜欢孩子，当年巷里的孩子们随时都会跑到家里来讨东西吃，她从来都没有拒绝过，还差你一个吗？
那时候，应该已经被老妈调教的不大敢随便讲话了。于是，这里的一堆堂哥堂姐就各种地挑逗，之后果然就又无法无天起来……二姐说：那时候的你成天多开心啊。
之后的事情就有些魔幻了……大约半年后的一天黄昏，大家原本都在院子里聊天乘凉，之后突然有人发现，永远在胡喊乱叫的我，竟然悄无声息的不见了人。开始都以为我溜出去玩了，可出去找一圈却仍不见人，大家这就才慌了。跟着就是屋里屋外、院子里各处、以及所有我常去的地方等等，各种地找。却始终不见我的影子……然后有人就挨了大伯的巴掌，说是没有看好我。而正在大家乱成一团的时候，却突然一起听到我在地底下的喊声！之后跑到地窖口一看，我居然在那里面……
地窖口平时是用木盖儿盖着的，那天不知怎么就忘了盖。我只记得自己后退了几步，然后眼前一黑，就再啥都不知道了……直到醒过来开始呼救。人好像也没怎么受伤，就脸上、手上各擦破了点皮而已。
可经此一事，确就真吓到了所有人，到底不是自家的孩子，谁担起这个责呢？再就是，我的胆子也实在太大，事迹已罄竹难书，出事该也是早早晚晚。所以，之后大伯就力排众议，坚决把我退了货。而我前脚刚回到家，大伯母后脚紧跟着就来了，陪我过渡了好些天……
可大伯母终也是要回去的。于是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会每天把大伯母一家的全家福抱在胸口痛哭，从早哭到晚，哭到晕厥。后来照片被拿走藏起来……后再还给我；再藏起来；再还给我……
再后来就已经十二、三岁了……那次，又给老爸从街头找到，就直接给带到了克拉玛依。他该是觉得，我只要远离了老妈人就能消停了，就能继续上学，直至就业了……可那时候的我已经见识过了‘自由’，哪里还会有消停？所以只几周后就又被退了货。也和当年一样，我前脚回到家，大伯母后脚紧跟着就来了，陪了我好些天……
而那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了。
2010年8月16日
礼拜一
晴
早晨退房离开宾馆，出来在附近的水果店买了些进口水果，算是去见大伯母的伴手礼（本地的水果好，但太便宜，拿不出手）。大伯母居住的社区就在宾馆附近，所以很快就找到门上了。
近90岁了的大伯母，眼神、听力都已经不怎么好了，又已经近三十年没见过了，哪还能认识我。好在老爸已经提前打电话告知过，所以我只要吼一句‘猜我是谁？’就好了。大伯母开心到不知道该干嘛了，把我丢在一边，先忙着去打电话，喊着告诉大家：小
x
来了！然后就听到其中一个姐在电话那头说：来就来了嘛，你喊啥？而电话这头的大伯母思维立马断片，就有些不知所措了……哦，原来人老了真的就会变得像个小孩子。
——之后外甥女告诉说，现在在大伯母面前都不敢说要出去玩之类的话了，但凡被她听到就一定也要跟着去。不久前他们单位团建，大伯母就硬跟着去了，她完全不在乎周围的人认不认识，就只自顾着东转转、西看看，累了就回车上去打个盹儿，醒来继续去转……好像对任何事都会好奇。
大伯母独居在一个油田系统的老社区，左邻右舍都是相处了近半辈子的老邻居。堂哥堂姐们也都住在附近，每天晚饭后散步就能过来兜一圈，所以老太太一点也不会感觉寂寞。
克拉玛依不大，常住人口只几十万，上街去转多几圈该就满城都是熟面孔了，所以人际关系就会相对简单，使小城充满了人情味。再说‘石油鬼子’们又有钱，政府可以随心所欲的建设城市，居民们也不会有太大的生活压力，于是里外里就都其乐融融了。
最有感触的就是大伯母居住的这个老社区，老归老，但一点也没有显得颓败。干净整洁不说，还提供有别样的社区服务，比如社区里有专门为老年人服务的餐厅，做的饭菜都是少油少盐、清清淡淡的老年餐；老人们可以自己去餐厅，也可以让给送到家里来。而餐厅里的那些服务生也都跟老人们很熟，随时爷爷奶奶的叫着扶进搀出，看着特温馨。
社区还安排有专人每天探视独居的老人，——每天。最初两天的每天下午，陪大伯母在楼门口和邻居聊天时，总能在差不多的时候，看到一个社区的工作人员来跟大家打招呼。虽然前后只几分钟，但人家随口的家常会让一切显得自自然然。
外甥女后来还给指着让看那每栋楼的窗户，并告诉说，凡窗户上绑着红绸带的，就是家里有独居或双居老人的。社区人员的任务是：每天逐人逐户见面，并帮助解决一切问题。
从来没有正经接触过大伯母这个岁数的老人，于是看他们就特好玩……
这天黄昏，陪大伯母坐在楼门前的石凳上纳凉。正好对门邻居家的女儿过来（应该也六十多岁了），她们就开始闲聊。起初一切正常，可聊了没几句那个女儿就突然凶巴巴地说：我今天碰到某人，她对我说‘看你的性格挺好的呀，你妈怎么会说你脾气不好呢？’，回头我要问一下我妈，我的脾气怎么就不好了，要她在别人面前那么说我？
大伯母听了立马就接话说：就是，就是要问问她，我看你也挺好的……当时被吓了一跳！心想，大伯母怎么可以这样说话，这不明着在挑事儿、在火上浇油吗？可后又想，谁会把老小孩的话当回事，人家可能扭脸就忘了。
第二天，又是黄昏时候，也还是在楼门前的那副石凳处，这次是那家的老妈在跟大伯母聊天了。正聊着，那个女儿就来了，而且一坐下就质问老妈说：我昨天碰到……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就脾气不好了？然后，那个比大伯母还在年长一两岁的老妈，就整个人木在了那里。停了好几秒后，就才斩钉截铁地甩出来一句：我没说过。女儿不依不饶，说：你没说过那个人怎么知道我是你女儿，连我的名字和住在哪人家都知道……那老妈又是停了好几秒，之后更加斩钉截铁地甩出一句：我说你不好你就是不好。
听着这么电压不稳的对话差点就笑出声来，感觉真就好像是在看幼儿园里的小朋友斗嘴。而再看大伯母，她的眼睛随着那两母女的拌嘴一会儿看这个、一会儿看那个，像是很茫然，完全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更别提还会记得昨天就是她给拱的火了。
《圣经》：
（所罗门的箴言）：宁可遇见丢崽子的母熊，不可遇见正行愚妄的愚昧人。
丢崽子的母熊会陷入狂暴，会因此对一切造成巨大的伤害，所以一定要远远地躲开。同样的，遇见愚人正在妄行，也要躲开。因为你不与他同行愚妄，就会被他仇视；而你要是指出他的愚妄，则更就伤害到了他，可能会使他彻底与你为敌。愚人不能辨是非，不然怎么称是愚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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