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与谁狂欢

                   文/云如来

    又到岁末。白昼匆匆，想不停，做不停，但总有许多事情到最后也不了了之。夜里归来，风朦胧，光朦胧，折腾半日的脚步竟然轻盈了许多。

    路人依稀，淡淡如水。没有白日里莫名的浓烈，也没有闲暇时无聊的急迫。偶尔迎面，也是擦肩无痕。些许意象，很快被融进夜色的茶杯里。只有远近的脚步声总是响起，像极了夜的呼吸。

    不知不觉间，走在了住着冬日蔷薇的栅栏下。蔷薇落寞在地上，而栅栏高高依旧。夏天的飘影被北风洗去了，冬天的霜底正逐渐深厚。蔷薇努力靠上栅栏，黑白黑白的，似乎在寻找夜晚的缝隙。

    天！那是什么？高高的栅栏之上冉冉一团光明，光明之中飘飘然一个人像！圣母？传说中的圣母？！似乎还挺着足月的大肚子！我不由惊惧地大喊：大家快看啊！圣母现身了！

    四周居然静静的。我正惊疑不定时，忽听得身边一个女孩小声说：那是一个塑料袋！我定睛一看，那果真是一个塑料袋！白色的，正鼓鼓地舒服地挂在栅栏上！

    女孩看我脸上尴尬，又说了一句：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我也说了一句。但我知道这样说不过是刚才尴尬的延续。泰戈尔说过，破庙里的神已经不在了。爱因斯坦在一篇祭文中也说，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世界。所以我相信，所有的我们都是一些一去不返的过客。但是，我们日渐沉重的生活中还有哪些幻觉呢？

    离开作家们的生花妙笔，任谁的圣诞都会变成破庙。于是趁着星月暧昧之际想些不为己甚的事，也顺便感受一下这段时间以来记忆里都沉淀了些什么。

    狂欢？知道一些。有人愿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我也想。所以不管今夜与谁，狂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