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无数,白云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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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绛《我们仨》杜拉斯《情人》永井荷风晴日木屐东京梦华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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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作家玛格丽特·杜拉斯,16岁在她的出生地越南,遇见了一个中国男人,他帮助她家渡过了难关,这段情感让她写出了惊世骇俗的《情人》。杜拉斯一生浪漫史不断,始终过着自己充满爱情、欲望和激情的生活,直到70岁依然如此,她认识了27岁的大学生杨·安德烈亚,他陪伴她走完了82岁的人生。年迈的杜拉斯带着安德烈亚到处抛头露面,记者吐槽她:“这总该是您最后一次爱情了吧?”她笑着回答:“我怎么知道呢?”
读过许多描写东京的书,最令我迷醉是永井荷风的《晴日木屐》。这位日本作家早年游学于欧洲,中年以后就隐居东京从不离开,在他笔下,松树的暗绿,晚霞的浓紫和夕阳的红艳,是东京特有的色彩,他说“我哪儿都不想去,我就想住在东京”。——《晴日木屐》就是一本闲逛东京街道的书,晴天雨日里,他穿一双木屐,晃晃悠悠,穿街走巷,灵感倍现,大隐隐于市。
相反的例子是海明威。这是一个永远不能停下自己脚步的作家,他不是驾船在太平洋上捕鲸,就是到乞力马扎罗山峰去猎豹。他晚年住在古巴的一个岛上,他的书房,象是游猎途中的一个栖息地——墙上挂着兽皮,猎具很多,根本就是个半开放的生活空间,四壁都是窗子,空气里有淡淡的海水味,那是动荡的味道。
喜欢看《东京梦华录笺注》。——傍晚,劳作了一天的市民,吃罢晚饭,奔向夜市。在摊子上喝杯消食的紫苏水或豆蔻汤,或是甘草片,梅子膏,看秀才卖酸文,按顾客的要求,信口编段子,看伎人杂耍,逛饿了,吃碗槐叶或是甘菊冷淘,麻豆腐,羊肉汤,把槐叶或是甘菊花挤成汁揉进面里做成面条……各方人士带来的纷杂的饮食习惯和美食汇集在这里,那股子逼人的日常生活体味扑面而来。
也喜欢读毛姆的随笔,他说及文字与人之间那种隐晦的内在联系。“艾米丽·狄金森有一段失败的爱情,然后隐居多年。爱伦·坡喜欢烈酒,却对朋友背信弃义。然而这些既不会让前者的诗歌更出彩,也不会让后者的诗歌逊色。”文字是一个人内心的山河故人,它们承载着作者所有的经历磨砺,情感折磨,纵使身外风雨飘摇,境遇支离破碎,它们也会倔强地存活于人的精神里,久而久之,某时某日,会生起一股浑然安居气象。
就像如今的互联网时代,很多人囿于网络村寨,在物质和技术的支配下,对精神生活叶公好龙,欲望与自我却日益膨胀,不安与虚无之感也如期而至。但是,仍有人轻手轻脚小心翼翼,保全了天性中优美的品格,“许多人在灰尘里奔走,最终都成了灰尘,总有沧桑历尽的人,怀有纯洁的心。”
青山无数,白云无数,不记来时路。
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种生活,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世界本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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